在回藏界湖之前,三个年轻人还不忘对啄仙鸟行礼作别,并没有过多的客套和寒暄,毕竟经过这一次交心合作,大家都已经算的上是比较熟落的关系了,那般做作实在没有必要。
沿着山谷,三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藏界湖边,见鸿翔等人还在静静等候,并没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鸿翔见星流云等人匆匆赶回,倍感诧异,
“这么快!“
星流云将河童丢在鸿翔脚下,笑道:
“那是,渡河境的废物而已,有准仙鼎力相助,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咦,我们去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啥都没干吗?”
鸿翔闻言冷笑几声,揶揄道:
“以为都跟你似的惹祸精,只要你不出幺蛾子,我们这边肯定什么事儿都没有!”
星流云只是厚着脸皮讪笑,
“话怎么能这么说,我这是……”
“行了行了,既然万事俱备,那就赶紧干活吧。”鸿翔不耐道,懒得听星流云多说废话。
星流云:“……”
蹲下身来,鸿翔伸手轻轻拍了拍河童的腮帮子,脸上出现几分明显的嫌恶,
“这玩意儿是谁挑的,怎么还是个人形的,心里面不嫌膈应吗?”
星流云撇撇嘴,声音不无怪怨,
“不是你说的血脉越特殊越好吗?这家伙要是没被荒邪侵染,那可是神灵般的存在,准仙前辈特意挑选的,你可不能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鸿翔翻了个白眼,
“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要变味儿呢?真是让人费解,都是名门望族之后,你看看人家欧阳寻和幽女姐姐,再看看你,也不嫌丢人!”
不等星流云有所反驳,鸿翔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玩意儿到底什么来头?”
欧阳寻抢在星流云前面回答说:
“他就是传说中的河童,在玄真东界,是被人们奉若神明的存在,而且据龟府的秘密典籍记载,他可能是真正的神灵。”
星流云厉声质问,
“你怎么抢我话说!”
“我不是怕你表达不清楚嘛?免得鸿翔再多费唇舌。”
欧阳寻憨笑,一边说一边对星流云挤眉弄眼,星流云虽然不能完全明白欧阳寻的意思,但总归知道里面肯定有事儿,于是只是点点头,便不再追究。
鸿翔自然注意不到这边的猫腻,他已经闭上眼睛,银色的法盘在其脑后再次显现,他右手缓缓伸出,食指和中指抵在河童的眉心处,在湖泊、矮树、山石的衬托下,构成一幅冷色调且带了几分宗教色彩的画面。
半晌,少年睁开眼睛,脑袋后面的银色法盘依旧,微微一笑,
“处理地很干净也很巧妙,看来咱这准仙前辈还真是有心了。”
星流云闻言略显意外,皱眉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啄仙鸟在河童身上做了不好的手脚?”
鸿翔摇摇头,
“你想多了,啄仙鸟只是毁了河童元神中一个挺特殊的地方,精准得令人叹为观止,这样一来,就不用我再动手处理了,你也不用担心他留了什么我看不出来的后手,因为这事儿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必要,我倒是想让他知道这湖水下面是一幅怎样的境况,可就怕他不感兴趣呐。”
说着,闭眼掐诀,唇齿轻动,貌似在念叨晦涩难懂的咒语。
星流云转脸问欧阳寻,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
欧阳寻浓眉轻佻,一副讶然之色,
“事情如此简单,你竟然听不懂?这岂不辱没了您狗头少帅的半世英明嘛!“
“别废话,快说!”
欧阳寻难得冷笑,
“若是有一名准仙下去帮我们一探究竟,是不是比这个渡河境初期的河童更靠谱些?哼哼,鸿翔这小子,年纪不大,心倒是挺黑!”
星流云连连点头,笑容略显猥琐,
“嘿嘿,是挺黑的,不过,我喜欢。”
鸿翔停止念咒,右手移到眉心处,凭空捏出个豆大的白色光点来,他眼睛还未睁开,却准确无误地将那枚光点放进了河童的口中。
紧接着,鸿翔和河童同时睁开双眼,目光一模一样,无神儿而冷酷,这样一双眸子,嵌在鸿翔脸上还算在星流云几人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但嵌在河童那张丑陋而诡异的面容上,便让人觉得有些受不了了,况且这家伙的眼珠子本来就跟正常人类不一样,他的瞳仁虽然也是黑色,但却不足人类的三分之一,在瞳仁外围,有一个绿色的环儿,仔细看好像由密密麻麻的无数根虫子缠绕在一起。ωωω.χΙυΜЬ.Cǒm
幽女见之,面露惶恐之色,猛地一把抓住星流云的胳膊,弱不禁风的身子也紧紧地靠在自己弟弟身上,一阵短暂的窒息之后,呼吸变得很轻很轻,星流云亦是打了个哆嗦,强装镇定,反看一边的欧阳寻,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星流云心里很不是滋味,因道:
“长着这样一双眼睛,还说这家伙可能是神灵,骗鬼呢!”
欧阳寻闻言明显一愣,竟然为河童打抱不平起来,
“这样一双眼睛怎么了,你们不要以貌取人好不好,还是阅历太浅,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才哪儿到哪儿,见得多了慢慢就习惯了。”
星流云冷冷一笑,明显底气不足。
河童慢慢坐起来,先是扭头看了鸿翔一眼,而后才从地上爬起,不紧不慢地往前走,进而“失足”落入湖中,一圈圈涟漪缓缓扩散,湖水很快恢复平静。
鸿翔的眼睛睁的大大地,银光闪耀,却显得十分空洞,像一尊嵌了宝石的石雕一般,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不小心破坏了什么,导致连鸿翔也就此离去,那这事儿可就难以收拾了。
良久,星流云捣捣欧阳寻的胳膊,建议道:
“我们对这湖水一无所知,是不是该准备点什么预防措施,别等会儿鸿翔若是出现什么异样,来不及出手搭救,依我看,咱们直接将鸿翔定在这儿最好。”
欧阳寻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而后稍作思忖,从弥芥中取出几根不知材质的细棍和萧聪之前送给他的法阵石刻,用细棍在鸿翔身前搭了个摇摇欲坠的简单结构,最后将法阵石刻放在某一根细棍上,整个看上去,好像轻轻一阵风就能给吹塌。
星流云看着搭建在鸿翔身前的细棍和法阵石刻,面色古怪,
“你这……靠谱吗?”
欧阳寻信誓旦旦,
“我做的东西,绝对靠谱,鸿翔要是往湖里走,必然会碰到架子,法阵石刻落地,鸿翔就直接被传送走了,这是最靠谱的方法,毕竟我们这些人,论速度绝对没有能快过法阵的。”
“嘶——”星流云深吸一口气,耐人寻味的目光看向欧阳寻,“倘若法阵在这里不起作用怎么办?再说了,鸿翔动作太猛的话,法阵石刻肯定就直接被撞到湖里去了。”
欧阳寻搔着脑袋,面露赧色,
“说得也是哈,那你觉得该咋整?”
星流云轻松一笑,
“这个简单,用锁链直接把鸿翔拴在矮树上就是了。”
欧阳寻闻言眉头一紧,
“怎么早没想到这一茬,忘了把那河童身上也拴上一根锁链了……”
星流云往欧阳寻胳膊上佯打了一拳,
“想那么多没用,先把能抓住的握在手里再说,锁链拿来,还有棍子,也给我一些。”
欧阳寻右手一翻,将东西取出,往前递来,郑重其事道:
“此事非同小可,你行不行,别一不小心再给玩砸了。”
星流云从欧阳寻手里拿过东西,不耐道:
“少废话,我办事,你放心就是。”
欧阳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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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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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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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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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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