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流云走在最前边,一言不发,宇文丰都本就是一块木头,欧阳寻一向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但面对这个找不到半点导火索的场景,他兴趣全失,幸灾乐祸和火上浇油的本事全然派不上用场,而至于萧聪,他与几个人相处的时间不常,所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冷大小姐一个人静静的走在最后,不时抬起头来看看走在最前边的星流云,眼神中包含着怨毒。
一行人就这样子走了好长时间,终于来到一片蓝色的树林前,沁人心脾的香气掺在微微有些湿润的空气里幽幽传来,如丝如缕般飘进几人的鼻腔,几人闻之皆意犹未尽,不禁同时深深吸了一口。
“好香,这应该是幽兰花开了吧。”
冷筱凤一边用力吸着,一边惊喜道,她闭着眼睛,看上去貌似是很享受。
“不错,小妮子看来还有点记性。”
“那是,本小姐是谁啊!”冷筱凤掐着小蛮腰,得意道。
“呦,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星流云的目光悠悠飘来,满脸尽是佯装出的鄙夷。
“咦,这林子怎么是蓝色的啊,不会是里面出什么事了吧。”
欧阳寻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皱起的眉头是他的脸看上去更丑了几分。
“我呸,欧阳寻,你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这是幽兰花开的征兆,你丫的在龟府呆了这么些年,那些老乌龟没教过你吗!再乱说,小心老子揍你!“
听了星流云的詈骂,欧阳寻倒也不气,他若有所思的骚了骚脑袋,皱眉道:
“嗯,好像真的有说起过啊。”
冷筱凤在一旁“咯咯”地笑着,宇文丰都一言不发,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样子,萧聪强忍住了笑意,他知道欧阳寻一直看自己不顺眼,所以不想给他机会将此时的“一腔怒火”都发泄在自己身上。
萧聪指着一棵泛着沧桑古意的老树说道:
“老大,这应该就是谷地的入口了吧。”
“对,没错,还是小聪聪明,比那笨蛋强多了!”
说着,星流云有意无意地瞟了欧阳寻一眼,紧接着,欧阳寻便把杀人般的目光射向了萧聪,萧聪人畜无害地看着欧阳寻,笑笑,然后猛的将脸扭向了另一边。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去呢?”
“是啊是啊,好像见一见号称玄真界第一美人的幽女妹妹哦。”
欧阳寻一脸的痴迷之色让众人感觉胃里一阵翻涌——这死胖子,太恶心了!
星流云忍无可忍,他用近乎杀人般的目光盯着欧阳寻,恨恨道:
“欧阳寻,我警告你,最好别打我姐姐的主意,否则,”星流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可以想象得到。”
星流云作出来的赫赫凶名,在玄真界青年一辈里可是人尽皆知的。
欧阳寻缩了缩脖子,然后猛地挺起胸来,拿出悍不畏死的壮烈姿态振振有词道:
“力争真爱,人人有责!”
星流云淡淡的瞟了欧阳寻一眼,再次冷笑一声,
“就你,可配?”
说完,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后继续向前走去,只留一声长长地叹息在欧阳寻耳边慢慢地回荡着。
冷筱凤还在一旁“咯咯”笑着,宇文丰都亦是忍俊不禁,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点点扬起的弧度,看似随意的讽刺最是致命,这不,连宇文丰都都笑了,萧聪第一次发现,原来宇文丰都也不全是一块冷冰冰的木头,可能只是笑点高了一点。
再看向欧阳寻时,这家伙的脸已被羞成猪肝色,他大叫道:
“星流云,你听着,为了幽女,为了我心中的女神,我欧阳寻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就不信,我欧阳少爷做不了你们星家的乘龙快婿,我一定要做你姐夫!”wWW.ΧìǔΜЬ.CǒΜ
谁知星流云并没有太大反应,他只是停下脚步,回过头,向欧阳寻投了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然后转头望向萧聪,眼中饱含着邪魅笑意,萧聪被看得感觉脊背有点发凉,这被广大异性所倾迷的流云式微笑,在他看来,却更像是无常人生之路上的讣告,似乎总是要预示些什么,终于,星流云开口了,
“如果是换做小聪的话,那还差不多。”
欧阳寻杀人般的目光霎时间再次转到萧聪脸上,那咬牙切齿的摸样似是要将萧聪生吞活剥了一般。
浅浅苦笑凝固在萧聪脸上,他带着耐人寻味的神色看着星流云,半晌,道:
“老大,你这……”
“唉,”星流云叹了一口气,补充道:
“只是他太小了,可惜啊。”
他似有万般无奈般摇了摇头,演的就跟真的似的。
萧聪给了星流云一个大大的白眼,那眼神似乎在说:
“你想害死我啊!”
星流云看着萧聪,嘴角微微扬起,看样子对自己恶作剧的本事颇为得意,然后,他转过头,率先进了那片幽蓝色的树林中。
一行五人相继踏入林中,宛如慢慢融入到一个蓝色的奇异空间,这里虽然从外面看是蓝色的,但只由走进林中后才知道,其中景色与其他丛林比起来其实也没太大差别,同样是郁郁葱葱的林木,萋萋的芳草,好鸟相鸣,嘤嘤成韵,不时还可听见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在这里永远都感觉不到严寒酷暑,因为有幽兰古树的缘故,这里四季如春。”
星流云主动解说道。
“嗯,也只有这种天地孕育的地方,才会出现幼女这样的绝色吧。”
言者语气中带着深深地感慨,思慕之情毫不掩饰,不用说,说这话的定是对幽女垂涎已久的欧阳大少爷了。
听到“绝色”二字时,星流云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毫不留情的出言反讽道:
“绝色?欧阳寻,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啊?”
他的右手抚上下把,故作思忖地自言自语,
“嗯,我想想,你应该是想告诉我们,你就是个只会用下边来思考的畜生,嗯,对,应该是这样。”
“就是!”冷筱凤掐着小蛮腰愤愤不平道:“幽女姐姐是可以用简简单单的绝色就可以形容得了的吗?”
星流云转首缓声询问,却一脸厌色,
“那该用什么形容?”
“嗯,我想想。”筱凤的食指抵着嘴唇,做出小女孩娇嗔的思索之态,“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花容月貌……怎么着也得多加几个修饰吧!”
欧阳寻缩了缩脑袋,恍然大悟地对冷筱凤竖起大拇指,由衷赞道:
“嗯,在理!在理!”
星流云以不可救药的眼神白了两人一眼,抛了句“肤浅”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口中吟诵:
“百花丛中过,至今寡人君,欲问为何因,从未有真意。”言辞慢慢,似染着些淡淡的忧伤和感慨。
筱凤闻声抬首,脉脉含情地望着星流云远去的身影,一双水色的眸子里盈满了慧黠的光,一张俏丽的脸上焕着带有青春意味却难以言明的色彩,似是不解,又像是淡淡的埋怨,她莹白贝齿再次咬起樱桃色的唇,一抹绯红漫上面颊,然后,她慢慢低下头去,并埋得很低很低。
宇文丰都低着头看着怀中抱着的啸月,眼神意味难明,不忍、纠结、懊悔,或许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吧,他让此时的萧聪突然产生了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萧聪很想知道那是什么,但在脑子里寻找了好久,却终无所得,就这样,他看着丰都慢慢抬起头来,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睛斜斜地望着天空,他努力地眨巴着眼睛,用力挤下就要满出眼眶的眼泪,然后抿了抿嘴唇,重重地咽了口唾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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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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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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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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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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