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也不拖延,纵兵便从侧面杀入。
“你倒是不怕死!”雷簿视之冷笑。
如今城门已开,纵马而入的骑兵是比北宫左要多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支骑兵将会是城中人马最多的一支队伍。
莫说吕布、王允已控制了城内部分禁军,便是没有,单凭这支骑兵也是很有可能夺取雒阳控制权的。
因为禁军是分散的。
而单股禁军最多也就几千人,更多的则只有数百。
譬如北宫左这几千人,分守十几扇城门。
一处人少,哪还敢过来?
所以,在雷簿眼中,此刻的北宫左与送死无异!
然而,他很快发现——送死的不只是北宫左!
南边平直门,是城门驻军最大的一批,约有一千三百余人赶来,对闯入城中的部队进行截杀!
“很好!皇甫小儿确实养了一群不怕死的狗。”
“去两部骑兵,给我屠尽他们!”
“是!”
司马防找到雷簿,道:“将军领兵速随我来,彻底掌控南、北二宫,雒阳便尽在掌握!”
“司马防!你受死吧!”
北宫左大怒,带着人穿过雷簿派来的数百骑兵,径直截杀!
雷簿稍有吃惊:“倒还挺能打……”
“所部皆是当年的湟中义从,入关东后又接连血战,更得皇甫奇倾力投资,自然了得!”司马防喝了一声:“不要被他拖延!”
他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
按照原本的计划和安排,王允处应该是最先得手的。
其人联合张让掌控西园军后,应该第一时间出宫接应众人才是。
迟迟未现,足以说明一点缘由——王允或许稳住了西园军,但并没有争取到这支禁军的强大支持!
如此,虎贲羽林做出抵抗的话,吕布应当在和他们厮杀……带上这帮人,速去虎贲羽林军驻营,帮吕布控制这两帮人马!
就在司马防有此念头的时候——驻营方向,突然大批人马奔来。
司马防大喜:“吕奉先来了,虎贲羽林两营已被拿下,大事定矣!”
雷簿一愣,继而摇头笑道:“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所谓关西人,不过如此!”
司马防打马向来军喊道:“吕将军,是我在此,城门不劳您来,直接去控制两宫便是!”
然而,来军并不答话,只是匆匆奔来。
司马防连喊数声,随着来人愈发近了,他才察觉不对。
吕布军不像是赶来支援,更像是仓促逃窜!
“怎么回事?!”他惊骇不解。
即便虎贲、羽林两营反抗,吕布也应该正在鏖战以尽力吃下他们才是,哪用得着逃窜呢?
“闪开!”
吕布没有任何答话的兴趣,率部直冲城门口!
高顺目光一合,紧握缰绳:“将军,城门口似乎是入城的外军,我们这样冲过去,他们必会乱作一团。”
“那又如何!?”
吕布额头冷汗尤在:“乱便乱了,乱了更好,乱了我等就能趁势逃走!”
他咬牙切齿,恨声道:“都怪王允和这帮人,若不是他们,我在城中安生得很,哪用得着这帮亡命?!”
不是你自己想要更多吗……高顺心中如是道,却未曾出言反驳。
他是并州徒附出身,如果不是吕布,现在还是个奴隶。
看着吕布所部不断靠近,且颇有敌我不分的意思,司马防连忙喊道:“吕将军且住!”
“吕将军且住!”
“奉先且住!”
“聒噪!”
吕布大怒,弯弓搭箭,冲着司马防射去。
只听砰然弦声,吕布未射其人,却中其马,将司马防颠落下马。
“怎么回事!?”雷簿惊问。
轰——
吕布军冲了过来,和他的人马撞在了一块。
城门口,立时乱成一团!
司马防仓促爬起,被几人护着后退,以避开混乱的骑兵和战马。
其人面露苦色,痛心疾首:“为何……这是为何啊!”
“混账!”
“冲我作甚!”
雷簿更是气得大骂。ωωω.χΙυΜЬ.Cǒm
吕布背后,又两支人马杀到!
一支是贾诩带领的北军,另一支则是皇甫奇带领的,加上了执金吾部队的虎贲、羽林二营。
见城门外依旧有人源源不断进来,吕布只能大骂:“都出去,进来讨死吗!?”
“皇甫奇早有应对,他本人就在城中,这是一个陷阱!”
他的军士也连声呵斥,向‘友军’们传达讯息。
随后跟来的韩晞回应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哪里还有退路?我军人数不少,不必畏惧,大可回头杀去便是!”
“你他吗有几颗脑袋,敢跟他硬碰硬!?”吕布大急。
西园军、城门军、虎贲、羽林加上缇绮、持戟,人数已与吕布和这些接应骑兵相当。
然而,人数相同的情况下,赶来的南阳骑兵,哪里是这帮边军精锐的对手?
更不要说,皇甫奇定然还有其他后手!
当下,吕布也管不得许多,方天画戟一扬,便冲着城门口死冲起来!
“突围出城,谁挡杀谁!”
“是!”
皇甫奇的人还没到,杀伤来援骑兵的人,竟然是他们的好队友吕布。
没有给雷簿继续怒骂的机会,皇甫奇带着大军杀来了。
“没种的东西!”
雷簿气急败坏,刀指向前:“待我击破来军,好叫这鼠辈回头!”
“弟兄们,给我上!”
头铁。
但头铁不是铁头,在陌刀面前是不起作用的。
在他的人和庞德的人碰面后,伴随着陌刀整齐落下,骑兵的骄傲被砍碎一地!
在雷簿眼中,举起的陌刀就像一面冰冷的铁壁。
等到它齐刷刷落下时,如同一口天堑闸刀,只剩血花喷涌,人嚎马鸣。
雷簿瞬间胆寒,拨马便走。
“哪里逃!”
庞德大喝,纵马追来。
雷簿仓促回头时,庞德刀已举起。
其人措手不及,被其一刀斩于马下。
禁军如锋锐逼近,刀食血肉。
荆州军寸寸崩溃,步步后退。
接战瞬间,高下立判。
司马防面露哀戚之色,提剑的手在发抖:“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这和王允给他们勾画的,以及他们原先设想的,出入太大了!
噗噗——
他身边绽起几朵血花,是他的亲卫被砍翻在地。
继而,一只刀落在他脖子上,北宫左冰冷发笑:“你们这些,舞文弄墨、钩心斗角还过得去,竟敢动兵马夺权,简直找死!”
荆州军已彻底落败。
他们此刻方才醒悟,慌乱地转身,又和后面的人挤作一团。
但挤便挤吧,只要反应得快,终究还是能撤走的。
可惜,后方一支人马杀来,将他们冲了个稀烂。
“西凉马超在此!”
马超跃马挺枪,带着北军杀回。
连带着荆州军尾部,和拼命杀出来的吕布,一块截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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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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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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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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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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