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皇家做这种牵线引桥之事,若是败露出来,你十族都要被杀尽!”
许久,何后方才平复汹涌的心情。
张让叹息:“太后,若是袁绍那群人杀入宫中,奴才便能保全十族么?”
“你无路可走,但哀家可没到这一步!”何后道。
“太后之言固然有理,但多一条路终是好事……”张让问道:“难道太后就愿意看到,袁绍那帮人攻陷北宫么?”
长袖之中,修长丰润的五指猛然一紧:“有什么事,直说罢。”
张让再磕了一个头:“太后,袁氏让陛下去郊外祭天,虽然难以推迟,但玉玺切不可和天子同行。”
“你是说袁氏敢挟持天子!?”何后声音陡然拔高。
“不得不防。”张让道。
沉吟许久,何后冰冷颔首:“哀家知道了,玉玺始终在我这。”
眼下,虽然她是君、张让是奴。
但张让此来,是代表身后的皇甫奇过来的。琇書網
所以,何后将玉玺出示于他观看,并道:“为了妥善起见,你可以让贾诩派几个人来守着。”
顿了顿,她接着道:“若袁氏真要狗急跳墙,也免得让他抢了去。”
张让伏拜于地:“太后明鉴!”
张让找到贾诩,尽言与何后所谈。
贾诩习惯性地捻着胡须,当听到张让说‘兄长不如男人靠谱’时,这位关西智者吓得直接扯断几个胡子,痛得他一阵呲牙咧嘴。
宦官就是宦官,根本没有下限可言。
竟然敢给太后拉皮条!?
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这当中的好处所在。
若何后愿意站队皇甫奇,那对皇甫奇的助力自是不言而喻!
“佑维!”他立即喊张绣。
“先生有什么事?”张绣问道。
“你点几个好手去护着太后!”贾诩神情严肃:“切记,态度一定要恭敬,不要让她心生反感。只要护住玉玺,其他的都听她便是!”
“好。”
“袁绍随时可能狗急跳墙,北宫两个出口,还要劳佑维、公明你二人守住。”贾诩补充道:“务必坚持到君侯回来。”
二人正色抱拳:“我等必死守北宫!”
次日天明,刘辨往郊外祭天。
礼毕,坛下立着的祭坛忽然折断。
旗帜从长杆上栽下,发出呼啸之声。
天子为之失色:“这是何故?”
“陛下!”
袁隗高声进言:“此乃上苍有所示!”
天子问道:“上苍所示何事?”
“北宫奸宦为孽,当除之!”袁隗对答。
刘辨一听,登时弱弱不能言。
袁隗抬起头来,直视刘辨:“陛下当下圣旨,除灭宦官!”
坛下群臣听见,齐齐跟着大喊:“陛下当下圣旨,除灭宦官!”
“这……”刘辨神情慌张,左顾右盼,下意识地要找何后:“我我……朕需回宫,问过母后方可!”
袁隗声音拔高:“北宫已被宦官把持,太后也被宦官所制,所以我们只能将陛下请到此处来下诏。”
他将腰一弯,但逼迫的气势却更强了:“陛下!此乃百官所愿,切不可辞啊!”
刘辨本就年幼,又天性懦弱,被他这么一逼,只能当场下诏。
袁隗走上祭坛,双手接过这封准许外军入城诛杀宦官的诏书。
看过后大喜,再鞠躬:“陛下,北面并州南匈奴再反,请下诏命卫将军率部北讨。”
刘辨惊呼:“卫将军关西豪杰,先帝在时尚不能制,何况朕初登宝位?”
“陛下!您是天子!”
袁隗声音严厉起来:“您只需下诏,下面的臣子自然会照办!”
“他要是敢有所迟疑,那便是抗旨不遵,自有忠诚义士会去讨伐他!”
刘辨虽然怂,但不代表他傻。
下这封诏书,必然是要得罪皇甫奇的。
他再次摇头拒绝:“北宫之中,尚有卫将军所部,若是轻下此诏……”
袁隗急了,几步走近,直接抓住了刘辨的手。
几个宫廷护卫,手立马摸到了腰间。
“你们要做什么!?”何进怒声呵斥:“太傅乃是帝师,教天子书文之道乃是其职其权!”
“尔等一群无知武夫,还要冒犯天下儒宗吗!?”
在何进的示意下,外围护卫的兵丁也纷纷抽刀。
没多久,更外围更是传来人马呼喝之声。
大批驻扎在郊外的兵马走出营盘,开始操练。
刘辨愈发心惊,脸色发白:“太傅,这是在做什么?”
“陛下,这是将士们听说天子到此,报君之心急切。”袁隗话语恭敬,但一手却依旧扯着刘辨衣袖:“他们想一览天子威仪,陛下可愿入营阅兵?”
“不愿……”刘辨摇头后,又意识到不妥,急忙改口:“朕今日身体颇为不适,过些日子再说。”
“那陛下早早写了诏书,好回去歇息吧!”袁隗让人将纸笔托来。
威逼之下,刘辨无可奈何,只能写下这封诏书。
袁隗反复观看,确认诏书内容没有问题,便道:“请陛下加宝。”
刘辨摇头:“玉玺不在朕这。”
“你说什么!?”
吃惊之下,袁隗也顾不得礼仪:“玉玺在何处!?”
刘辨让他吓得后退一步:“在母后那。”
袁隗面色阴沉,撇下他拿着诏书下了祭坛。
刘辨心中不安:“太傅,诏书已写,朕可能回北宫?”
袁隗满心都在玉玺上,此刻充耳不闻。
他与何进、袁绍等人讨论如何应对。
最终,何进接过诏书,道:“我去北宫,让太后加印便是!”
众人对视一番,最终点头:“只能如此。”
袁绍又道:“为防宦官加害,大将军需带护卫同行。”
“好。”何进点头。
袁绍又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大将军,只要宝印加下,便大事可成。”
“关键时刻,切不可犹豫!”
何进目光微缩,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何进领武士两百余,入宫拜见太后。
“天子为何未归?”何后问道。
“天子以此诏安臣民之心,却无宝印加封。”何进取出两封圣旨,道:“特差我来此,请太后加印。”
何后看过诏书后,将其放在一旁。
何进皱了皱眉,道:“太后,是有什么问题吗?”
“兄长,你我之间,说话也就用不着藏着掖着了。”
何后目光清冷:“你要这两封诏书,为的不过夺占北宫、再铲除皇甫奇罢了。”
心思被点破,何进也不藏了:“妹妹,我们何家已经没有退路了!”
“兄长,是你想要的太多了!”何后怒道:“你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止步于此,天下还有谁能撼动你的地位呢?”
“你自以为天下名士,对你俯首帖耳。”
“可若真有那一日,你认为你能压得住袁本初那帮人么!?”
“可以。”何进很有信心:“没了我,他们什么都不是。”
“他们已集结人手,如今连皇城都敢进攻,又何况于你呢!?”何后怒视兄长。
何进摇头,步伐向前:“妹妹,这些事不用你担心。你只需知道,一切成功后,为兄不会亏待你便是。”
“不可能!”何后厉声拒绝:“这宝印我不会加,你们挟持天子,已是大逆不道!”
闻言,何进神情彻底沉了下来。
“妹妹,你是何家人。”
“哪怕嫁出门的女儿,根基还是在娘家啊。”
“你得为了何家而活,为了兄长我而活,你怎么能背离我呢!?”
他一手扶着刀,步伐逐渐加快,看着何后的目光中,渐渐透露出一股疯狂的贪婪。
何后杨柳般的腰肢往后挪动,惊怒交加:“何进!你要做什么!?”
“妹妹,你不肯加印。”
“为兄只能亲手教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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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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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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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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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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