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义深吸一口气,冲着皇甫奇抱拳。
如今,自己只有两人,落入杨秋手中。
要想保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是希望所在。
“我和手下兄弟只是走投无路,想要借道朝那离开,绝无歹意。”
“为了避免城中人误会,才将人手驻扎在十里之外,孤身入城,先和县里人沟通。”
闻言,杨秋阴笑:“是吗?那正好,我是朝那县尉,跟我回去慢慢说吧!”
麴义脸色一变:“你素与韩遂亲近,只怕是受他指使,刻意报复我。”
“大胆!你做贼心虚,心存歹意,还敢揣测我!?”杨秋怒斥:“拿下!”
“慢着!”皇甫奇撇了他一眼:“麴义所言,不无道理,你有谋害张绣的前科,未必不会加害于他。”
“且让他先跟我走,有什么事我自会查明。”
杨秋眉头一皱:“公子身份尊贵,说这话我不敢反驳,但今日我放了他,要是他惹出事来,谁来担责?”
皇甫奇没搭理他,而是冲着身边一随从道:“去取纸笔来。”
“是。”
须臾,纸笔至,皇甫奇亲书文书一封,丢给杨秋:“麴义在朝那惹出任何事来,我皇甫奇一并担着。”
“公子!”麴义眼中涌出感激,激动抱拳:“多谢公子!”
“举手之劳。”皇甫奇轻笑。
杨秋看过后,将文书叠好,笑容古怪:“行,公子自己多小心呐!”琇書網
“慢着!”
杨秋刚转身,皇甫奇再一次喊住了他。
“公子还有何事?”杨秋面带疑惑。
“留下两人,我要带走查一查。”皇甫奇道:“万一,你真的是受谁指使呢?”
杨秋强压胸头怒火,咬着牙笑道:“行~公子说了算!”
留下两人,他带着其余人迅速离开。
远离后,他冲着身旁一名心腹勾了勾手指头:“马上传令给城中兄弟,召集人手!”
那人一惊:“您是要动手?”
“不错。”
“麴义是韩将军点名要的人。”
“而皇甫家那小子,狗鼻子有点灵,我怕他查出点什么。”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果断出击,先发制人,送那小子上路,打皇甫家一个措手不及。”
“反正还有个把月,韩将军他们就要行动了!”
杨秋满脸杀意,冷声发笑:“皇甫奇,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啊!”
另一边,皇甫奇邀张绣、麴义二人走进一家皇甫家经营的酒肆。
至于其他人,则由宾客们带去皇甫家歇息招待了。
进门前,他又摘下腰间玉佩,交给一名宾客,并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小心一些,不要惊到对方。”
“是!”
三人入席,推杯换盏之后,皇甫奇直接问道:“麴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韩遂的人为何要向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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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话说来憋屈。”麴义叹了一口气:“跟马腾嫁女儿有关。”
“嗯!?”
“前些日子,马腾突然宣布,面对整个凉州的年轻俊杰,为他女儿招亲。”麴义接着道。
张绣眉头一扬:“比武?”
凉州之地,武风彪悍,又各族混居,多有古怪习俗和斗狠之风。
比武招亲,在这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不是简单的比武。”麴义摇了摇头:“每位俊杰各领军四百,得胜者便可以得到马腾的女儿。”
“不仅如此,马腾还会送出上等骑兵千人,黄金百斤。”
“演武还是真打?”张绣问道。
“真打!”
张绣一滞,接着摇头道:“那代价有些大啊。”
真打就必然会流血,而能拿来竞争的人马,势必是各军之中的精锐。
不要小瞧四百人,四百善战老卒,可以打散到军中,从而有效管控三五千人。
一般来说,一支五千人的军队,骨干部队能占到十分之一,那这支部队战力已经相当可观了。
所以说,拿四百精锐出来招亲搏命,是相当奢侈的作法。
一般人,根本没这个能力竞争。
“他倒是好算计。”皇甫奇笑了笑:“如此一来,既能选中俊杰,又能防止女儿落入一个空有武力而无家世的粗胚手中。”
“公子高见。”麴义颔首:“有能力竞争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会知难而退。”
张绣问道:“韩遂在凉州势力数一数二,他又为何会盯上麴兄呢?”
“韩遂固然有精兵,但拿去送死,他也舍不得。”
“另外,据我所知,麴义麾下死士闻名凉州地,非一般精锐可比,韩遂心动倒也正常。”
皇甫奇一面说着,心中却是一动:没错,麴义手下有一批战斗力极强的死士!
如果自己能拿到,不就可以去争一争了么?
一群反贼热热闹闹地办着演武招亲,如果让一个世家子给截胡了……嘿,想想都好笑!
至于为何不替韩遂卖命,麴义倒也不是怕死。
他做的不就是刀口舔血的勾当么?
其原因和张绣一样:他不想做反贼。
“凉州叛军首领,先是北宫伯玉,再是边章。”
“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有好下场?”
“再有,韩遂此人两面三刀,又强逼我卖命,我绝不会从!”
麴义面色愤然,将自己的苦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为了使麴义就范,韩遂先切断了他的钱粮来源。
无奈之下,麴义只能带着手底下六百多号兄弟一路东走,他打算逃去并州、冀州一带。
走到安定粮尽,便将部队驻扎在朝那城外的西城亭。
除了通往朝那县城的路,另外几条道还被韩遂的人封死了。
无奈之下,麴义只能只身入城,一是求购一些粮食,二是希望能得到城中支持,允许他经城东走。
结果,碰上了杨秋。
说到这,麴义举杯起身,躬身行礼:“多谢公子仗义出手!”
“你我有缘,何必多礼?”皇甫奇笑着起身。
又是一杯酒下肚,皇甫奇道:“麴兄弟要粮,我可以给你;你要过城,我也能帮你。”
“可是,你东走之后,便是成功到了并州、冀州,日后又打算做什么呢?”
“得过且过,先带着兄弟们讨口吃的吧!”麴义叹道。
张绣笑道:“麴兄来去如风,随遇而安,倒是洒脱。”
麴义摇头不止:“迷茫无去处,得过且过,一条浪荡野狗罢了。”
皇甫奇目光一闪:“不知麴兄弟是否愿意委屈一二,跟在我身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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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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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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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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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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