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茫然失措,根本不敢相信。
朱由校体虚病弱,身体有恙,这么多年来一直无子嗣,连太医都诊断,朱由校此生绝不会有子嗣了。
而朱由校早年所生的三个儿子全都早夭,加上此刻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几位王爵,信王、铁胆神侯、福王、宁王等,全都涉及造反被抄家灭族。
所以许多人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等朱由校驾崩后,扶持他们所看好的亲王上位,成为佐龙之臣。
但如今,随着朱由校的一道圣旨,无数人懵了。
朱由校竟然还有一个儿子,而且还是与一个民女所生?!
一时间,许多人不敢相信,还以为是有人假传圣旨,纷纷派人入宫,打听真假。
但很快,探子就传回消息:圣旨是真的,而且,的确是朱由校亲自颁布的。
不仅如此。
就在圣旨传出的第二天,朱由校还拖着虚弱的病躯临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口证实了此事,并将太子朱慈煜带至朝堂,介绍给文武百官。
望着朱由校怀中抱着那个肌肤白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孩童,所有人都沉默了。
紧跟着,一些忠臣老泪纵横,欣喜无比,朱由校有子嗣,大明江山有后,他们立即便放心了。
如此,就算朱由校当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有了新的效忠对象。
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却是面色阴沉,一时间心乱如麻。
这突如其来的太子朱慈煜,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他们很多人,都在等着朱由校驾崩,扶持新皇登基,成为佐龙之臣。
但如今,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白费了。
不少人怅然若失,心中长叹不已。
雨化田站在金銮殿上,冷眼旁观,将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一言不发,可眼中却是闪烁着寒芒。
果然不出他所料,由于朱由校病情加重,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只是他们未曾想到,自己手中还有这样一个王炸。
朱慈煜是朱由校的亲子,正统的朱姓皇亲血脉,只要有朱慈煜在,任何人都动摇不了其地位。
这就是血脉的重要性!
这些人想扶持其他人上位,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但此时雨化田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就静静地旁听,接受了朱由校对他的册封。
太子太保,与太子太师和太子太傅一样,都是负责教导太子朱慈煜的,是太子的老师,也就是俗称的‘太子三师’,虽没有实权,但也官至一品,地位尊荣。
至于权利,他还兼任司礼监主管和西厂厂公,掌控着整个东西二厂和锦衣卫,谁的权利有他大?
可以说,此刻雨化田才真正算得上皇权之下第一人,名利双全!
望着雨化田被封太子师,不少人欲言又止。
可看到同为太子师的内阁首辅海瑞和内阁大臣张居正都一言不发,甚至上前恭贺雨化田成为太子师,尽管有人心生不满,却也不敢多言了。
很明显,这是几位大佬早就商议好的,如今上朝,只是通知他们一声而已。
谁若敢在这个时候上前反对,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要知道,上次因为在奉天门辱骂西厂,被抓到锦衣卫诏狱的那十几个大臣,直到现在都还未被放出来呢。
而朱由校也就像不知道这件事一样,连提都懒得提一句。
这雨化田的权利和地位,可见一斑!
这次朝会,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宗族、礼部那边,为太子朱慈煜和皇后素慧容准备册封仪式。
只要册封完成,就正式代表皇帝立下了继承人,大明江山有后了。
这是应有的流程,不可少。
…
“嘭——”
城南一座清幽的小院中,突然响起一道瓷器破碎的声音。
院子深处的府邸当中,身披青衣的老者,望着地上散落一地的名贵瓷瓶,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这可是他最喜爱的一件瓷器。
在他旁边,身披甲胄的中年男子面色阴沉,一脚踹开面前的瓷器碎片,看向老者,冷冷道:“确定那孩子是朱由校的种?”
老者点了点头:“宗族那边已经进行滴血认亲,确定是皇上的血脉无疑。”
“该死的!不是说他生不了孩子,为何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那素慧容是什么人?!”
甲胄男子暴怒不已。
这突然出现的太子朱慈煜,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老者叹息道:“此女据说之前是宫里的宫女,两年前被皇上临幸,然后就意外怀孕了,那雨化田为了保护她,将她暗中接出了皇宫,秘密诞下了皇子,老夫怀疑,这件事多半也是那雨化田的手笔。”
“这个阉人,竟然在两年前就开始谋划了!”甲胄男子面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老者看向他,问道:“那现在该如何?停止计划吗?我们这段时间的动静有些大,被抓到诏狱那几个官员,难保他们不会说出点什么,他们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计划,但西厂那群阉人,还有锦衣卫,鼻子跟狗一样灵,一旦被他们嗅到点什么,顺藤摸瓜,必然会查到老夫这里,现在停止计划,抹除证据,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甲胄男子冷冷道:“边关那边已经行动,要不了两天,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了。”
老者脸色一变,道:“但现在继续行动,计划百分百失败!”
甲胄男子目光阴冷,道:“现在唯一的变故,就是那个皇子,只要想办法,除掉这个皇子,计划依旧可以实施下去!”
老者眼睛瞪大:“你疯了?!皇上曾经的三个儿子全部早夭,如今这个皇子,是皇上唯一的希望,保护的肯定无比森严,根本不可能有机会!”
甲胄男子漠然道:“没有机会,那就找机会,人我会派给你,你自己寻找机会,我给你三天时间!”
老者怒道:“皇宫全都是那雨化田的人,还有神秘高手坐镇,你这是要老夫去送死?!”
甲胄男子冷冷盯着他:“你不去,我现在就让你死,还有你的家人,一个都活不了!”
“你……”
老者眼底充满血丝,死死瞪着甲胄男子,呼吸急促。
可想到家人的生死,想到眼前男子那神鬼莫测的手段,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若不去,全族上下,绝对无一人生还!
这个恶魔,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出来!
许久。
老者紧咬牙关,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闻言,甲胄男子神色也缓和了几分,淡淡道:“放心,事成之后,我会派人送你家人离开京城,保证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
老者深吸口气,不再说话,转身看向皇宫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决然和落寞。
只是他未曾发现。
在他身后,甲胄男子望着他苍老的背影,眼底掠过一抹讥讽,望着他的目光,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
…
霜降时节,天气愈发寒冷。
天空依旧阴沉沉的,乌云压得很低,仿佛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来。
雨化田刚回到西厂,谭鲁子就找上门来。
“督主,查到一些东西!”谭鲁子脸色凝重,将手中整理出来的情报呈至雨化田面前。
雨化田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片刻后,雨化田眼眸微微眯起:“太祖皇帝的亲信后人,其祖上因触怒太祖皇帝,在一次战役中太祖皇帝故意不派援军,任其祖上力战而死,虽蒙祖上余荫进入军中,但并不受待见,多受同僚排挤……”
谭鲁子沉声道:“督主,此人在从军之前,信息一片空白,之前的籍贯全是假的,要不要继续深挖下去?”
“不必!”
雨化田摆了摆手:“本座突然想起来,他是谁了。”
望着谭鲁子疑惑的目光,雨化田也没有解释,问道:“诏狱里那几位大人,问出点有用的东西了吗?”
谭鲁子点头:“问到了,其中有几人,没什么问题,但剩下的几个,背后全都指向一人,内阁大臣,魏藻德!据他们交代,是魏藻德支持他们在奉天门闹事的!”
魏藻德!
雨化田眼底闪过一丝寒意,突然起身,道:“我进宫一趟,看看太子。”
谭鲁子瞳孔一缩,突然明白了什么,拱手道:“督主,要不要派人……”
“暂时不用,他们还没那么大胆,敢明目张胆地在宫里闹事,最多就是几个小角色罢了,反手即可镇压。”
雨化田淡淡道:“你去盯着禁军那边,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看看后面还有没有其他的鱼儿。”
“属下明白了。”
谭鲁子拱手,随即转身离去。
雨化田走出衙门,望着远处阴沉沉的天空,目光冰冷,喃喃道:“本座倒是有些好奇,你们究竟还有些什么后手……”
…
“哎哟,朕的羽儿,你小心一些……”
“母亲!嘻嘻……”
皇宫,御花园里,朱由校难得的离开乾清宫,正在配朱慈煜玩耍。
素慧容此时已经换上一席宫装,雍容华贵,姿容倾城,视线一直集中在朱慈煜身上,满脸柔和。
望着朱慈煜跑向自己,她连忙蹲下身子,将朱慈煜抱了起来,在朱慈煜白净的脸上亲了一口,朱慈煜顿时也咯咯咯笑了起来。
朱由校刚跑了两步,脸上就已经冒汗,呼吸也有些急促,不过脸上同样挂满笑容,十分开心。
在临死前,还能享受到这般天伦之乐,对他而言,老天已经待他不薄了。
“爱妃!”
走上前来,望着素慧容这秀丽的姿容,他心中突然有些火热,伸手就想搂向素慧容。
素慧容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往后面躲开。
朱由校楞在原地,随即苦笑一声,道:“是朕失礼,吓到爱妃了,爱妃莫怪。”
素慧容低声道:“太医说皇上身体不好,需要好好静养,皇上先回去歇息吧。”
朱由校摇头叹道:“你不用有何心理负担,朕知道,朕让你们娘俩受了不少苦,更何况,你与朕本就只有一夜之情,基本形同陌生人,你排斥朕,也是正常的,朕并不怪你。”
素慧容闻言,沉默不语。
若是其他女子,成为大明皇后,一国之母,自然是极为开心的,但她并不是这样的女子。
她的心,早已交给了另一个人。
如今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那个人,还有她的孩子。
想到那一席银白蟒袍,素慧容的眼底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温柔。
踏踏~
就在这时,旁边有脚步声响起,素慧容寻声回头,入眼处就是一席银白蟒袍,她不由怔了一下,随即顿时面露欣喜。
朱由校也愣了愣,随即便很快恢复了曾经的平静和威严,整理了一些衣衫,他望着迎面而来的雨化田,淡淡道:“爱卿来了。”
“臣雨化田,参见皇上。”
雨化田来到朱由校近前,屈身行礼。
“免礼吧。”朱由校摆手道。
“谢皇上。”
雨化田起身,望着朱由校苍白的脸色,额头上甚至还在冒着虚汗,他不由皱了皱眉,道:“皇上此刻的病情,不适宜剧烈运动,还是多歇息为好。”
朱由校摆了摆手,道:“那种身不由己的日子,朕已经过够了,趁现在还能动,朕只想好好陪陪朕的羽儿,不想躺在床上等死。”
闻言,雨化田沉默下来,没有再劝。
朱由校顿了顿,问道:“昨日那群神医给朕重新诊断,情况如何?朕,还能活多久?”
雨化田沉默了一下,如实回道:“如果皇上一直保持良好的心态,好好配合治疗、调理身体,最多,还能有一年至两年的寿命。”
一年!
朱由校深吸口气,随即脸上却浮现一丝笑容,回他头看了眼素慧容怀中已经睡着的朱慈煜,眼底噙着一抹柔和,点了点头,道:“一年,也足够了!”
“一年时间,朕能够和朕的羽儿在一起,看着羽儿长大一岁,朕,此生已经无憾了!”
雨化田心中轻叹,没有说话。
朱由校此时的身体,已经处于一个极其糟糕的程度,本源亏空,精气损耗严重,根本就补不回来了。
能给他续命一年,都已经是极其不易了,为此不知耗费了多少财力物力去寻找那些天材地宝。
再长,雨化田也没有办法。
踏踏~
这时,远处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一名侍卫匆匆跑来,恭声禀道:“启禀皇上,内阁魏大人求见!”
魏藻德?
雨化田目光一闪,眼底蓦然闪过一丝寒意。
朱由校也愣了下,随即点头道:“让他去乾清宫吧。”
说完,他看向旁边雨化田,道:“爱卿与朕一同去吧。”
雨化田平静点头:“臣领旨。”
朱由校看向素慧容,道:“爱妃先带羽儿回去歇息吧,天气有些冷,别让羽儿受了风寒。”
“是,皇上。”素慧容福身一礼。
朱由校点点头,然后转身往乾清宫而去。
雨化田看了眼素慧容,也在后者那温柔不舍的目光中,随着朱由校离去。
…
半个时辰后。
乾清宫。
一名六十来岁,身穿官服的老者,站在乾清宫外静静等候,这老者正是内阁大臣,魏藻德,三朝元老,位高权重。
“皇上驾到!”
这时,后方响起太监尖锐的声音。
魏藻德连忙转身,正欲行礼,可当他看到朱由校身边那个身披银白蟒袍的人影时,顿时瞳孔一缩,心中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随即,他强自使自己镇定下来,上前行礼道:“老臣参见皇上!”
朱由校刚刚陪儿子玩耍,心情不错,点头道:“进殿说吧。”
“是!”
魏藻德恭敬行礼,然后抬头看了眼朱由校身旁的雨化田,却见雨化田此时也正平静地望着他。
魏藻德心中跳了下来,连忙低头,跟在朱由校后面走进了乾清宫去。
进入乾清宫,朱由校径直坐上龙椅,看向魏藻德,问道:“爱卿此来,有何要事要奏?”
魏藻德恭声道:“臣担心皇上的身体,特来看望一下皇上,另外,顺便询问一下,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册封大典事宜。”
“爱卿有心了。”
朱由校微笑点头。
可这时,雨化田突然道:“皇后和太子的册封大典,这是礼部和宗庙的事情,魏大人身为内阁大臣,政务繁忙,不去处理政务,却来关心皇后和太子的册封大典?魏大人还真是我大明官员之典范啊!”
魏藻德脸色微变,沉默了一下,道:“最近朝政不是很忙,但皇后娘娘册封和太子殿下立储,却关乎我大明传承。本官关心此事,也不足为奇吧?雨大人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朱由校闻言,也微微皱眉,看向雨化田。
魏藻德说的不错,册封一事,虽然是礼部和宗族负责,但此事干系重大,魏藻德身为内阁大臣,关注一下,也不足为奇。
雨化田连这都要打压一下,未免太过有失风度。
而这时,雨化田突然轻笑一声,道:“魏大人关心一下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册封一事,的确不足为奇,但魏大人确定,你今日入宫,是为了此事吗?”
魏藻德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又迅速恢复正常,沉声道:“本官自然是为了此事,雨大人是何意思?难道怀疑本官进宫,别有用心不成?”
“难道不是么?”
雨化田目光冰冷,突然道:“魏大人,其实本座当真是有些不太理解,魏大人身为内阁大臣,官至一品,就算再往前一步,最多也就是个内阁首辅的位置,但区区一个内阁首辅,往前迈出这半步而已,便值得魏大人如此冒险么?”
魏藻德脸色终于变了,却仍不承认:“本官……本官不明白雨大人的意思。”
这时,朱由校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目光凌厉,看向魏藻德,喝道:“你今日进宫,究竟想干什么?”
魏藻德身躯颤了一下,一时间心乱如麻,说不出话来。
轰隆隆~
就在这时,后宫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声,跟着一片喊杀声响了起来。
朱由校脸色一变,豁然起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好……”
似是想到什么,他猛地看向魏藻德,脸色难看,道:“是不是你干的?!”
魏藻德脸色发白,低头不语。
踏踏踏~
“启禀陛下,后宫遭到袭击,有人想刺杀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轰!
朱由校勃然大怒,双目充血,死死盯着魏藻德,暴怒道:“该死的,你敢谋害朕的羽儿!”
“哈哈哈……”
魏藻德突然惨笑一声,朝着朱由校缓缓跪了下去,道:“皇上,臣对不住皇上的信任,但臣也是身不由己,请皇上,不要怪臣!”
嘭——
朱由校猛地上前,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咬牙道:“你最好祈祷朕的羽儿无事,否则朕要你九族尽灭。”
说罢,其脸色焦急,转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雨化田瞥了眼一脸惨笑的魏藻德,眼底掠过一丝讥讽,挥了挥手,殿外两名侍卫立刻上前,将魏藻德扣押起来,带着一同往后宫方向走去。
…
后宫,坤宁宫。
此时大片禁军和锦衣卫赶来,将坤宁宫包围。
但望着宫里那威势惊人的大战,却无人敢上前,只是先将素慧容和朱慈煜保护着退了出来。
只见坤宁宫内,十来名高手展开大战。
这十来名高手中,有六个皆是身披黑袍,出手狠辣,显然出自同一势力,皆是杀手。
另有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使一柄金色巨刀,招式霸道刚烈;女的则是身姿柔美,相貌极美,使一柄软剑,诡谲多变。
八位杀手,属同一阵容。
而与他们交手的,只有两个人。
一人身披白衣,剑法如仙,神鬼莫测;一人形象邋遢,手持一柄赤红之剑,剑招同样十分霸道强悍。
白云城主,叶孤城、雷剑仙,雷轰!
早在两天前,连城宝藏就已经被秘密运送回京,叶孤城等人也回到了西厂。
自从查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之后,为了以防万一,雨化田早在两天前就让两人秘密入宫,保护素慧容和朱慈煜。
如今,刚好派上了用场。
轰隆隆——
杀手一方八人,实力皆是不弱,但他们面对的两个人更强,短短数招,就有两名黑衣人毙命于叶孤城和雷轰剑下。
剩下六人见势不妙,而且行动已经失败,外面禁军和锦衣卫越来越多,想要再刺杀已经不太现实,于是边打边退,想要逃走。
“哪里走!”
雷轰冷喝一声,纵身一跃,径直朝着那使用金色巨刀的男子一剑斩下。
男子同样反身一刀斩出,气势霸道无匹,但他的实力终究与雷轰相差太多,被雷轰一剑斩飞出去,吐血倒飞。ωωω.χΙυΜЬ.Cǒm
“冥候……”
与他同行那女子脸色微变,立刻飞身接住他。
然后两人再度飞身而起,就要朝皇宫外面逃走。
昂~
然而正在此时,一道震天龙吟响彻皇宫,随即一道龙形巨掌从天而降,覆盖范围极广。
六名杀手,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被这股强大的掌力震飞出去,吐血倒地。
哗啦啦——
密密麻麻的禁军和锦衣卫立刻围拢上去,手中刀枪弩箭对准了这六名杀手。
“参见皇上!”
就在这时,朱由校带人赶来,当看到素慧容和朱慈煜平安无事,顿时松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向前面那六名杀手,眼底杀机瞬间暴起。
叱~
一道破空声响,雨化田也从半空飘然落下。
他转头看了眼坤宁宫后方,在那里,两个人影也正转身飘然离去。
郑和、虚若无!
雨化田神色平静,收回目光,走向前方那六名杀手。
“督主!”
见到雨化田前来,叶孤城和雷轰微微点头,退至一边。
“爱卿,这些杀手是谁派来的?”
朱由校走上前来,望着地上失去战力的六名杀手,满脸杀气地问道。
在后面人群中,被两名侍卫扣押起来的魏藻德,看到完好无损的素慧容母子和地上那六名杀手,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此时,雨化田的目光从六名杀手身上扫过,当看到其中四名黑衣人身上的那熟悉的服饰衣料时,顿时恍然。
暗河!
随即,他又看向剩下那一男一女,目光在他们掉落在地的武器上面扫过,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金巨刀、束衣剑,冥侯月姬?”
“连这两位都能请来,还真是舍得……”
雨化田此刻突然有些庆幸,幸好他早有准备,否则,加上魏藻德的掩护,以这群杀手的实力,想要闯入坤宁宫杀人,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皇宫虽有郑和等人镇守,但皇宫这么大,他们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等这些杀手杀了素慧容和朱慈煜,就算他们赶来杀了这群杀手,还有何意义?
更何况,幕后之人不可能不知道皇宫有高手坐镇,他派来这些杀手,只怕全都是死士,根本没想过他们在杀人之后还能活着逃出去。
简单来说,这些杀手,就是幕后之人派来送死的。
不惜葬送这群杀手的性命,都要杀掉素慧容和朱慈煜。
只是,连冥候月姬这样的人物都能请来送死,只能说明幕后之人,的确是神通广大!
摇了摇头,雨化田对朱由校说道:“月姬笑送贴,冥侯怒杀人!皇上,他们是江湖上排行前五的杀手组合,至于剩下这四个,应当是暗河的人。”
朱由校面色阴沉,道:“朕不管他们什么冥侯月姬,还是暗河,敢刺杀朕的爱妃和太子,朕要将他们九族诛灭!”
雨化田微微点头:“臣会办妥。”
朱由校又转身看向后面被两名侍卫扣押的魏藻德,面色阴沉,道:“为什么?朕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朕?!”
魏藻德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为了这次行动,他付出极大代价,甚至为了将这几人送入宫来,他不惜将自己埋在宫里数十年的暗子都给用掉了,没想到,还是没有成功。
如今计划失败,他知道,他死定了,所以他没有去辩解什么。
此刻他只希望,那幕后之人能遵守约定,放过他的家人。
这时,雨化田突然道:“以你的身份,一般的东西,已经打动不了你了,也不值得你如此冒险,所以,你刺杀皇后和太子,应当不是为了利益,本座说的对吗?”
魏藻德低着头,没有说话。
雨化田又道:“既然不是为了利益,那么,就是威逼?幕后之人手中,有你的把柄?”
说着,雨化田又摇了摇头:“也不对,什么样的把柄,能让你连命都不顾,敢来刺杀皇后和太子?这只会让你死的更快,甚至株连九族。那么,幕后之人是挟持了你的家人,所以你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去做。”
雨化田看向魏藻德,淡淡道:“本座猜的对吗,魏大人?”
魏藻德瞳孔一缩,抬头看着雨化田,目光惊惧,咬牙道:“你就是个魔鬼!若不是因为你,本官也不会失败!”
雨化田冷笑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明知道本座已经回京,你还敢动手,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胆量和勇气!”
魏藻德咬牙,沉默不语。
雨化田又道:“而且,你真以为,你死了,他就会放过你的家人吗?一旦没有利用价值,你的家人还值得他去挟持保护吗?”
魏藻德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雨化田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那两名侍卫将其带下去。
而此时魏藻德也突然意识到,以那人狠辣的性格,只怕真的不会放过他的家人,当即挣扎着朝朱由校喊道:“皇上,我知道他在哪里,臣罪该万死,但臣的家人是无辜的,求您救救他们……皇上!”
朱由校面色冷漠,连头都没有转一下。
他走到素慧容旁边,望着被吵醒一脸茫然的朱慈煜,眼底闪过一抹温柔,摸了摸他的小脸,然后看向素慧容,道:“爱妃,没事吧?”
“臣妾没事,皇上。”
素慧容低声道,但目光却一直聚集在雨化田身上。
朱由校也未曾多想,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雨化田,冷冷道:“这件事交给你了,去将他身后的人找出来,朕要他死无全尸!”
“臣领旨!”
雨化田拱手行礼。
朱由校没有再说什么,带着素慧容母子转身离去,众人纷纷行礼恭送。
直到看不见朱由校的身影,雨化田才转身,看向旁边的锦衣卫,吩咐道:“去魏大人家里看一眼,如果他家人还活着,那就带回来。”
一名锦衣卫问道:“要保护起来吗?”
雨化田摇头:“不用,带到菜市场去斩首。”
众人:“……”
“走吧,既然他先动手了,那说明鱼已经进来了,该去收网了。”
雨化田说着,往皇宫外面走去。
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名西厂番子,脸色焦急地迎面跑来,急声禀道:
“启禀督主,外面,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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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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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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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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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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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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