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百平的横厅,无处不在的奢华,与梦中没差。
魂不守舍的韩韵,脚下的每一步,都像是踩着团棉花。
腿脚软到不行,双手颤个不停,这种梦境照进现实的不真实。
不夸张地讲,甭管是谁,无论男女,遇到都得跪。
“跪地上干嘛,起来,坐沙发。”
这是林宁,看着腿边跪坐于地毯的韩韵,坐至沙发的他。
虽不懂其中缘由,但可以感觉到这姐似乎很怕自己。
若非如此,以对她的认识没理由会是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
“不,不用,我坐这儿就挺好。”
“好吗,有沙发不坐,坐地上?”
“那个,我不喜欢坐沙发。”
咬唇,凝眉,再次想到梦中的各种,借口敷衍的韩韵惊讶的发现。
不知何时,梦里养成的习惯学过的知识,也一并照进了现实。
就好比日语,法语,德语,这些曾经想学却仅存在于想的语种。
现在的自己,几乎可以做到无障碍交流,无障碍阅读,无障碍书写。
还有艺术鉴赏,高尔夫,马术等如果只是这些就很好,没问题。
毕竟白学了这么多知识,既不费时,也不费力。
问题是,那些因他养成的习惯,韩韵虽知道这不对。
但潜意识下的自己非但不觉得有错,还很享受迷恋这个状态。
“呵呵,你这习惯还挺另类。”
就很离谱,这世间居然有人是不喜欢坐的。
林宁笑了下,再次开口的他,本意是想将脚搭上茶几。
没曾想这韩韵怕是中了邪,竟将自己的脚抱上了她的腿。
这突如其来的神操作,不仅把林宁雷了個外焦里嫩。
做为始作俑者的韩韵,脸红心跳还是其次。
当务之急,是给这下意识的行为,找个说的过去的理由。
“那个你别误会,我是看你脚上有跟头发所以才这样。”
“头发?”
“嗯,已经掉了。”
“好,好吧,谢谢。”
就事论事,只是根头发,用得着抱人脚?
林宁皱了皱眉,没猜错的话,这姐应该是有强迫症。
就跟孙凌宇似的,每次锁门都要查几遍,走半道还要问句门锁没。
“不客气,不是要喝酒吗,我去拿。”
眼底的复杂似是能溢出屏,说罢起身的韩韵才刚于酒柜抽了支路易十三。
诺大的客厅,随着句脱口而出的感慨,紧跟着便是他惊讶的发问。
“卧槽,你怎么知道那是酒柜?”
“不但知道是酒柜,还知道里面有酒?”
这尼玛,不得不说,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看着远端背对自己的韩韵,看着其身前敞开的圆柱形酒柜。
瞠目结舌的林宁,前面还纳闷这么好的宅子,为啥要立根木头桩子。
合着这玩意儿,居然是个木制分段式圆柱形智能恒温酒柜!
“啊,这,不是。”
这不是他家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酒柜,不知道这里有酒?
韩韵愣了下,有苦难言的她,前面之所以主动提议拿酒。
是想借此调节下心态,力求在接下来的时间不再犯错犯蠢。
结果,没想到的是,林宁他居然连自己家有什么东西都不清楚。
“不是什么,转过来,站好,说,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怎么,我就是在别处见过这种酒柜,这有什么问题。”
“好,就当你在别处见过,鞋架呢,鞋架怎么说。”
“鞋架不是说了么,恰好看到有色差,所以就找到了。”
“继续,David,伱那声招呼,又怎么说。”
这是“他”的记忆,越漂亮的女人,越会撒谎。
得益“他”的记忆,在识人这块,林宁自信不输于任何同龄人。
“David,他,不对。”
明显是意识到了什么,话到嘴边的韩韵,话题一转。
不仅换了个语气,整个人也有几分课堂上的不明觉厉。
“林同学,你确定要这样跟我说话?”
“你...”
“你什么,这难道就是你跟老师说话的态度?”
所以,她这是在跟我切人设?拿身份压我,借此逃避话题?
林宁抽了抽嘴角,瞬间反应过来的他,饶有兴致的看向韩韵。
“看什么看,目无尊长,翘课逃学,说你有错?”
韩韵的声调高了些,总算找回节奏的她,只怪那梦太逼真。
差点忘了这是现实,现实的自己不需要给他解释,更不需要怕。
“没错,你说得对,过来,把酒给我。”
应该是职业的加持,陡然认真起来的韩韵别有一番魅力。
待其行至身前,上一秒还和颜悦色的林宁,淡淡道。
“跪下。”
“???”
“照做,说你错了。”
“凭什么,我又没犯错,也没不乖,我。”
我天,怎么又跟梦混了,这话说的,这可怎么办。
若让他知道自己怕他,他会不会使坏,会不会又如梦里那般。琇書網
那般什么,碍于某不可抗拒之力,不提也罢。
这里需要提的是,林宁之所以突然说跪下,就是为了个验证。
结果证明,这位学校有名的人美又会穿,的确很怕自己。
。。。。。
与此同时,另一边,曲江,和园。
因为林宁的缺席,远在别墅的众人,反而没了早先的拘谨。
金句频出的小舅,插科打诨的表弟,应声附和的大舅。
看着客厅有说有笑的娘家亲戚,看着身侧忙于烧菜的母亲及楚姨。
欲言又止的宁菲,眉宇间的愁容,宁素梅有留意,楚媚也有。
“傻丫头,有话就说,我跟你楚姨又不是外人。”
“妈,楚姨,我是不是错了。”
“如果你指的是这次家宴,是有不妥。”
这是宁素梅,女儿的心思,身为人母的她自然清楚。
就是因为清楚,早在宁菲张罗家宴那会儿宁素梅就不看好。
在她而言,做人也好,做事也罢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这人都没见过,就邀这么大帮亲戚来家做客,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锦衣夜行不如衣锦还乡,菲菲这么做,也属人之常情。”
这是楚媚,有意思的是,年近四十的她,虽媚骨天成,却是个娃娃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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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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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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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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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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