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刚一进门,就看见马涛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李淦一脸不屑:“你看什么看?本公子刚刚弄死了十几个贪官,怎么?你也要尝尝?”
马涛的眼神开始躲闪,然后溜走了。
李淦哈哈大笑。
随后,有个声音说道:“淦儿,你随我进来。”
是李厚德。
李淦立刻收敛起一脸的顽劣,乖乖跟着李厚德进了书房。
让李淦有点意外的是,书房当中,不止李厚德一个人,还坐着另一个老头。
宋濂。
宋濂看着李淦,微微一笑,说道:“李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李淦干笑了一声,说道:“是啊,是啊。”
不知道为什么,李淦在宋濂面前,总有点紧张。
这老头,身上透着一股子书卷气,和自己父亲李厚德颇为相似。
但是……这个宋濂,好像又拥有大智慧,自己总觉得要被看穿似的。
宋濂看了看李厚德。
李厚德淡淡的说道:“淦儿,你这条黄狗,是怎么回事?”
李淦哦了一声,说道:“你说大黄啊。”
李厚德皱了皱眉头:“大黄?”
李淦说道:“是啊,我刚起的名字。”
李厚德:“……”
他对李淦说道:“你在家中,养了这种能寻找银子的神兽,怎么没有告诉我一声呢?”
李淦:“……”
他很想解释一下,大黄并不是神兽,只不过作为一条狗,嗅觉比人灵敏多了。
但是,这种事没办法解释。
说了他们也听不懂。
说得多了,他们反而会怀疑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李淦就含含糊糊的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不太清楚。”
“对了,这大黄不是父亲送给我的吗?”
“怎么?你也不知道这条狗是神兽?”
一句话,把李厚德噎回去了。
李厚德想了想,又说道:“往日你卧病在床的时候,知书达理,待人十分稳重。”
“怎么现在病好了,反而有点嚣张跋扈,像是纨绔子弟了呢?”
李淦心中一惊:好家伙,果然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吗?
他咧嘴冲李厚德笑了笑,说道:“父亲,你更喜欢卧病在床,知书达理的我呢?还是更喜欢嚣张跋扈的我呢?”
李厚德沉思了片刻,说道:“为父,自然希望你能身强体壮,长命百岁了。”
李淦说道:“这不就结了吗?”
李厚德说道:“然而,一个人为何在短短时间内,性情大变呢?这个……也实在是有点奇怪啊。”
李淦叹了口气,做出一副落寞的表情来,对李厚德说道:“父亲,你有所不知。”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不是什么听话的好孩子。”
李厚德:“啊?”
他有些震惊的看着李淦。
李淦说道:“我的天性,便是如此顽劣。”
“我喜欢嚣张跋扈,喜欢快言快语。只不过为了不让父亲失望,因此才努力读书,强迫自己知书达理罢了。”琇書網
“不知道从几岁开始,孩儿就收起了孩童的天真,变得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强迫自己老成起来。”
“或者说,是老气横秋起来。”
“实际上,孩儿这样,从来没有真正的快乐过。”
“孩儿一直循规蹈矩到了前几日。”
“那时候我受了惊吓,重病欲死。在弥留之际,孩儿忽然想明白了。”
“人这一生,何其短暂?如同白驹过隙,如雾亦如电。”
“孩儿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过这一生?为什么不由着性子过这一生?”
“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活的这么累呢?”
“孩儿已经死过一次了。因此,孩儿反倒看明白了。”
李淦这一番话,说的李厚德有点动容。
即便是旁边的宋濂也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自幼多病,确实惹人生怜啊。”
李厚德说道:“所以,你便嚣张跋扈,心直口快起来了?”
李淦说道:“孩儿做人,也是有准则的。从来没有害过人,从来没有违背过忠孝节义。”
“孩儿只是选择了另外一种活法而已。”
他看着李厚德,说道:“父亲努力读书,入朝为官,不就是为了让孩儿不用那么辛苦的活着,可以自由自在吗?”
李厚德一时语噻。
其实,他入朝为官,是为了一展抱负,为了青史留名。
但是李淦都这么说了,他又不好否认,否则倒显得自己有点自私了。
于是,李厚德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他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不过,你在朝中树敌众多,很是危险啊。”
李淦说道:“父亲放心,日后孩儿收敛一些便好了。”
他知道,性情大变这一关,应该是过去了。
这时候,宋濂忽然站起来,微微一笑,说道:“李淦啊,我刚刚临摹了一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你帮我看看,怎么样啊。”
李淦:“……”
得了,明白了。
肯定是这个宋濂的主意,所以自己父亲要各种试探。
他凑过去看了看那副字,刚想要装模做样的点评一番,然后愣了一下,说道:“宋大人,你这不是兰亭集序,你这好像是祭侄文啊。”
宋濂愣了一下,和李厚德对视了一眼。
李厚德有些纳闷,心想:下人们不是说,淦儿已经不认识字了吗?怎么还能认出来这是祭侄文?
而李淦心中冷笑:呵呵,想用一副字试探我?繁体字我不会写,但是勉强能认识几个字。
宋濂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哦,这是祭侄文,是老夫说错了。”
“你来点评一下,我临摹的怎么样?”
李淦点头,说道:“很好。”
宋濂又问:“好在何处呢?”
李淦根本不知道笔画之类的怎么点评。
他干脆指着那些勾勾抹抹的地方说道:“这些涂改的地方最好。最能体现出书写之人,当时的悲伤心情。”
“因为心中太过难过,因此泣不成声,下笔错乱。实在是真情流露,见于笔端。”
“佩服,佩服啊。”
李淦胡说八道了几句,就借机告辞,溜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宋濂和李厚德又对视了一眼。
李厚德叹了口气,说道:“果然有问题啊。”
宋濂点了点头,他指着桌上的那副字说道:“这明明是他七岁的时候,自己临摹的。”
“今天竟然认不出来了?李兄,令公子恐怕真的是……被脏东西霸占了肉身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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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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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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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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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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