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出卖姑爷,怎么姑爷先出卖我了?
“姑爷,救命啊……”马乙苦着脸说道。
马涛沉声说道:“咱们萍水相逢,你背着我走了这么远,我已近感激不尽了。”
“咱们,就此别过。”
马涛两手撑地,拖着两条上腿,努力的向另一个方向爬过去。
只可惜,几秒钟后,他就被人伸手揪住了衣领子。
揪住他的人,是乞丐头。
“你们两个……是一伙的?”乞丐头问道。
马涛使劲摇头。
乞丐头看了看马乙,马乙使劲点头:“是一伙的,就是一伙的。”
乞丐头一脚向马乙踹过去:“踏马的,你小子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知道老子这满头伤是怎么来的吗?”
“踏马的,你敢冒充韩国公府的人,害的老子挨了这一顿揍。”
“韩国公的大人说了,要不是看我低贱,非得宰了我不可。”
“都踏马你害的。”
乞丐头越说越生气,打起马乙来,原来越用力。
过了一会,乞丐头打累了,他气喘吁吁地蹲下来,对马涛说道:“他说你们两个是一伙的,你怎么说?”
马涛说道:“我真不认识他,我们不是一伙的。”
马乙有气无力的说道:“就是一伙的,你是我们府上的姑爷,马涛。”
乞丐头说道:“他说你是马涛。”
马涛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明白着是个乞丐嘛。贵人府上的姑爷,能满身是伤,在地上乱爬吗?”
乞丐头一个耳光抽过去:“还踏马骗我。这辈子我最恨别人骗我了。”
“你是乞丐?你是个屁的乞丐,老子就是乞丐头,老子什么都不认识,就认识乞丐。”
“你这衣服,又破又烂,又脏又臭,但是踏马的是绸子的。”
“你肯定是个有钱人吧?”
马涛亚麻呆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乞丐里面也有能人啊。
真踏马应了那句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
你说你踏马的有这明察秋毫的本事,你干点什么不行啊,你踏马非要当乞丐。
你还有点追求吗?
马涛在心里暗暗咒骂。
乞丐头踹了马涛一脚,说道:“老实招供吧,你到底是谁。”
马涛说道:“我是一个落魄的富家子。刚才赌输了,拿不出钱来,他们打了我一顿。”
乞丐头随手拿出来一副牌九,在地上摆了摆,问道:“哪个大?”
马涛答不上来了。
乞丐头对周围的人说道:“打。”
那些乞丐一拥而上,朝着马涛拳打脚踢。
起初的时候,马涛还在惨叫,但是很快,马涛就叫不出来了。
一刻钟后,被揍得稀烂的马涛,让两个人架着,拖到了乞丐头跟前。
乞丐头问道:“你是谁?”
马涛哭着说道:“我是马涛,是李厚德的女婿,是李淦的姐夫。”
乞丐头说道:“呦呵?你这么大来头,能混成这样?给我继续打。”
马涛哭着说道:“别,别,别,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刚刚被休了。”
乞丐头:“嗯?详细说说。”
马涛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冷汗还有血。
他抽噎着说道:“我得罪了小舅子,所以……”
他添油加醋的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当然了,歪曲事实肯定是有的。
把他自己说的光明正大了一些,把李淦说的丑陋了一些。
乞丐头听完之后,就开始沉思。
他对一个小乞丐说道:“去看看,李厚德府上,是不是出了这事。”
小乞丐领命,迅速跑了。
半个时辰后,小乞丐兴冲冲的跑过来了。
他说道:“大哥,大哥,确有其事。”
“我有一个远房表叔,是在李厚德府上刷马桶的。”
“他告诉我说,姑爷马涛,确实是被休了。”
乞丐头眼睛一亮。
如果别的时候,他就信了。
但是最近被马乙骗的太惨了,挨了这一顿毒打,不得不谨慎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指了指马涛,对小乞丐说道:“是这家伙吗?你那表叔认不认识马涛?”
小乞丐说道:“不认识。”
“李厚德府上规矩森严,我表叔这种职位比较低的,走路都低着头,不敢乱看的。”
乞丐头一脸失望:“这么说的话,无从验证了?”
小乞丐干笑了一声,说道:“那倒也不是。”
“我表叔说了,虽然不认识姑爷的脸,但是认识姑爷的屁股。”
乞丐头:“卧槽?这是什么道理?”
小乞丐说道:“我表叔毕竟是刷马桶的,经常在茅房出入。”
“有一次姑爷或许是吃坏了肚子,急匆匆的冲进茅房。”
“我表叔还来不及回避,姑爷就开始释放了。”
“于是表叔看见,他那里有三颗痣。如果连线起来,正好是个等边三角形。”
乞丐头乐了:“你这表叔,挺有才华啊,还懂这个?”
小乞丐干笑了一声,说道:“表叔的理想是做账房先生,偷偷自学了不少。”
乞丐头指了指马涛,说道:“给我扒了。”
马涛惨叫了一声,使劲用手提着裤子。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那些小乞丐很快就一拥而上……
马涛的裤子被拽掉了。
乞丐头看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果然是等边三角形啊。看来你还真是李厚德府上的姑爷。”
这时候,恰好有一队兵丁路过。
那伍长看见马涛趴在地上,衣衫不整,顿时勃然大怒。
他大踏步的走过来,一脚踹在马涛身上:“光天化日,脸都不要了吗?”
马涛被踹得惨叫了一声,哀嚎着喊道:“小人,小人是被迫的啊。”xǐυmь.℃òm
可惜,这话根本没人认真听。
兵丁列着队伍走了。
乞丐头蹲下来,笑眯眯的对马涛说道:“对了,你为什么别赶出来来着?我刚才没听仔细,我想再听听。”
马涛一共说了三遍,总算满足了乞丐头的好奇心。
有小乞丐凑过来,对老乞丐说道:“大哥,这人咱们留不留?”
老乞丐看了这人一眼,说道:“留啊,为什么不留?”
这人一脸为难,说道:“他毕竟出身高贵……”
乞丐头说道:“放屁,出身高贵能做赘婿吗?”
“这小子吃了这么久细糠,肚子里肯定有墨水。”
“什么样的乞丐能要到钱,像他这种有才艺的能要到。”
“而且你看见没有,他两条腿都断了,采生折割都免了。”
小乞丐一愣,说道:“好像……也对啊。”
于是,马乙和马涛,被丢到了路中间,被迫祈祷。
马涛趴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马乙,说道:“你干的好事。当初,就不该把你从马家村带出来。”
马乙带着哭腔说道:“姑爷,你别恨我,我这样也是为了你好啊。”
马涛:“为了我好?”
马乙小声说道:“姑爷,咱们要是从京城走了,那就再也回不来了。今天这顿打,也就彻底白挨了。”
“咱们得留下来啊,咱们得想办法东山再起啊。咱们得想办法报仇啊。”
马涛趴在地上,一个耳光抽过去:“放屁,老子报不报仇,需要你替我谋划吗?”
结果马涛刚刚抽了这一个耳光,就有路人丢过来一文钱。
很显然乞丐打架挺吸引他。
马涛和马乙都有点哭笑不得。
马乙摸了摸脸,对马涛说道:“姑爷,你忘了?其实咱们背后还有靠山的。”
“那就是刘基刘大人啊。”
“刘大人,不是给了咱们任务吗?咱们要是做成了,不就能报仇了吗?”
“到那时候,刘大人就算不赏赐我们,至少运作一番,让我们做一个富家翁也是可以的吧?”
“真是刘大人一高兴,没准能撮合一下,让你重新做李府的姑爷呢。”
马涛愣了一下。
他摸了摸脸,心想:“好像,有点道理啊。”
“只要李淦倒霉了,那么李厚德就会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到那时候,刘大人稍微暗示他一下。也许李厚德就屈服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马乙顺嘴胡诌的。
他之所以拉马涛下水,完全是心里不平衡……
马涛对马乙说道:“可见福兮祸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咱们两个虽然做了乞丐,但是传播谣言的时候,不就方便多了吗?”
“等今天天黑之后,咱们两个一块见鬼,帮着李淦传播谣言,如何?”
马乙点了点头。
这时候,又有人丢过来了一文钱。
这人不仅丢过来了钱,而且还认真的看了看马涛。
马涛有些无语的问马乙:“怎么回事?”
马乙恭维道:“姑爷真是厉害啊。”
“讨钱都比我要厉害。我折腾了这么多天了,都没人给我钱。”
结果话音未落,又有一个人来了。
这人同样向马涛丢了一枚铜钱,同样仔细的看了看他。
马涛疑惑的看向马乙,说道:“究竟怎么回事?”
马乙向周围张望了一眼,发现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
这些人围着他们两个,指指点点,有说有笑,时不时还有人把铜钱丢过来。
马乙挠了挠头,对马涛说道:“姑爷,这些人好像是专门来看我们两个的。”
“这就好像……好像看到了什么奇珍异兽一样。”
马涛心里咯噔一声,他有些不安的说道:“我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你去问问他们,他们到底在看什么。”
马乙哦了一声,向周围的围观群众问了一声。
然后,他苦着脸回来了。
马乙不安的说道:“你怎么这副模样?到底出什么事了?”
马乙苦着脸说道:“出大事了,乞丐头这王八蛋,把咱们的身份透露出去了。”
“这些老百姓,听说你曾经是李府的姑爷,现在做了乞丐,都来看稀罕了。”
“现在咱们真的成了奇珍异兽,让人观赏了。”
马涛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完了,完了。就算有刘基在中间说和,李厚德也不肯接纳自己了。
太丢人了,实在是太丢人了啊。
李厚德最爱的就是面子,最怕的就是丢人啊。
马乙问道:“姑爷,咱们怎么办?”
马涛说道:“还能怎么办?忍着!”
“乞丐头就在远处看着我们,难道我们还能逃跑不成?”
“勾践卧薪尝胆,今天我也要卧薪尝胆。”
“咱们的原计划不变。等到晚上的时候,就装神弄鬼。”
“刘大人,也需要一个干脏活的人吧?”
“我偏偏就能帮他敢脏活。”
“我相信,就算这件事办完了,他也需要我。”
“老子……老子还不做什么狗屁姑爷了。老子就专门做一个复仇者。”
马乙竖了竖大拇指,心想:姑爷这是彻底疯了,我先稳住他,然后找机会开溜吧。
等到下午的时候,乞丐头满意的把铜钱清走了。
他笑眯眯的对马涛说道:“你小子,可以啊。”
“好好赚钱,晚上我请你吃白面馒头。”
马涛趴在地上没说话。
等到下午的时候,忽然有人走过来了,蹲在了马涛面前。
马涛抬头,被阳光刺的有点睁不开眼睛。
那人贴心的帮他挡了一下。
马涛眯着眼睛看了看,心中一暖:“是金兄啊。”
“患难见真情啊。万万没想到,现在你居然来看我。”
来的人,是金无本。
金无本微微一笑,说道:“那必须患难见真情啊。毕竟咱们这一行,干的就是雪中送炭的事。”
“不过,这炭送多了,手头也得紧啊。”
“马公子,上次你借的那些银子,是不是该还了?”
马涛:“……”
他有些懵逼的说道:“你……你今天是来要钱的?”
金无本说道:“不然呢?”
马涛苦笑了一声,说道:“马某时运不济,已经沦落为乞丐了。”
“我现在哪有钱还给你?”
金无本脸色一沉,说道:“看来,马公子这是要赖账了。”
“按照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一只手能顶一百两银子。”
“今天,先砍公子一只手,免得公子不当回事。”
金无本一边说着,一边把刀举起来了。
马涛吓得惨叫了一声,晕过去了。
金无本:“……”
好家伙,我这还没动手呢。这也太怂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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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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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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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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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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