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田苍尴尬死了,作为一个长辈,说出这种和拉皮条没两样的话来,让他觉得自己的人设都快崩塌了。

  就算是为了救儿子的性命,也足够让人尴尬了。

  不过他说的倒是真的,如果想要下四位同时发力,那就需要将本源注入到雪田彻体内。

  至于注入的方式嘛,那种方法当然是最有效的啊。

  对于现在已经昏迷到不知人事的雪田彻来说,这种方法肯定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

  所以就算再怎么尴尬,雪田苍也要硬着头皮将这些话说出来。

  英梨梨也很尴尬。

  她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泽村小百合和雪田苍聊天时,用调侃的语气说出自家闺女的兼职居然是本子画师这种令人羞耻的场景了。

  “妈妈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呵,居然认为这种事会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羞耻吗?

  也不知道英梨梨的小脑瓜究竟是怎么想的。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英梨梨才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雪田彻,轻声问道:“只要这样的话,阿彻就会没事的,对吗?”

  “对,小彻会没事的。”雪田苍硬着头皮给出了答复。

  实际上他很清楚,就算英梨梨愿意献身,也不过是能让雪田彻生还的概率提升那么一点罢了。

  为了这一点点的概率,就要一个女孩子赔上自己的清白,这事儿办的属实是过分了。

  可雪田苍也是个父亲,十几年前发妻陷入沉睡后,现在能陪着他的,还算得上是家人的,就只有雪田彻一个了。

  人生三大悲,他是真的不想尝试个遍!

  “贝利尔,你能听到我说话吧?”趁着英梨梨还在思考的时候,雪田苍直接分出了一缕意识,尝试着和贝利尔沟通起来。

  这种明明在场还有别人,但却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对话,还真是刺激啊。

  过了一会儿,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为什么我总会遇到这种麻烦事啊……”

  “既然你能听到,那就没问题了。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可以拜托你吗?”没有理会对方慵懒的态度,反正【懒惰】的性格就是如此,雪田苍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或者说,是要求!

  现在的下四位,早已和雪田家同气连枝。

  大家的敌人都是一样的,帮雪田彻就是在帮他们自己。

  “知道知道,如果这个小丫头没意见的话,我会帮忙的。”

  “你的条件呢?”

  “没有条件。”

  “为什么?”

  “哎呀,你真的好烦啊,我都说了没有条件没有条件,就是因为我懒得想嘛!现在你又非要我解释,那不等于我没省事?”xiumb.com

  “……”

  嗯,很有个性,是我草率了。

  就在雪田苍打算确认一下的时候,英梨梨突然说话了。

  “雪田叔叔,您能出去吗?”

  布满红晕的小脸蛋娇艳欲滴,英梨梨的两只小手不断搓弄着自己的衣角,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英梨梨,这里就拜托你了!”

  “我不会让阿彻出事的。”

  这一刻,英梨梨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

  “唉唉唉,我说你就不能放我出去看看吗?”

  “别给我泼脏水,以前那些东西我才不爱看呢!再说了,你不是每次都会冒出来吗,我看没看到你应该最清楚才对啊!”

  “但这一次不一样啊,这次的小姑娘可是个本子画师,她懂得可比绝大部分人多得多啊,这还不得好好学学?我又不能一辈子都在小彻的身体里待着吧,将来能够出去了,我也要……”

  “咳,我是你爹好不好,你能不能稍微尊重我那么一点点?”

  “行行行,不看不看,我去盯着撒旦还不行吗!”

  玛门的声音闷闷的,显然又在和女儿的交锋中败下阵来。

  他是真的想要看看英梨梨是怎么和自家外孙做那事的,毕竟英梨梨的理论知识,应该已经达到了满点吧。

  可惜了,沙罗寄宿的戒指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搅黄了他的计划。

  准确的说,应该是每一次雪田彻和别的女孩子卿卿我我的时候,这枚戒指就会出来捣乱。

  搞得玛门堂堂一个七大罪,每次什么都看不到!

  太过分了!

  房间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闷哼。

  雪田彻的意识空间里,玛门一边盯着沉睡中的撒旦,一边得意的说道:“看到没,还得是我,要不小彻能成功?”

  “拜托,他都昏迷了好不好,怎么可能有反应嘛,要不是我帮忙,你觉得这丫头能上来?”

  “我都说了我没看我没看,这和看不看有什么关系?难道男人关了灯就硬不起来了?别整的那玩意像是光控似的!”

  也是,按照人类的性别来说,玛门可是个男人啊。

  现在的雪田彻早已人事不知,怎么可能挺得起来呢。

  关键时刻,还得靠同为男人的外公来帮忙。

  外面的动静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不是雪田彻坚持不住了,而是英梨梨实在没力气了。

  就算经过了贝利尔的改造,她也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而已,第一次尝试这种事能坚持半个小时的时间,只能用天赋异禀来形容。

  你问玛门是怎么知道的?

  废话,不断融入的本源,不断攀升的力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惜了,看不见画面,也听不见声音,除了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不断上涨,什么都不知道!

  要命啊!

  当沙罗解开封印的时候,外面已经恢复了平静。

  就连雪田彻的衣服,都被收拾的整整齐齐。

  现在的英梨梨,全然没有了往日里那种傲娇的模样,反而像个贤淑的新婚妻子一样,极尽温柔的照顾着自己喜欢的少年。

  趁着其他人还没进来的功夫,英梨梨蹲在床边,握着雪田彻的手,轻声说道:“彻,真是个贪心的人呢。”

  “看来惠她们也没有逃过你的魔掌呢,不过没关系哦,只要能帮到你,只要能让你活下去,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彻,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冷淡了,再也不会躲着你了,只要你能睁开眼睛,我就会一直陪着你。”

  她将自己的小脸贴在雪田彻的胸膛上,强忍着刚刚经过战斗导致身体不舒服的异常,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可怜的女孩还不清楚,她才刚刚献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雪田彻就将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失忆。

  这对一个女孩来说,绝对是最残忍的事情。

  作为旁观者的雪田彻,也感受到了这份情意,这让他的心里涌现出了浓浓的愧疚。

  一直以来他都把英梨梨当成个小笨蛋,可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笨蛋。

  终究还是辜负了英梨梨啊。

  不过还好,现在他也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将来有的是时间弥补这些。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画面再次旋转。

  这一次他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想看到的场景。

  闭着眼睛的雪田彻躺在一个阵法的最中央,边上是小白和雪田苍。

  除此以外,阵法的中央处,还有一条巨大的八歧大蛇。

  这两个会记忆封印阵法的人,正不断的催动着体内的灵力,无数复杂的纹路不断的攀爬上雪田彻的身体,化为金光融入了他的身体中。

  随着金光的没入,雪田彻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就像忘记了种种烦恼一般。

  反倒是周围的几个女孩子,眼泪压根就没停过。

  “这就是痛苦守恒定律吧,痛苦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转移!”雪田彻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自己的记忆被封印了,能够没心没肺的度过这一年。

  可对那些没有被封印记忆,明明和自己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但却只能装作不认识自己样子的女孩子们来说,这一年有多痛苦,可想而知。

  大概半个小时后,记忆封印完成了。

  糖豆也出现在了现场,只是身体变得透明模糊了许多。

  就像今天他见到糖豆的时候那样。

  “糖豆,你还好吧?”小白的声音有些疲惫,这样的阵法即便是他,也要付出不少辛苦才能完成。

  “还好,只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能恢复成原来那样,只是能够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变得更少了而已。”

  “还剩多久?”

  “最多半年。”

  “时间不够啊……”

  “没关系。”雪田苍插嘴道:“最多一个月,小彻就可以重新开始除灵,到时候让糖豆吸收那些逸散的灵异碎片,就能延长她停留在人间的时间。”

  这是沙罗留下来的小幽灵,不管出于什么考虑,雪田苍一定会尽可能的保护住她。

  就算她的使命,就是为了替雪田彻解开封印。

  在完成了这项使命后,糖豆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一狐狸一幽灵连连点头。

  他们也清楚,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短暂的交谈才刚刚结束,几个女孩子就走了过来。

  “你们应该很清楚,小彻现在的记忆,已经被封印了许多。”雪田苍的声音也很疲惫,同时也充满了尴尬和纠结。

  这些女孩子,应该都算是自己的儿媳妇吧?

  臭小子,你的记忆一封,倒是无所谓了,留下你爹给你收拾这个烂摊子是吧?

  “七大罪,撒旦,还有和你们交往的经历,全都被封印住了。也就是说,在他的记忆里,你们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而已。”

  “雪田叔叔,我和阿彻不是普通朋友哦,我们是青梅竹马!”英梨梨的脸蛋苍白,但却高高的昂起了头颅,显得格外骄傲。

  是啊,几个女孩子里,只有她和雪田彻的关系,是最深的!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明明是最后一个来的,只能赶末班车的败犬而已。”栗山未来不屑的哼了一声,反正她和英梨梨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每次一看到前辈失魂落魄的从泽村家回来,她就知道雪田彻又吃闭门羹了。

  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够得到前辈!

  只有惠姐姐这样温柔体贴,全心全意对待前辈的人,才能被自己称为姐姐嘛。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吵了,雪田叔叔应该还有事情要说才对。”加藤惠稳重的性格,再加上又是个能让其他人信服的存在,所以她一开口,原本都快呛起来的英梨梨和栗山未来,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那个,我要说的其实很简单。”雪田苍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怎么觉得自己在儿媳妇们中的威严,还不如一个后辈小女孩来着。

  嗯,好一个儿媳妇“们”。

  “接下来的一年里,除非小彻自己找到了真相,否则你们不能和他走的太近,明白吗?”

  几个女孩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旁观着的雪田彻这个时候才惊讶的发现,在场的女孩,居然有五个!

  “小惠,未来,英梨梨,学姐……为什么言叶也在这里!”

  没错,第五个女孩,就是导致雪田彻变得如此凄惨的桂言叶!

  雪田彻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已经知道了【暴怒】就寄宿在桂言叶的体内,雪田苍还会让她来这里。

  这不等于是把自己的底牌全都展示了出来,还是对着敌人吗?

  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雪田苍的主意。

  因为现在的雪田彻,还没有苏醒过来。

  那条和他同在阵法中央的八歧大蛇,身体已经缩小了无数倍,现在身体只有三十公分左右的长度。

  她游到了雪田苍的脚边,无语的说道:“苍,我可是为了你的儿子,把所有的修为都丢出去了,你就这么卸磨杀驴吗?”

  “抱歉,小八,是我的错。”雪田苍弯下腰,将一只手放在了地上。

  小八毫不客气的咬破了他的指尖,贪婪的吮吸着流出来的血液。

  过了几分钟,小八的状态才好了一些。

  “好啦,接下来我去找老爸就好了,你们可得看着点小彻,再出现这种事的话,可没有第三条八歧大蛇给你们当试验品了。”

  画面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当雪田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从记忆中苏醒了过来。

  只是房间里空空荡荡的,那个原本只喜欢吃糖,总是缠着他的小幽灵,已经不见了踪影。

  “糖豆,对不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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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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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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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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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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