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上她明艳动人的目光,不由得感叹,虽然她已经上了年纪,仍是风韵犹存,不难看出来年轻时候是个张扬的美人。
“为什么这样说,你找我有事?”我边说着边和她走到靠窗边的一个沙发上坐下。
“事实上——是的。”她坐在对面,脸上带着些遗憾的神情。
“发生什么了,戈德斯坦?”我有些疑惑地问。
“我可能要离开伦敦了,我想着一定得跟你道个别。”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酒馆的原因,如果是我可以帮——”我有些焦急的皱起了眉。
难道这么快酒馆就要倒闭了吗?
“噢,听我说,谢谢你的好意,但不是这个原因。”戈德斯坦笑着打断我,“能在这认识你这个朋友我很幸运,但是朋友也总有道别的一天,不是吗?”
“为什么要离开?”我有些失落的问。
“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
“我来英国的目的是要找一样东西,并不是来这开一家酒馆的。”戈德斯坦笑了笑。
“我记得,你是找到了所以要离开了吗?”
“不——我没找到,我跟之前在别的地方一样一无所获,我想我不能在这继续浪费时间了。”
“好吧,那真的很遗憾——”我扯了扯嘴角,心情低落下来。
“别这么沮丧,甜心。”戈德斯坦安慰似的轻轻握住了我放在桌面上的手。“至少我们成为朋友了,不是吗?”
“当然,认识你我很高兴——”我挤出一丝笑容,“你在找什么东西?也许我能帮上忙——”
戈德斯坦的神情变得幽深起来,她沉默了,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毕竟我们之前都对自己的私事闭口不谈。xǐυmь.℃òm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跟她开口道歉的时候,她突然释然的微笑了一下,接着她松开了我的手。
“也许我不该对朋友隐瞒一些事——”她专注又认真的看着我,“我是来找一个人的。”
“谁?”我不由得问道。
“我接受了一个老朋友的嘱托,帮她找到属于她的孩子。”戈德斯坦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她仿佛陷入了回忆。
“孩子?”
“是的,她的孩子。”戈德斯坦轻声说道,“是一个女婴,算算看今年已经是第二十一年了——她应该也二十一岁了。”
二十一岁的女人?
看来跟我一样大,我在心里想。
“你也二十一岁?”戈德斯坦突然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
“噢。我很抱歉,甜心。”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了嘴,随即歉意地尴尬一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天生具有很强的摄神取念能力,有时候会听到别人心里的想法。”
“你是说——以前也听到过我的想法?”我惊讶地瞪大了眼。
“不,不,以前没有,只有刚才——”她急忙摇了摇头。
“好吧——没关系,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我挥了挥手。
“相信我,真的。”戈德斯坦真诚的回答,随即从自己的衣领处掏出了一条项链,她把它从脖子上取了下来盯着看了许久,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是她交给我的东西,她说如果我找到了那个人,她们的血融在一起就会有反应。”
我看向桌子上的项链,尾端有一个布满奇异花纹的精美小瓶子,隔着纹路能隐约看见里面有少许的红色液体。
“她是谁?”我下意识的问。
“——维达·罗齐尔。”戈德斯坦缓缓地说出这个名字。
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是这个姓我并不陌生,死去的埃文·罗齐尔也是罗齐尔家族的一员。
“她是我多年前就认识的朋友,那时候我还没有隐姓埋名。”戈德斯坦自嘲的一笑。“甜心,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名字。”
“你不想说的话我就不会问。”我坦然的回答她。
戈德斯坦的眼睛亮了一瞬,她看着我,神情温柔。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我愿意告诉你。”她像是在做心理准备,好像说出名字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叫奎妮,奎妮·戈德斯坦。”说出这个名字时她的眼睛有些朦胧的雾气,眼神里流露出浓重的哀伤。
“外界的传言没有错,我曾经确实是格林德沃的追随者。”
格林德沃?
那个初代大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
我对这个人并不了解,只零星听过他的故事。
据说他当时风头正盛,掀起了一场轰动巫师界的黑魔法革命。
然而后来在1945年,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打败了他。
而我面前的奎妮·戈德斯坦,刚才自称是他曾经的追随者之一。
“我和维达·罗齐尔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我们的相遇说来挺浪漫的——当时我跟我的男朋友闹了别扭,一个人在街头淋雨,噢,我当时伤心极了——然后就遇到了她,她在雨里给我撑了一把巨大的黑伞。”
奎妮·戈德斯坦陷入了回忆向我娓娓道来。
“后来我才知道她其实是受了格林德沃的指示特意来给我送那把伞的,但是不得不承认,当时是她在雨里找到了狼狈不堪被淋成落汤鸡的我。”
“关于我怎么成为追随者的——那故事太久了,而且很长。我当时爱上了一个麻种,想要和他结婚,可是在美国,这是违背巫师法的,我会因此坐牢并受到惩罚——噢,算了,我不想提这个了。”
奎妮的神情看起来非常伤心,我手足无措的屏住呼吸,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们还是来说说维达·罗齐尔吧。”
“她是格林德沃最得力的助手,被称为法兰西黑玫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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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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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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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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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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