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茗的眼神不起一丝波澜,云淡风轻,倏尔笑了出声。
“沈雨泽,你这个蠢货,在我的面前自作聪明打小算盘,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这点道理我应该早就告诉过你了。”
顿而,秦茗勾唇,一字一顿地反问:“你就这么确定我不能给你的,谢湛尧能给你?”
一听到这句话,沈雨泽终于冷静不下来了。
虽然秦茗没有明说,但是沈雨泽清晰知道秦茗话中的深意。
谢湛尧确实许诺给他了很多好处,最要命的一条是,谢湛尧答应他,会重新风光安葬他的奶奶,依靠他的官场关系,把奶奶安葬在潼县最好的一块宝地。
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只有奶奶,可是如今奶奶已经去世了,他沈雨泽最大的牵挂是当时安葬奶奶的时候,很是潦草。
奶奶生前为了把他抚养长大,受尽了艰难与苦难,一生穷困潦倒,寄人篱下。
他不想让奶奶死后也是这般将就。
沈雨泽深吸一口气,垂落的双手握紧成拳,牙关紧绷,不发一言。
一旁的秦茗淡淡开口道:“你真以为谢湛尧会好心帮你?”
“他只是想拿王姨做筹码来威胁掌控你罢了。”
目的就在于想让沈雨泽来监视她秦茗的一举一动。
沈雨泽目光怔住了,低下了头,语气很是坚定。
“为了奶奶,就算被他利用我也甘心。”
气氛沉寂了几秒钟。
转而。
秦茗冷不丁笑了出声,很是讽刺。
“谢湛尧把王姨的尸体带走了,送达地不是你所以为的安葬地,而是他的警察局。”
语落,沈雨泽身形微微一颤,看向秦茗的瞳孔不断放大,充满了不敢置信和不可思议。
“不......不可能......”
“你这是在骗我!”
秦茗可懒得继续跟他废话,她要的是把事实摆明在他的面前,让他做出选择。
“尸体已经被我的人在路上拦截下了,现在正在往秦家的陵园送。”
“不信的话,等会自己去看。”
沈雨泽:“......”
这个时候,他彻底沉默了。
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秦茗既然敢说出这句话,就表明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而谢湛尧也确确实实骗了他。
秦家的墓地,那可是大家族的墓园......
无论从规格和风水上都算是千里挑一的。
冷飕飕的寒风吹动着沈雨泽的发梢,沈雨泽心底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来,特别语塞。
过了好长时间。
终于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少女,身影傲然站立于他的面前,犹如神明一般睥睨着地上的他。
无比高傲。
“......为什么?”
沈雨泽问了出口,声线无比沙哑复杂。
秦茗只是静静看着他半晌,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但是却带着一股特有的自信和笃定。
“不仅是为了你,更是因为,她是秦家的一份子。”
虽然受到夏家的指使做出过对秦家不利的事,但不管怎么说,王姨曾经也为了秦家做出过贡献。
这一句话,足以了。
沈雨泽平静无比看着秦茗好一阵,转而开口。
“他让我之后暗中监视你的动向,然后把情报全部汇报给他。”
听到沈雨泽将全盘抖出,秦茗眼眸轻闪。
......
转眼间就到了上学的日子。
秦茗起床很早,天刚蒙蒙亮就动作麻利地洗漱完毕。
在进行十公里的晨跑之后才背上书包跟自己的二哥秦行一同前往学校。
秦行是昨天晚上凌晨的时候刚接到了学校通知他可以重新返校的消息。
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秦茗运动完了之后,扎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鬓角处留着几缕碎发,显得原本就巴掌大的小脸更是小巧精致。
她双手环起胸,倚靠在门口处,看着在房间内满脸洋溢着笑容的二哥,唇角逐渐勾出了一道浅浅的笑容来,很是不易察觉。
没想到孙潇琴办事还挺麻利的。
看来估计八成是孙潇琴的导师催的紧,想要见她一面。
天知道她二哥秦行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因为双腿残疾,使得他五年时光都浪费在了家中,没能和同龄人一样去学校学习新知识。
秦行以为自己永远都等不到重新回到学校的这一天了。
待秦行收拾好东西后,才看到站在门口出等了他好久的秦茗,倏尔咧开嘴一笑,等秦茗走上前来后,忍不住揉了揉秦茗的脸颊。
“茗儿,二哥真没想到学校居然能破例让我返校。”
秦茗微微一笑,“恩,我记得二哥的梦想是成为一名金融学家,这次重新回归学校之后要更加努力学习。”
“二哥一定会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转而两人不约而同都挥起拳头,彼此相对敲击了一下。
相视一笑。
学校的日子对于秦茗来说特别无聊无趣。
因为课本上的这些内容,对于秦茗而言那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上数学课的时候,大概是秦茗最放松的时间,因为上其它课的时候还有些老师叫她起来回答些问题。
但是数学课呢。
数学老师孙潇琴可是整个年级内被誉为最喜欢叫学生回答问题的老师,每一节数学课几乎要把班内所有同学都齐刷刷点一遍那种。
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但是连着上了几节课,却一直没点秦茗回答问题。
倒不是孙潇琴不想。
是不敢。
自从那天之后,她对秦茗的评价就三个字。
惹不起。
连她的导师,理学院院长。
都能对秦茗写的那些数学理论感到佩服,可想而知,秦茗的数学水平可不是一般高。
她就一数学老师,能有多大能耐敢让秦茗回答问题?
下课之后,孙潇琴硬着头皮走到了秦茗的座位处,深吸一口气。
想到自己导师的要求,终于开口道:“秦茗,那个......你今天下午放学有时间吗?”
“我导师本来计划是这星期末和你见面,但是他实在是迫不及待,所以就推掉了手里所有的科研项目只为尽快跟你见面。”Χiυmъ.cοΜ
秦茗看着孙潇琴表情窘迫不安的模样,显然是担心她不会答应。
想到孙潇琴在自己二哥返校的事情上办的还算麻利,于是松了口,淡淡道:“时间,地点。”
听到秦茗的话,孙潇琴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立马迫不及待开口。
“下午七点,聚香楼。”
“ok,我知道了。”
记好时间地点后,秦茗微微抬起下颌,看着孙潇琴半晌都没动弹,似乎是没准备离开的模样,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孙老师,你还有什么事么?”
孙潇琴摆了摆手,很是尴尬地笑:“没有没有......”
顿而,试探性问道:“放学之后用不用我专门派人开车来接你过去?”
还未等到秦茗开口回复,一阵急促的声响传进了秦茗的耳畔处。
“秦茗,不好了。”
是沈雨泽的声音,神色无比焦急。
“出什么事了?”
沈雨泽不停喘息,上气不接下气,说话很是断断续续。
“你二哥......有人上门挑衅......你二哥秦行出事了!”
沈雨泽的教室在秦行的楼下,基本上一出事就能察觉到动静。
听到这句话。
秦茗表情瞬间一变,变得阴沉冷峻,浑身上下迸发出危险的气息。
敢动她二哥?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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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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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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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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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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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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