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十万联军的军阵之中。
一名身姿雄壮,头发花白的,看上去约莫五十岁的男子,站在中军车驾之上。
他是三国联军主帅,裴中青,元国人。
元国,也是这三个低等诸侯国之中,实力最强的一国。
十万大军中,有六万士卒,出自元国!
而这,也差不多是其的全部家底了。
裴中青眼神复杂的望着对面,那声势浩大、气冲云霄的夏军方阵。
粗略一扫,数量,少说也有十二、三万。
可收到的,东晟国的情报却显示,夏国的鼎丰城,守军不足三万。
中间相差的数量,整整十万,未免也太过离谱了吧?!
裴中青怀着满腔的悲愤,再次将目光投向夏军。
无边的玄色旌旗,飘荡摇曳在半空中,就连阳光,也被其遮挡。
整片天地,灰蒙蒙一片,尽是阴沉、悲凉之景。
隔着老远,他依旧能感受到,夏军玄色洪流中,士卒上下,都透露出那股,经历过血与火淬炼而出的肃穆杀气!
显然,各个皆是百战之精锐。
而反观麾下士卒,则与之相差甚远。
并且,因为长途奔袭而来,士卒已经显得有些疲惫。
此战,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不占。如何能胜之?
裴中青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无力之感。
未战而先怯,这对于身为一国主帅的裴中青而言,是何等的悲哀。
身畔,鲁国和封国的两名主将,也浮现出苦涩之意。
二人对视一眼之后,朝裴中青道,愤愤道,
“主帅,夏军眼下的兵力,何止三万,十万都不止!
东晟国故意谎报军情,恐怕是想要借我等之手,试探夏国的底蕴!
我们,都被其蒙骗了啊!!”
“我又何尝不知呢?”裴中青摇了摇头,陡然间换了一副模样,强打直身子,决然道,
“可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难道,夏国会因为我们的撤退,就偃旗息鼓了吗?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奋死拼杀,搏出一线生机!
传令下去,全军整装,备战出击!”
二人尽管心中惶恐不安,但也深知此理,当下的局面,也唯有杀出一条活路了...
何志远手扶着腰间的长剑,一双如鹰隼般的黑色眸子,注视着三国联军的一举一动。
见其备军待发,何志远面色一凝,剑拔出鞘,沉声道,
“传我军令,命李广率领前军,直冲敌军军阵,与之正面厮杀!
命王平,率领左右两军,侧面掩杀!”
“诺!”
车架旁的十数名传令兵,举起长鞭,狂奔而出,将军令迅速传达。
何志远走到战鼓边,抡起鼓槌,朝鼓面砸去。
“嘭!嘭!嘭!~”
雄浑的战鼓声,瞬间响彻在广阔的战场上。
周围的夏卒,看见王上亲自击锤,士气如同熊熊烈火一般,节节攀升。
少顷
号角声响。
纛旗招展,向前挥舞。
王平、李广二将,高举长剑,勒紧缰绳,暴喝道,
“杀!~”
“杀——”
刹那间,前军、左右两军的夏卒,口中高喊着万胜,挥舞着手中的戈戟、拿起手中的弓弩、长弓,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朝三国联军的军阵,冲杀而去!
在双方距离不足一百步时。
“咻咻咻!”
遮天蔽日的箭雨,自两方军阵上空,同时射出。
三国联军的士卒,素质本就与夏卒相距甚远,再加上长途奔袭导致的疲惫,很多人根本来不及躲闪密密麻麻的箭矢。
数个呼吸之间,便有成百上千的三国联军士卒,倒在血泊之中。
哀嚎声、惨叫声,连成一片。
另一边,在盾牌的保护之下,夏军之中,根本没有多少损失。
很快,李广麾下的三万禁军,驰骋着战马,悍然冲杀入敌军军阵!
双方军队接触的一瞬间,三国联军的士卒,便如同野草一般,被禁军将士手中的长枪收割,一片接着一片的倒下。
一名名禁军士卒,驾驭着胯下的战马,在三国联军的军阵之中,横冲直撞,犹如无人之境。
与此同时,王平率领着三万无当飞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撕开了三国联军的左右两军的防守。
开始慢慢朝禁军汇合,没多久,便如同锥子一般,开始一步步凿开对方前军的军阵!
不少联军士卒,眼见着一名名战友,倒在血泊之中。
而如狼似虎的夏卒,却如同陷入狂暴的战争机器一般,愈发亢奋,没有一丝疲惫。
一时之间,一股无形的恐惧,笼罩在联军军阵的上空。
“主帅,赶快命令中军出击吧,前方的将士,恐怕抵挡不了多久了!”两名主将面色惶恐,急匆匆的道。
夏军的战斗力,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啊!
战场的形势,完全就是一边倒!
与这样的军队作战,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的确,若再不让中军的四万将士出击,前方的士卒,就要溃逃了。
长叹一声之后
裴中青眉头紧皱,沉声道,
“本帅率两万将士,自西侧出击;两位将军,你二人,率领剩下的两万士卒,自东侧合围而去!
诸位,拼死一搏吧!”
两名主将,面色陡然一变。
此战,不成功,便成仁!
“杀——”
很快,四万中军将士,加入战场,联军将士,重新振作军心,原本节节败退的联军,开始朝夏军反包围!
战场之中,李广将眼前的两名联军士卒,斩杀之中,抹了抹脸上的血迹。
稍稍抬头,便见到远处,一百五十步左右,一道缓缓移动的赤红色旌旗。
显然,这是联军的大纛!
李广得出结论之后。
没有片刻犹豫,俯身取下强弓,抽出一支箭矢,弯弓搭箭,弦如满月,双目如刀。
“崩!~”
随着一声清脆的弦惊声响,箭矢如同一颗流星,精准的从纛旗旗杆的中间穿过。
“咔嚓!”
旗杆瞬间断裂,赤红的旌旗,宛若红日一般,摇摇欲坠,随着一阵冷风吹拂,最终,重重的落在地面上。
溅起层层飞扬的尘土。
裴中青感到身后一阵风动,侧身回首,却发现,纛旗竟然倒下。
赤红的旗面上,密密麻麻的脚印遍布其上。
纛旗倒下,其所造成的影响,不亚于主帅阵亡。
纛旗,对于大军而言,是一种精神寄托,军魂所在!
片刻后,当无数联军士卒,转过身子,发现原本纛旗所在的位置,空荡荡时。
新的恐慌,在联军中蔓延。
观此一幕
一股凉意,涌上裴中青心头。
就在此时,当何志远发现,联军纛旗倒下的一刻。琇書網
当即激动道,
“好!好个飞将军李广,当真不愧为百步穿杨!”
他知道,等候已经的战机,到了!
何志远脚蹬上马,披风随风摇曳,一声令下。
“将士们,随本王一同,诛杀敌寇!杀!”
“杀!!~”
七万夏卒,云集响应,脚步声宛若雷鸣,瞬间如同奔涌不息的潮水,朝联军席卷而去!
“完了...完了~”
裴中青看见漫山遍野的夏军,冲杀而来,脑子已然一片空白,嘴唇颤动,喃喃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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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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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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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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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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