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他真的跟段臻动手了,靳溪只会更加恨他,更加瞧不起他。
他硬生生的收起了拳头,眼睁睁的看着他牵着靳溪的手扬长而去。
当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上了别的男人的车,却又无力阻止。
商元浩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窝囊,最失败的时刻。
段臻今天带靳溪去医院,其实是因为这几天靳溪受凉,胃不舒服。
所以,他想带她去消化科,让同事帮忙看看。
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碰见了商元浩。
路上,他给高原打了个电话。
高原得知商元浩早上跟他们起了冲突之后,很担心:“你们现在没事吧?”
“没事,这不是寻求人民警察保护了吗?”
段臻玩笑道:“现在是没事,就是不知道后面他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高原对他道:“我这边一直有人在盯着他,你们正常工作生活就行。不过,这个商元浩真是狡兔三窟,我把他的两个手下抓住了,审了这么久,他们吐出来的也就是无关痛痒的信息。”
段臻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他道:“像他这种人,得罪的人那么多,都能在海城这边屹立不倒。可想而知,他看起来粗枝大叶,其实是个很谨慎的人。”
高原叹了口气,道:“我估计知道他底细的人,就只有他的亲信,或者是那个小情人。可这些人,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更不可能出卖他了。”
段臻笑了笑,道:“这就是你们警察的事了,我现在已经很头痛了。”
挂了电话之后,段臻发现一旁的靳溪正在发信息。
他疑惑的问:“你在发什么?”
靳溪淡淡的说:“把我跟邹晴通话的录音发给他听。他听了之后,应该就会回去找邹晴算账了,就不会再这么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们了。”
不过,她并不准备让商元浩知道,邹晴的孩子都有可能不是他的。
如果商元浩少了孩子的牵绊,说不定又要回来找她了。
因此,靳溪只是把邹晴的录音发给他,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
车里。
商元浩听着靳溪发来的音频,邹晴的话回荡在耳边,这让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居然是那个单纯天真的晴晴说出的话?
还有靳溪,她居然早就知道了邹晴的动机,可她却根本不去争,不去抢。
她眼睁睁的看着,邹晴跟他走的越来越近。
原来,从那么早的时候开始,靳溪就对他没有一丝爱恋了。
商元浩的心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
他不知为什么,像是自虐似的,开车去了段臻所在的医院。
就在医院门口,他没吃没喝,坐在那里一整天。
直到晚上,段臻才牵着靳溪的手从医院里出来。
商元浩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看来,段臻现在是准备把靳溪拴在裤腰带上了,不就是为了防着他抢人?m.χIùmЬ.CǒM
他们牵着手走在路上,依旧和谐。
直到两人进了车里,商元浩跟上了他们的车。
在小区门口,商元浩将他们的车拦了下来。
他自己先下来了,又让段臻和靳溪也下车。
靳溪看着他的眼神里,有防备,也不耐,也有一丝恐慌。
商元浩对她道:“我们谈谈,今天之后,我不会再来找你。”
靳溪本来是不想跟他谈什么的。
可是,后面那句话,让靳溪动了心。
只要跟他说清楚了,他以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了?
靳溪松了口气,道:“好,你想谈什么?”
段臻也陪着靳溪上了车。
可商元浩却道:“我只跟你一个人谈,让这个人滚开。”
段臻锐利的目光望着他,道:“商先生,你觉得可能吗?我会让溪溪再独自跟你相处吗?”
最终,商元浩妥协了,但也没有完全妥协。
他们到了小区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靳溪和商元浩面对面的坐在一张桌子上。
段臻坐在另一张桌子,就在他们附近。
其实,他并不没有兴趣听商元浩要跟靳溪谈什么,他跟过来也只是想保护靳溪的安全而已。
因此,段臻坐在桌上,随手拿了本咖啡店的杂志,心不在焉的翻看着。
而靳溪开口问道:“商元浩,你要跟我谈什么,就快说吧。”
“哼,现在,就这么一分一秒都跟我待不下去了?”
商元浩嘲讽地说:“以前,你在我身下浪荡的模样,我还都记着呢!我只恨没有把你那些香艳的东西拍下来,给你现在这位看看!”
靳溪本来情绪还算稳定。
直到商元浩说了这番话,她一股怒气涌了上来,直接将面前的咖啡泼到了他脸上。
靳溪恨得发抖,她咬着牙道:“如果不是我还要照顾我妈,我早就跟你同归于尽了!”
商元浩拿起面前的纸巾擦了下脸上的咖啡水渍,拿出一根烟点燃,痞痞的翘着二郎腿,问:“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恨我的?因为邹晴?还是因为解药的事?”
靳溪似乎很疲惫,深深叹了口气,道:“这已经没有意义了。其实,跟邹晴和解药都没有关系。是我本来就不喜欢你,商先生,从开始到现在,你好好想想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全都是你一意孤行?”
商元浩宁愿她说恨他,也比她说从没爱过他要好。
至少这样,他的挫败感还少一些。
商元浩想到录音的事,问道:“从很早开始,你就知道邹晴别有企图了,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入局。你到底是有多恨我,才要这么搞我?”
靳溪冷冷弯了弯唇角,道:“当初,我提醒过你,叶佳禾也提醒过你,我们都告诉你邹晴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你自己不相信!商元浩,时至今日,你还在怪别人。你有没有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是不是更大?”
商元浩咬了咬牙,道:“我他妈最大的问题,就是爱上了你!”
靳溪点点头,道:“是啊,我也希望从没有被你爱过。我失忆了,我不知道过去的事。但你知道!你明明知道那些事,你明知道我们之间是一场孽缘,你又为什么非要开始?”
商元浩无言以对。
他以为,只要他努力让靳溪爱上他,以前的恩恩怨怨,靳溪都会既往不咎。
他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她。
可没想到,到头来,他唯一落到的,就是靳溪对他的恨。
商元浩眸色猩红,问:“段臻就这么好吗?除了附庸风雅,他比我好在哪儿?”
靳溪提起段臻的时候,眸光很柔和,她从容地说:“他跟我有一样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我跟他有很多共同话题。更重要的是,他很尊重我,他从没有像你这样粗鲁的对待过我。”
商元浩问道:“那你跟他睡过吗?你们骗了我这么久,应该睡过不少次了吧?”
靳溪有些无奈的笑了,道:“怎么在你心里,就只有这些龌龊事?我跟段医生目前都是清清白白的,我说过了,他很尊重我。”
商元浩似乎很意外,他以为,他们早就背着他睡在了一起。
毕竟,都住在同一个小区了。
可没想到,段臻竟然并没有和靳溪发生关系。
随即,商元浩冷嗤了声,不屑地说:“装的!他们这种人,除了装清高,还会什么?我就不信,男人对喜欢的女人,能忍得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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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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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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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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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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