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太难抉择了。
要是她真的离开海城,跟夏灵断了关系,以后,还怎么让她救楠楠呢?琇書蛧
这个母女关系,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建立的,眼看着夏灵和楠楠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她怎么舍得功亏一篑?
“冯太太,你想好了么?”
慕司沉目光散发着阵阵的寒意,道:“你有三个孩子,一个得了病,剩下两个跟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姐姐,怎么就不能捐肾?非要把主意打到你抛弃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身上来?”
周蓝琴思考了很久,忽然摇了摇头,道:“不,儿子要救,女儿我也要救!要是没有夏灵,没有人给我女儿捐肾,她就没有希望了!慕律师,就当我今天没有来找过你。可若是你告诉了夏灵真相,那我也会找江小姐聊聊,告诉她,你慕律师身在曹营心在汉!”
慕司沉的眸底迸射出一抹森寒,他咬牙道:“我会一直盯着你们。倘若你们敢在夏灵身上打主意,我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周蓝琴根本就不敢再多看一眼他的眸子,步伐匆匆的,逃一般地离开了这里。
慕司沉之所以不想告诉夏灵真相,倒不是怕周蓝琴的威胁。
而是,他能看得出,夏灵对这份母爱有多珍惜。
他太知道,她是个多么重感情的人。
如果夏灵最后知道了,周蓝琴这段时间对她所有的好,都是为了要她一颗肾,他不敢想象,夏灵会有多受伤?
因此,他现在只能点到为止,告诉周蓝琴,他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他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
冯家。
周蓝琴大晚上的回去,家里被冯清远砸得乱七八糟。
“哎呀,清远,你这是干什么呀?”
周蓝琴看着一地的碎片,道:“你那边怎么样?是不是也没有找到关系?”
冯清远咬着牙道:“我真是想一了百了,不想管冯征这小子了!你知道他撞的人是谁吗?”
周蓝琴紧张地问:“谁?”
冯清远愤愤地说:“是江氏的一个高管,虽然不是家世显赫,可也根本不差钱。我今天带着王律师,跟那家交涉一天,人家什么都不要,就是要冯征一命赔一命!交警那边虽然还没有定责,但我听王律师的意思,我们儿子肯定是主要责任,即便不是死罪,那也得判个一二十年。”
周蓝琴越发绝望了,现在,慕司沉那条路也行不通了,他们还能找谁帮忙呢?
“对了,你去找慕司沉那边到底怎么说?”冯清远问道:“他开了多少价?”
周蓝琴小声道:“他没开价,就一个要求,让我们离开海城,以后,不许打夏灵的主意。”
“什么?”
冯清远大惊失色,随即,震怒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你跟他交了实底?再说了,不是他跟夏灵都分手了吗?他管得未免也太宽了!”
周蓝琴叹了口气,道:“我也搞不明白,慕司沉到底什么意思?可是有一点我确定,他特别在乎夏灵。否则,他也不会因为夏灵,而这么对我们。老冯,只要我们离开海城,答应他的要求,他就可以出手救冯征。我觉得,他一定有办法的。”
“离开海城?”
冯清远大声质问道:“那我们楠楠怎么办?难不成,你要让芊芊或者征征,他们少一颗肾?不行,绝对不行!夏灵的肾,我是要定了!慕司沉又能如何?他不过就是一个律师而已,我们冯家也不是好惹的!海城又不是他的地盘,他让我们走,我们就走?”
周蓝琴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要不,让芊芊去找江仲夏说说?既然那个人是江氏的高管,那总得给江家人一个面子吧?”
冯清远无奈的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就是不知道,江仲夏在江家说话,能不能顶用?”
……
而此时的江家,正沉浸在温馨的氛围中。
江震天那天赶走女儿之后,也十分后悔。
现在,女儿居然主动回家了,他也赶紧放软了姿态,给女儿买了不少限量的衣服和包,讨江仲夏开心。
“爸,您真的不怪我了?”
江仲夏像个犯错的孩子,道:“您不反对我和司沉哥了吗?”
江震天想到自己的计划,笑眯眯地说:“既然你喜欢他,我当然是希望你幸福了。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女儿。”
江仲夏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爸,看来司沉哥说对了。他就说,您不会真的生我气。而且,他今晚还亲自送我回家,让我跟您道歉。”
江震天微微惊讶,问:“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呀。”
江仲夏在父亲面前,不停地替慕司沉说着好话,“爸,这下您看到了吧?司沉哥才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呢!他是个以德报怨的人。要不是他,我们父女之间,肯定还要闹好久的矛盾呢,我也不会主动回来。”
江震天看女儿这样子,也并不像说谎。
他实在是不懂,慕司沉这又是想走什么套路?
后来,江柏林也回家了,见妹妹回来,他十分惊讶。
江仲夏笑着道:“爸,哥,我先回房休息了!”
江柏林看着她的背影,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听见关门声,他才问:“爸,仲夏是您让她回来的?”
江震天按了按眉心,道:“她自己回来的,据说,是慕司沉把她劝回来的。”
“慕司沉?”江柏林惊讶地说:“他?劝仲夏跟我们和好?”
江震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你说,慕司沉这意思,是不是隐晦地向我们传达,他想跟摒弃前嫌,跟我们投诚?毕竟,我们江家虽然没有以前的势力,但根基还在,如果他与我们联手,他自己也知道,只会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江柏林笑了笑,道:“那也省得我们费心拉拢他了。反正,我们本来就是要把他拉进我们这个队伍的,不是吗?”
江震天赞同的说:“你说得对,这样,也省得我们费心巴力的拉拢他了。说到底,男人嘛,还是以事业和利益为重的。就连那慕司沉,也明白,我们江家,是他最好的选择!”
……
翌日,尚美杂志。
夏灵因为冯征的事情,有些心神不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母亲打去电话,想问问昨天,她找慕司沉的结果。
周蓝琴丝毫没有提与慕司沉发生的矛盾,更没有提捐肾的事情,只是叹息着说:“跟你去找他的结果一样,他不肯帮忙。”
夏灵担心地问:“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啊?”
“哎,你就别管了,我和你冯叔叔还在想办法。”周蓝琴缓缓地说:“你才跟征征见过一面,就能这样帮他,我和你冯叔叔已经很感动了。”
“应该的,毕竟,他是我的弟弟。”
夏灵安慰道:“妈,你也别太焦虑了,不要到时候没有救出冯征,自己的身子再熬坏了。”
周蓝琴无力的答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夏微微失神儿,虽然慕司沉不帮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还是很难过。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慕司沉为什么要将她伤成这样,甚至,冷眼旁观,看着他们走投无路。
难道,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舒服、才会有报复的快感吗?
一整天,夏灵的工作都心不在焉,终于熬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
她本想去陆家,看看叶佳禾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而且关于楠楠的病,她也想问问叶佳禾,国际上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毕竟,叶佳禾是医学领域的专家,虽然不是研究肾脏病的,但应该也认识这方面的教授。
就这样,一下班,夏灵匆匆离开了单位,准备去陆家。
可没想到,刚走到杂志社楼下,便看到江柏林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一身黑色西装,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身旁跟着江宇辰。
“夏阿姨。”
江宇辰开心地朝她跑了过去。
夏灵有些意外,问:“江先生,你们……是来这里办事吗?”
江柏林笑了笑,道:“难道,就不能是来找你的吗?”
“找我?”
夏灵茫然地问:“您找我有事吗?”
江柏林深邃的眸子望着她,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遇到困难了?”
夏灵一惊,总觉得江柏林的眼神还有语气,好像……很暧昧。
难道,他们很熟吗?
她遇到困难,为什么要告诉他?
夏灵向后退了一步,适当跟他拉开了距离,淡淡地说:“江总那么忙,既要设计珠宝,又要管理公司,我就不拿家里的私事打扰您了。”
江柏林笑意更深,道:“这怎么叫打扰?灵灵,你跟我未免也太客气了。既然家里有困难,又恰好是我可以解决的,干嘛不找我?上车吧,晚上先吃饭,我们边吃边说。主要是,辰辰也想你了。”
夏灵虽然不想去,但是,刚才江柏林说得很明白,他是可以帮冯征的。
想到冯征那么年轻,要是真的坐牢十几年,出来也得四十岁了。
夏灵终究,还是为了冯征,答应了江柏林。
他们选择一家日料店,因为江宇辰说想吃三文鱼。
吃饭时,江宇辰在一旁吃寿司,而江柏林望着毫无食欲的夏灵,道:“还在想你弟弟的事情?”
夏灵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道:“江总,您刚才说,您有办法救我弟弟吗?”
江柏林道:“说来也巧,和你弟弟一起赛车的,是我们公司一个高管的儿子。再加上今天,仲夏跟我说这件事,我才知道,那个叫做冯征的男孩子是你弟弟。”
夏灵为难地说:“但是现在,对方说不愿意接受赔偿,不想放过冯征。虽然我也知道,这是一条人命,可……可我还是想给他争取一丝机会。毕竟,他不是故意的,而且,赛车这种运动,本来就存在风险。”
江柏林安慰道:“你别着急,我去找他们说说。这个人在我们江氏做了二十多年的了,一路从基层到高管。我想,如果我劝劝他们,跟他们开这个口,他们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真的吗?”
夏灵终于松了一口气,感激地说:“那我替冯征先谢谢您了。”
江柏林道:“说了不要这么客气。灵灵,我是已经把你当作朋友了,所以才愿意这样帮你。如果你总是一口一个江总的,我会觉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成见?”
“没有没有。”夏灵慌忙否认道:“江总,我没有这个意思。”
江柏林语气温柔,眸中带着一抹笑意,道:“这样吧,以后,我们彼此称呼对方名字,好吗?你可以叫我‘柏林’。”
“柏……柏……”
夏灵实在喊不出口,她脸色通红,为难地说:“江总,我觉得还是这样称呼您,我比较习惯。”
江柏林似是无奈地笑了笑,道:“好吧,只要你觉得舒服就好。”
就这样,他们三人吃完了晚餐,江柏林亲自将她送到夏家门口。
“灵灵,晚上回去好好睡个觉,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
江柏林揉了揉她的头发,很宠溺的样子。
夏灵不习惯地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江宇辰冲她挥了挥手,道:“夏阿姨再见!”
“好,辰辰再见。”
夏灵跟江宇辰打了招呼,又对江柏林道:“江先生,我弟弟的事,谢谢您。”
江柏林摇了摇头,“不客气,你开心就好。”
夏灵离开之后,江柏林的眸光中流露出一丝依恋。
江宇辰晃了晃他的手,道:“爸爸,我好喜欢夏阿姨,你什么时候把她娶回来,当我妈妈呀!”
江柏林蹲下身,将儿子抱起来,道:“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你不要后妈?怎么现在,非要我娶夏灵阿姨?”
江宇辰一本正经的说:“因为以前,你身边好多阿姨都是冲着你来的,她们对我好,也是为了讨好你。但是夏阿姨不一样,她是真的对我好,而且,还救过我。如果你非要给我找个妈妈,那我只要夏阿姨!”
江柏林笑着道:“你这小鬼,人小鬼大,还操心大人的事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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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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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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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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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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