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叶佳禾和她的助手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丝毫没有破绽。
白雅慧心里越发急躁了,这哪里像吃了致幻剂的人?
此时的叶佳禾不仅从容淡定,那双手跟定海神针似的,抖都没有抖一下。
直到最关键的步骤已经过去了,叶佳禾仍然是站在手术台上纹丝不动。
白雅慧简直要气疯了,难不成,自己被何蔓蔓那个贱丫头耍了?
最后,叶佳禾已经开始做最后的关胸了,全程完美,没有任何瑕疵。
白雅慧紧紧攥着手指,听着手术室的护士和一旁的医生对叶佳禾崇拜。
手术完成后,叶佳禾这才转过身,望着额头上渗出汗液的白雅慧,别有深意地说:“白医生,我做了这么久的手术,都没这么紧张。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太热,还是太紧张的原因?”
白雅慧又能说什么?
她强撑着一丝笑容,道:“大概是这里太热了。”
叶佳禾幽幽地问:“白医生不辞辛苦换上手术衣,在这里站了这么久,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这么明显的暗讽,白雅慧就算再迟钝也该听明白了。
她现在恨不得好好给何蔓蔓那个贱丫头几耳光,让她害她这样出丑!
要不是何蔓蔓,自己也不会被叶佳禾嘲讽成这样子。
然而,这还不算完。
叶佳禾组里立刻就有医生问白雅慧:“白医生,我们susan医生的手术看也给你看了,观后感什么时候写出来啊?我们都等着呢!你可要好好膜拜一下我们susan医生,不然下次,我们可就不给你学习的机会了。”
白雅慧只觉得这是自己最最失败的一天了,简直是被羞辱的体无完肤!
她恨恨地说:“急什么!我有时间会写的。”
说完,扭头便离开了手术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何蔓蔓还坐在她的办公室里等待好消息呢。
只可惜,科室里怎么还是一片平静?
难不成,是院长怕被追究,所以把消息压了下来?
就在这时,白雅慧阴沉着脸进来了。
何蔓蔓连忙迎了上去,难掩激动地问:“怎么样?叶佳禾现在怎么样了?”
回应她的,是狠狠一个耳光。
“啊!”
何蔓蔓尖叫出声,完全被打懵了。
白雅慧直接揪着她的领子,将她扯了过来,怒道:“这是不是你和叶佳禾配合,演的一出好戏?你这个贱丫头,你是故意让我跳进这个坑里的,对不对?”
何蔓蔓莫名其妙地说:“白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我明明是在帮你!”
“帮我?”
白雅慧眯着眼睛,气得咬牙道:“你帮我就帮成了这个样子,那你要是想害我,我白雅慧不得被你害得死无全尸?!你完了,何蔓蔓,你知道吗?我要是想弄你,简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易如反掌!我劝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叶佳禾让你这么做的?”
何蔓蔓急得痛哭出来,道:“白老师,你也太冤枉我了,我怎么可能跟叶佳禾是一伙儿的?我真的在她的饭里下了致幻剂。”
“你到现在还敢嘴硬?”
白雅慧气不过,又给了她一耳光,愤愤地将今天手术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她恨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道:“你知道吗?我今天因为你,被那么多人耻笑。而叶佳禾呢?她顺顺利利地做完了手术,估计就连这个科主任的位置,明天也到她的手里了!”
何蔓蔓大惊失色,不停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呢?我明明,明明已经……难道,她早就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叶佳禾推门而入,脸上挂着严峻的表情,一步步的走了进来。
白雅慧和何蔓蔓同时震惊,两人全都慌乱无措地望着叶佳禾。
尤其是何蔓蔓,脑子都炸开了,嗡嗡作响。
她现在相当于一下子得罪了两个心外科的大佬,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叶佳禾望着她们,道:“是你的主意,还是……你的?”
白雅慧立刻否认道:“你在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何蔓蔓连忙颤抖着声音道:“叶老师,您……什么意思?”
叶佳禾笑了笑,冷冷地说:“我都把你们堵在了这里,你们还嘴硬啊?”
说完,她自顾自地说:“很不巧,我呢,在自己的办公室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本来是想抓住那个试图剽窃我标书的小偷,可没想到,误打误撞,抓住了个更大的老鼠!”
何蔓蔓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被监控录下来了。
怪不得,她没有成功。
现在……该怎么办?
叶佳禾手里有她的证据,有可以让她万劫不复的证据啊!
何蔓蔓立刻看向白雅慧,想让她帮帮自己。
可没想到,白雅慧为了撇干净自己,冲她吼道:“何蔓蔓,你还是说实话吧!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心肠歹毒的人。你们叶老师这么栽培你,你居然做下这种不仁不义的事!”
说完,她走到叶佳禾面前,强撑着一丝笑意,道:“susan,我也是刚才听这丫头说,她居然在你的饭菜里下了药。不仅如此,她还想挑拨离间,让我们俩反目成仇。可我怎么能答应呢?我……”
“啪”的一耳光,叶佳禾狠狠打在了白雅慧的脸上。
她厉声道:“白雅慧,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觉得你刚才这些话,有说服力吗?是谁下午巴巴地跑到手术室想看我出洋相?”
白雅慧被打得恼羞成怒,当即大吼道:“对,叶佳禾,是这死丫头告诉我,她在你饭菜里下了药。那又怎样?药又不是我下的。有本事你就报警,警察来了,我白雅慧也能说,不是我让她这么做的!你自己得罪了人,到处树敌,关我什么事?”
她说完,何蔓蔓突然跑到叶佳禾面前跪了下来。
“不行,叶老师,不能报警,不能报警啊!要是报警的话,我就完了!我还有妹妹要养,我不能有事。我要是进去了,我妹妹那么小,她该怎么办?”
白雅慧在一旁冷哼道:“活该!蠢东西,就这还想跟我做交易!”
叶佳禾站在那儿,居高临下的望着痛哭流涕的何蔓蔓。
她冷冷开口道:“这不是你第一次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你了吧?我记得上次,我的礼服,也是被你故意弄破了隐线,差点让我在大庭广众面前出丑。这次,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别说是我的职业生涯,这个病人的命,恐怕都会栽在你的手里!”
何蔓蔓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输得这么彻底,此时的她,只能先求饶,好歹,不能让叶佳禾把她弄进监狱里去。
可叶佳禾这次却没有丝毫犹豫,对她道:“如果认错有用,这个社会还要警察做什么?你不用白费心思了,我已经报警了。证据我已经交给了警察,我们每个人都得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你说呢?白医生?”
白雅慧此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概是没想到,叶佳禾这次出手会这么果断。
幸好自己没跟何蔓蔓一起谋划这件事,否则,自己也得被叶佳禾弄死。
白雅慧这次被何蔓蔓搞的,鱼没有吃到,还惹了一身腥,她也快气死了。
因此,她这次毫不犹豫地附和道:“susan医生你说得太对了。这种心术不正的丫头,就该让她得到些教训,绝不能手软。”
就这样,何蔓蔓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双目渐渐麻木。
很快,警察就来了,在众人的目睹下,将何蔓蔓从医院带走。
大家云里雾里,好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但具体情况又不是很清楚。
白雅慧也蔫儿了,生怕叶佳禾把这件事栽赃到她的头上,赶紧换下白大褂,拿着包包下班了。
叶佳禾把何蔓蔓这害群之马搞定了,又连带着敲打了白雅慧,心情终于轻松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个医生拿起正在响的手机,道:“叶老师,这个好像是何蔓蔓的,一直在响。”
叶佳禾想到何蔓蔓已经被带走了,可这个手机却响了那么久,她怕有什么事,还是接了电话。
那边传来学校老师的声音,“是何蔓蔓吗?你今天怎么还不来接妹妹啊?我们老师也是要下班了,这都几点了?”
叶佳禾这这才想起刚才何蔓蔓说的话,她一直以为这种女孩满口谎话,不能相信的。
可现在,她接了老师的电话,总不能不管不问。
因此,她问清楚了学校和班级之后,开车去了何穗穗所在的小学。
小姑娘穿着很简朴,睁着一双清澈又无辜的眼睛问:“你是谁?我姐姐呢?”
叶佳禾尽量让自己不要将对何蔓蔓的偏见迁怒到这个小姑娘身上,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对她道:“我是你姐姐的老师,你姐姐今天有点事,不能来接你了,所以让我替她接你。”
说完,她将自己的工作证和电话留给了老师。
就这样,叶佳禾把何穗穗接了回去。
按照何穗穗指引的路线,七拐八拐,车子才在一个小胡同门口停下。
叶佳禾拉着小姑娘的手,穿过阴暗潮湿的胡同,终于到了家。
“妈!家里来客人啦!”
何穗穗跑进家门,冲屋里的女人喊道:“我姐的老师来啦!”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妇人。
她的目光空洞而麻木,脸上却是笑着的,“你姐的老师?就是那个资助她上学的老师?穗穗,快去给老师倒茶。”
何穗穗虽然年纪不大,可手脚却很麻利,赶紧拿了一个碗,倒了杯白开水递给了叶佳禾。
叶佳禾这才发现,原来,何妈妈是双目失明的盲人。
她连忙放下碗,扶着何妈妈,道:“您不用忙了,先坐下。”
“老师,真是谢谢你了,到哪里去找你这么好的老师呀!”
何妈妈满脸都是感激的笑容,道:“对了,我们蔓蔓在您那儿还好吧?没给您添麻烦吧?”
叶佳禾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望着何穗穗一进家门就开始做饭,小小的身子大概是因为营养不良,也就比灶台高了那么一点点。
她望着眼前的何妈妈也才四十多岁的年纪,都长出了这么多白发,脸上更是沧桑的要命。
一时间,叶佳禾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见叶佳禾不说话,何妈妈自顾自的说:“哎,我们蔓蔓从小学习就好,要不是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像她这么好的苗子,也不至于跑去给人家当女佣。可惜,我跟她爸爸离得早,我又是个瞎子,她从小就懂事儿,照顾妹妹,照顾我。幸好啊,她遇到了想您这么善良的老师,愿意资助她。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
说到最后,何妈妈泣不成声,一直觉得愧对女儿。
叶佳禾叹了口气,实在不忍心告诉她何蔓蔓的所作所为。
最后,她只能告诉何妈妈最近学校考试比较多,所以何蔓蔓复习的晚了就会住校。
临走时,她将包里的现金留给了她们。
可何妈妈说什么都不要,她感动地说:“您对我们蔓蔓这么好,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收您的钱呢?老师,您赶紧把钱收回去,我们真的不能要。”ωωω.χΙυΜЬ.Cǒm
叶佳禾便将钱给了何穗穗,可这小姑娘也是一脸坚定地摇摇头,“我不能要。不然,我妈妈会生气的。”
她们母女性子都很犟,叶佳禾也没有强求。
虽然何妈妈非要留她吃饭,可天色已晚,她又有心事,只好婉拒了。
回去的路上,叶佳禾愁眉不展。
刚到家,她就接到了警局那边的电话。
因为他们调查之后,发现何蔓蔓所用的药物,只是普通的精神类药物,并不是禁药。
再加上这件事并没有造成任何伤亡,所以,何蔓蔓目前只是暂时先被拘留了起来,还没有构成刑事犯罪。
但是叶佳禾可以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可以请律师起诉何蔓蔓,让她尽量重判。
叶佳禾想了想,道:“那我考虑一下。”
挂了电话,陆景墨担心的问:“怎么警局那边会打电话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佳禾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陆景墨。
陆景墨听完后,心惊肉跳,幸好叶佳禾发现了,否则,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尤其是现在叶佳禾怀孕了,万一吃了那种药,说不定连他们的宝宝都不能幸存。
想到这儿,他目光透着一抹凌厉,对叶佳禾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让陆氏的律师去。这个何蔓蔓,她既然敢做,那她就得付出承受这样的代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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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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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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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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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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