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叶佳禾瞪大了眼睛,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可下一秒,她的双手便被男人钳制住,反折到身后。
陆景墨高大的身躯将她紧紧压在电梯门上,忘情的吻着她,撕咬着她的嘴唇。
他恨,真的好恨,为什么她要这么残忍地拿掉了他们的孩子?
这五年里,他每每想到这件事,都恨不得将她捉回来,让她悔不当初!
可是当这女人真的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做不出任何伤害她的事。
心里所有的声音,都在承认,他想她。
想到这女人看他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疏远和防备,陆景墨就恨不得将她吞进腹中。叶佳禾一直没有放弃挣扎,可自己的力量相对于眼前的男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就在这时,脑海中如同打雷一般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过往的梦境仿佛又涌了上来。
叶佳禾的头突然开始痛起来,她面色痛苦,紧紧皱起眉头。
陆景墨感受到这女人似乎不挣扎了,再一看,她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心下一惊,立刻放开她。
“叶佳禾,你怎么了?”
陆景墨紧张的抱着她,可又怕她在耍什么小聪明,便冷声道:“你不要跟我装,我们的账还没开始算呢!”
下一秒,叶佳禾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这么晕了过去。
陆景墨下意识的接住她,这才发现,她是真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叶佳禾!叶佳禾!”
他拼命叫着她的名字,却唤不起她的一点意识。
无奈之下,他只好打横抱起她,往外奔去。
……
医院里。
叶佳禾依旧昏迷着,医生给她做了核磁共振检查。
陆景墨心急地问道:“她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昏倒?还有,她看起来已经记不得我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还是她装出来的?”
医生认真研究了磁共振结果之后,道:“这位女士的脑部应该是曾经收到过损伤,她的脑部血管也有陈旧性的缺氧病灶。可能这就是造成她失忆的原因。”
“什么?”
陆景墨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敢相信,叶佳禾失忆了?
那么这些年,她到底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
又是怎么变成著名的心外科专家的?
无数疑问盘旋在脑海中,陆景墨觉得自己的脑子也要炸了。
他立刻让肖明去查叶佳禾这五年的资料,他一定要要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为什么会失忆?
……
与此同时,国外实验室里,靳南平的私人侦探正站在他面前,汇报着国内的情况。
当他听到叶佳禾再次落入陆景墨手中时,他的目光忽然冷了下来,一字一句的道:“他们……是怎么遇见的?”
“陆景墨的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他现在的妻子跟susan发生了矛盾,susan不肯给她儿子治病,应该这样的原因,陆景墨才会亲自去找susan。”
靳南平这才想起那天叶佳禾说的那个嚣张的女人,原来,那个女人是汪柔!
他紧紧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老天太会玩弄人了。
为什么?
五年过去了,还要让叶佳禾重新遇到他们?
他沉声问道:“你刚才不是还说,有人前阵子来过我们实验室,调查过叶佳禾的资料?”
私人侦探点了点头,道:“是,应该是陆景墨的妻子找人干的。现在,陆景墨已经发现了susan,他应该也开始调查了。不过,这次我们有了准备,不会让他知道我们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靳南平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道:“记住,不准让陆景墨发现两个孩子的存在,你安排几个人这几天就在实验室,给他们递过去假消息。”
至于汪柔,即便她知道了叶佳禾在国外生下了孩子,她也不会傻到告诉陆景墨。
就这样,靳南平做好一切布局之后,他那颗躁动起伏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
凌晨十二点,叶佳禾终于醒了。
想到今晚的遭遇,她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以为是一场噩梦。
直到看见陆景墨依旧站在她面前,她才知道,这并不是梦。
叶佳禾气得浑身发抖,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最好现在把我放了,我可以不报警。否则,我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陆景墨就这么站在床边,眸光复杂的望着她。
虽然这样的叶佳禾,让他很不习惯,甚至,很生气。
可当年,他们在一起的那两年,实在是算不上美好。
那么多阴谋,那么多背叛和算计,早就让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既然她失忆了,说不定这是上天重新给他们的一个机会。
因此,陆景墨绝口不提她失忆的事情,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和颜悦色地对她道:“抱歉了,susan医生,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叶佳禾不压根不相信他的鬼话,不伤害她,还会强吻她,占她的便宜?
她冷笑,嘲讽道:“所以对于你来说,强吻和猥亵,都算不上伤害,是吧?”
“我什么时候猥亵你了?”
陆景墨只觉得格外冤枉,他叹了口气,道:“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我……我把你们认错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叶佳禾警惕又怀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因此,她冷冷地说:“好,我接受你的道歉。既然这样,可以放我走了吗?或者是,你先走,也行。”
陆景墨的心隐隐作痛,渐渐弥漫着悲哀。
难道,就算失忆了,她也厌恶他到这种地步了吗?wWW.ΧìǔΜЬ.CǒΜ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淡淡地开口道:“是这样的,我这次,是有件事想拜托susan医生。我叫陆景墨,我的儿子前几天找您看病,孩子的妈妈可能跟您闹了些不愉快,我替她跟您道歉。”
叶佳禾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禁嘲讽地笑了笑,道:“搞了半天,你今天上蹿下跳的,又是绑架,又是跟我套近乎碰瓷,就是为了让我救你儿子?”
陆景墨无语地看着她,什么叫‘上蹿下跳’?什么叫‘碰瓷’。
这女人,失忆了之后,还真是变了个人。
恐怕,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他耐着性子,道:“你误会了,我的本意很简单,就是想单独跟susan医生谈一谈。”
“不必谈了,我说过,我不会救他。”
叶佳禾冷着脸,道:“陆先生,与其在我面前威逼利诱,还不如想想你和你妻子自己的问题。现在看来,有钱,也不能解决一切,不是吗?”
陆景墨蹙了蹙眉,问:“那你想怎么样?”
“按照我说的,有钱就把钱拿出来做点善事,让我看到你们诚意。”叶佳禾勾了勾唇角,道:“还有,把你的妻子带过来,让她跟我道歉,让我满意为止!”
陆景墨望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这女人只是带了一副叶佳禾的面具,这哪里还有叶佳禾半点原先的性格?
这女人,简直就是老天派来讨债的!
陆景墨冷哼了声,道:“susan医生,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还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日后,或许你也会有求到别人的时候呢!”
他沉沉地看了眼叶佳禾,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叶佳禾立刻跑到窗户边上往下看。
果然,看到他已经从住院部的大楼里出来了。
她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心有余悸地靠在墙上,小声嘀咕着:“神经病!”
虽然当医生这么多年,她也见过不少为了看病不择手段的。
可这种明目张胆,甚至占她便宜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种男人,能找到什么好老婆?
……
陆景墨从医院出来之后,并没有去医院看陆君耀,而是回了家。
路上,他已经打电话把汪柔也叫了回来。
因为有些事,他必须要问清楚汪柔,可又不想让儿子看到父母吵架的样子。
院门口。
汪柔望着客厅里依旧亮着的灯,忽然紧张起来。
刚才陆景墨在电话里让她立刻回家,说有事问她。
他的声音是那么冷冽,让她没来由地发慌。
终于,她还是推门而入。
陆景墨此时正坐在沙发上,英俊的脸上布满了寒霜,深邃的眸子更是充满了阴郁。
汪柔笑得有些勉强,道:“景墨,你这么晚喊我回来什么事啊?君耀那边不能没人照顾,我一会儿还得回去。”
陆景墨坐在沙发上,抬起眸子冷声问:“你早就知道susan就是叶佳禾,所以,你才千方百计的阻止我去见她,是不是?”
汪柔大惊失色,所有的心虚和慌乱全都无法掩饰的暴露出来。
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完全不知道陆景墨是什么时候去见了叶佳禾?
陆景墨的声音凌厉了几分,质问道:“怎么不说话?汪柔,你现在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你的心思太多了,你怎么会变的这样复杂?”
汪柔知道,自己要是不给他一个交代,她好不容易靠近了他,很快,就会再被疏远。
因此,她委屈的咬着唇,道:“susan真的是叶佳禾?我一开始以为他们只是长得像而已。如果是叶佳禾,她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陆景墨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怒道:“你还在辩解?你敢说,你不是故意阻止我见到她?”
“是,我的确怕你见到她!”
汪柔哭的梨花带雨,哽咽着道:“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有了君耀,我们在一起是那么美满,那么幸福。如果那个susan真的是叶佳禾,那么我的君耀该怎么办?他那么小,那么可怜,身患重病已经很悲惨了,难道,还要让他没有爸爸吗?”
她一声声地哭诉,让陆景墨心里的那个警钟也敲响了。
是啊,他和汪柔已经有了陆君耀。
而叶佳禾呢?
她拿掉了他的孩子,狠心离开。
即便她回来了又能怎样?
难道,他连儿子都不要了吗?
况且,这五年里,是汪柔一直陪在他身边。
“景墨,这几年,我对君耀对你,我对这个家的付出你都是看在眼里的。”
汪柔哭的泪水盈盈,颤抖着说:“我也是女人,我做不到那么大度,把我孩子的父亲让给其他人。不过,你现在已经知道了susan就是叶佳禾,如果你真的决定不要我们母子了,那……我也无话可说。”
陆景墨只觉得一个枷锁禁锢着他的心,如果再往前迈一步,他都会觉得是一种罪恶。
因此,他低低的开口道:“我不会不要你跟君耀,别瞎想了。”
汪柔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真的好险!
她喜极而泣,扑进陆景墨怀里,紧紧抱着他,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的。毕竟,你在君耀的心里那么重要,如果你不要他,这一定会比疾病对他的折磨还要难受。”
她不停的提及陆君耀的病,明里暗里的提醒陆景墨,不能轻举妄动。
……
三天后,陆氏集团,总裁室。
肖明将调查到的资料交给了陆景墨,道:“陆总,太太五年前出过一场车祸,撞到了脑部,从此之后,就忘记了以前的一些事。这几年,她一直在国外的顶级医学学府做研究。除了一些科研上的成就以外,太太的经历很简单,无论是感情还是生活,都很干净,没什么特殊的。之前我们找了五年,都没有找到太太的下落,就是因为她改名换姓的原因。我们谁也想不到,她居然已经是国际著名的医学专家了。”
陆景墨听到‘车祸’二字,心都揪了起来。
“她……怎么会发生车祸?”
陆景墨追问道:“除了伤到了脑子,还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肖明摇了摇头,道:“从目前的调查来看,应该是没有了。”
陆景墨的眸光忽然有些暗淡,失神的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肖明走后,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
这五年来,无数次感受到的孤寂再一次袭来。
陆景墨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揉着发痛的太阳穴。
他该怎么办?
他已经有了家庭,有了孩子,虽然跟汪柔还没有结婚。
但是,陆君耀不能没有妈妈。
难道,就要这么放弃叶佳禾吗?
‘放弃’这两个字,令他心头一紧。
他这才发现,自己做不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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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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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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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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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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