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禾,昨天傍晚在学校门口是你施救了一个老太太,是吧?”
辅导员严肃地质问她。
叶佳禾愣住了。
虽然她救人不是为了表扬,可辅导员也不该是这个态度吧?
她点了点头,“是我救的。”
辅导员语气里带着责备:“现在,那个老太太死了,家属质疑你救人和用药不符合规定,才延误了抢救时机。而且,你只是个学生,连医师资格证都没有。”
叶佳禾震惊地道:“那个老人家到了医院也没有救回来吗?但是老师,我当时救人已经让她恢复了意识。如果不救,她当时就会死。”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辅导员不满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你们现在还只是在学习阶段,不要逞强。现在好了,家属不仅要告你,还要告我们学校!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
叶佳禾倔强地说:“我没有错!我反而还很庆幸我是个医学生,否则,我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个老人家死在我眼前。”
“现在学校要求你停止一切课业,回去好好反省。”辅导员道:“要是这次的事牵连到了学校,你自己的前途说不定都要断送进去!”
叶佳禾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为什么不让我上课?我是在救人,不是在害人。凭什么让我停课?”
“这是学校的决策,我也只是负责通知你。”辅导员再三提醒道:“你说你是在救人,但问题是,你救的那个人,当天夜里就死在了医院!”
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后,叶佳禾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既委屈,又寒心。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履行了医生的职责,结果却是这样灰头土脸地被赶出学校。
刚走到门口,迎面而来一盆污水就泼了过来,叶佳禾吓了一跳,浑身都湿了。
紧接着,两个中年妇人就张牙舞爪地向她走了过来。
叶佳禾被那两个妇人揪住了头发。
她们像撒泼一样哭喊道:“你这个医德败坏的女人,还我妈的命来!”
叶佳禾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阵势,活活吓懵了。
头发被揪得生疼,头皮好像都快被扯下来了。
“你们放开我!”
叶佳禾挣扎着,道:“不是你们想的这样!”
可面对泼妇,所有的解释仿佛都是苍白和无力的。
叶佳禾被她们的野蛮欺凌得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开了那两个妇人。
“你们不许动我女儿!”
叶朝明忽然冲过来,将叶佳禾护在身后,指着那两个妇人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哪怕你们要去告,我们也不怕!”
而叶朝明的司机此时也赶了过来。
那两个妇人对视了一眼。
面前是两个大男人护着叶佳禾,她们也不敢贸然起冲突,便道:“你们给我等着,害死了我妈,这件事我们没完!”
他们走后,叶佳禾就连哭都忘了。
她脸色苍白,吓得发抖。
“佳禾?佳禾,你怎么样?”
叶朝明连忙将女儿带上了车,担忧地道:“爸爸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叶佳禾这才低低的开口:“我不去医院,我不想去那儿。”
现在,所有与医院有关的东西,她都不想碰!
叶朝明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想法,叹了口气,道:“好,我们回家!”
……
叶家。
罗娟和叶宝珠看到叶佳禾头发凌乱,脸颊也受伤了,格外惊讶。
之前叶朝明接到海城大学的电话,让他来学校领走女儿时,她们多少也听到了一些前因后果。
只是没想到,叶佳禾是带着伤回来的。
看着叶朝明带着叶佳禾匆忙回房间,罗娟和叶宝珠窃喜。
叶宝珠忍不住取笑,“叶佳禾真是活该!让她天天逞强,这下倒好,差点被毁容了!”
罗娟阴郁地勾了勾唇角,“这家人可真是替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呢!”
母女两人正说着,佣人突然跑了进来,汇报道:“太太,小姐,外面有位客人,说是找大小姐。”
“叶佳禾?”
罗娟瞬间眼前亮了,低声对女儿道:“该不会是那家人不依不饶,找上门来了吧?”
叶宝珠连忙道:“那还不赶紧把人请进来!”
很快,陆景墨进了客厅。
罗娟和叶宝珠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怎么会是陆景墨?
这张脸,他们只在电视和报纸上见到过。
叶佳禾嫁进陆家两年,她们可是头一回见到真人。
叶宝珠心都激动得砰砰直跳,眼睛盯在陆景墨身上,久久移不开。
嫉妒在心里疯狂地滋生着,她恨死了,自己到底哪点不如叶佳禾?
凭什么,叶佳禾就能嫁给这种天选之子?
“姐夫,您找我姐姐吗?”叶宝珠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热情地说:“我姐出了点事,刚到家。听说啊,她害死了一个老人,现在人家……”m.χIùmЬ.CǒM
陆景墨冷声打断她,“我知道了。她人呢?”
面对这样冷漠的男人,叶宝珠浑身的解数都好像使不出来了。
似乎,陆景墨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她。
罗娟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道:“佳禾刚被她爸爸接回来,在卧室。不然,我现在带你过去?”
毕竟,叶佳禾平日里衣着精致,要是被陆景墨看到她现在浑身污渍,蓬头垢面的样子。
能不留下阴影嘛!
想到这儿,罗娟立刻在前面引路,带陆景墨去了叶佳禾的房间。
叶佳禾开门之后,惊讶地看着门口的陆景墨。
汪柔的外婆去世,他现在不是该陪汪柔奔丧吗?
难道,他也听说了她的遭遇,特地来看她?
想到这儿,叶佳禾莫名的委屈,眼睛也跟着红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摔倒之后的孩子,本来可以坚强地不掉眼泪,却因为家长的一句‘疼不疼’,瞬间泪崩。
罗娟在一旁暗暗鄙视:真是不要脸!平日里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在陆景墨面前,倒是会装可怜。
陆景墨看到叶佳禾这副狼狈的样子,明显震惊了一下。
罗娟佯装关心地道:“呦,佳禾啊,怎么伤成了这样?那家人也太狠了。就算你再怎么不对,他们也不能这么对你啊!你也不是故意把人治死的。”明着是在替叶佳禾打抱不平,可罗娟的话,句句都是在把黑锅往她身上扣。
陆景墨似乎把她们的话听了进去,眸光复杂地端详着叶佳禾。
罗娟看着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道:“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泡茶。”她走后,陆景墨跟着叶佳禾进了房间。
“我……我先去洗个澡。”
叶佳禾略显仓皇。
她不想让陆景墨看到她这幅溃败的模样,浑身都是水,头发乱七八糟,像个落汤鸡。
她正抬脚向浴室走去,却被陆景墨拉住了手腕。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他蹙眉看着叶佳禾,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眼中流露出的那抹心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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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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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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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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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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