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窃喜更是都快溢出来了。
而察觉自己心绪紊乱的长莺忙咬住下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同时稍稍借助他手臂的力道,抱着他的脖子往上动了动。
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把头靠在他肩头上,目光紧紧盯着他的侧脸。
借着昏黄的路灯灯光下,看到他脸上还隐约可见的红痕,神色僵了僵。
眸光闪烁间,她深吸一口气,抛开涌上心头的懊恼。
确定自己不再受干扰后,她这才再次试探性开口,“你家里人没有催婚吗?”
感受着女孩温热的呼吸撒在脖颈处,顾怀瑾眸色微微一沉,耳根瞬间红了。
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她粉嫩嫩的唇,可这丝幻想却被她的话轰然打碎。
他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凝滞。
脑中飞快长莺此番的种种异常,再加上在母女俩争执时隐隐听到的那几个词……
他想,他好像明白俩人为什么起争执了……
长莺目光紧紧盯着他的侧脸,瞧着他颤动的长睫毛像展翅欲飞的蝴蝶,挠的心痒痒的,同时又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以顾怀瑾的聪明才智,只要自己隐晦提醒一下,他肯定已经在第一时间琢磨透自己的想法了。
可真到了这一刻,她的心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心头莫名泛起一丝苦涩,她早就该料到自己把话明说后,他会生气或是伤心难过的,不是吗?
俩人双双沉默了几息,最终还是顾怀瑾率先开口。
“怎么会没催呢?说句不怕你笑的,我辍学的头一年就有在催了。”
他轻快的自我调侃传入长莺耳中。
可长莺还是听出了他话里言不由衷,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逃避。
这个发现令她本就复杂难言的心绪,带上了一丝沉重。
她抿了抿唇,也状似一无所知的语气,强撑着含笑回答,
“是吗,那确实是怪早的,不过……”
不过,她还是决定与他把话说明白。
不曾想还不等她继续开口,顾怀瑾立马把话接了过去,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的主观意愿不会被任何人干扰。”
话音刚落,顾怀瑾察觉出自己话中的绝对不妥当,脚步微顿。
他眉峰紧紧皱起,忙要开口解释,却被长莺抢了先,
“那……要是我呢?”
“你除外!”
长莺话音未落,他便迫不及待接话。
偏头对上她满是错愕的眼睛,眼中的坚定一览无遗。
真心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心甘情愿的为她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的底线吗?
他本就有摄人心魄的顶级骨相,乌黑的发剑眉如墨,紧绷的下颌线配合一双清冷的眼禁欲摄人。
瞧着他难得一见的冷峻侧颜,长莺瞬间看迷糊了。xǐυmь.℃òm
嘴上不自觉喃喃低语出声,“哪怕我一直不愿结婚,你也甘愿吗?”
“是!”他的回答掷地有声,震的长莺心窝麻麻的。
许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我这一辈子都不结婚呢?”
听着她再一次直击心口的追问,他心尖一颤,顿痛自心口扩散至全身,可他……还是甘之如饴。
清冷沙哑嗓音,自他发紧的喉间缓缓溢出,
“都听你的……”我只希望等你想结婚时,第一个想到的是我。
后面半句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在心里头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长莺本该高兴的,可在察觉出他貌似轻松的语气下,所蕴含的不安和隐忍,心中泛起细细密密的心疼。
明明她才是那个贪得无厌且狠心无情的人,可她此刻的心却是那样复杂。
她鬼使神差的贴近他,在下颌处落下一吻。
他脚步顿住,不自觉闭上了眼。
她的吻很轻,很软,不带一丝情欲,唯有说不出口的疼惜与悸动是那样的真实。
新冒出的胡茬微微有些扎嘴,可她此刻就像着魔了一般,心甘情愿清醒的沉沦。
稍稍一挣扎,她双脚落了地,二话不说把他的脸扳向自己。
定定看着他乌黑清亮的眼眸中含着的委屈,长莺心头一酸,下一瞬忽地展颜一笑。
在他越发幽怨的目光中,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
俩人呼吸相交,她能感觉到他的喘息突然重了起来。
顾怀瑾垂于身侧的双手悄然而至,直接托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
瞬间,他的吻如雨点席卷,细细密密的吻凶悍又急促,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
长莺只能晕乎乎的被动承受。
明明周遭时不时还有人路过,可她却觉得世界只有这狭小局促的方寸天地,只剩眼前这人,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良久,顾怀瑾的心绪稍稍平复下来,依依不舍在她润红的唇上轻啄两下,一把把人紧紧揽入怀中。
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闭上眼努力平复紊乱的气息。
长莺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大口大口呼吸,眼神迷离,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
片刻之后,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我送你回去。”
长莺红着脸无声点了点头,没好意思看他。
当即转身就往自家方向走,手却被猛地握住,低低的轻笑声缓缓而出,
“不是累了吗?我背你。”
“不用了,我休息好,啊你——”话音未落,一阵失重感传来。
她条件反射抱着他的脖子,气急败坏的直捶他的后背,“你好大的胆子,谁让擅作主张的!”
她那点力道对他犹如挠痒痒,对他不仅没有丝毫影响,反而逗的他发出闷闷的低笑声。
听着她恼羞成怒的质问,他唇角不自觉泛起笑意,语气格外温柔,
“我错了,下次一定征求你的意见,好不好?”
“要不你多捶两下,消消气。”他轻笑出声,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些许撩人。
长莺刚平稳下来的心跳,被这声线撩拨的再次失控。
她抬手紧紧捂住双耳,懊恼至极的呵骂道,“闭嘴,还不赶紧走!”
顾怀瑾眉眼含笑,闻言只眉梢微微一挑,脚步轻快自如,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
蔡氏卤味,
三楼某个窗帘后,一个妇人急切的翘首以盼。
昏黄的路灯下,俩人的影子被拉很长很长。
看见这一幕的蔡春妮脚步一踉跄,紧紧捂住差点出口的惊呼声,眼中满是震惊与一丝不可言说的隐忧。
察觉到老妻的异样,冯明快走两步上前,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扫了一眼便很快收回,再次看向春妮的眼中顿生笑意,
“我说什么来着?孩子们有自己的打算,你啊,还是急躁了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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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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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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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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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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