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存货已经见底,也就勉强应付未来三天的散客,但凡要来个大单就支撑不住了。
主要任务不单是把货取回来,还准备与付部长商定提高往后额定的供给量。
肉联厂,
付本新得知她的来意后,想都没想很爽快就应下了。
长莺笑意盈盈的接过他开好的条子,转手就给了林军,用眼神示意他先去交接。
实在是店里的存货急需补充,再加上肉联厂也才开工,各项调动那效率肯定不如年前。
就算批条已经拿到手了,可落到实际上就不好说什么时候能轮到她家,自然是早去排队,早预约的好。
林军会意,拿着批条默默退下,顺带轻拽了冯盛一把。
谁知冯盛不知在想些什么,愣是没反应,就直愣愣在那看着脚尖走神。
担心动作大了吵到老板,林军无奈只能放弃,毕竟冯盛也不算店里的员工,怎么样也轮不到他管。
倒是付本新注意到了这一幕,扫了一眼面色稚嫩的冯盛,面露些许无奈。
到这会儿,长莺也发现了他的目光,略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去,见小盛还在也跟着愣了一瞬。
要知道她临出发前,就已经叮嘱好小盛,让他时刻跟着林军走来着,怎么人还在这呢?
当即明了付本新为什么是这个眼神了,忙歉意与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随后来到冯盛身边,轻拍了一下他的肩。
“姐?”冯盛一脸茫然看向她。
长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冲门外头努了努嘴,给了他一个暗示性十足的眼神,
“林军那忙不过来,你去搭把手。”
“好,我就去!”这个眼神直接给了冯盛一记当头棒喝,他心下大惊的同时立马起身。
满心歉疚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果断加快脚步匆匆出门,不忘小心把门给带上。
站在门口的冯盛回眸看了一眼门,悄悄长出一口气。
下一瞬朝四周望去,没瞧见林军的身影,顿时傻眼了。
糟糕,他只是慢了一步,谁知步步都慢了!
他这是第一次跟着来肉联厂,压根就不清楚该往哪走。
又担心等会儿他乱走,要是走岔路了,没及时找不回来的话,很可能耽误姐姐的时间。
于是他斟酌了片刻,就直接在原地蹲了下,哪都没去。
屋内,
付本新一改之前就事论事的态度,起身亲自为长莺倒了一杯茶水。
见他这么客气,可把长莺唬了一跳,忙接过他手中的茶杯,不解的询问,
“付部长这么客气干嘛?可是有什么事?”
听她这么官方的称呼,付本新立马抬手止住她的话头,
“你别紧张,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私事想跟你唠唠。”
闻言,长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里头瞬间有了成算。
立马顺杆往上爬,笑盈盈开口,“哎,好,付叔,那你也别客气,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别看她明面上是淡然处之,实则心里头早已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按理说,要是付本新真有事要与自己说,那在她她大年初一去给他拜年时,就该讲了呀?
毕竟在他家里讲什么,怎么也比在办公室里讲方便的多。
难不成在这才短短两天的时间里,又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女孩一双又明又亮的眼睛,清丽灵动,笑起来时乖巧可人,就如同她嘴里的称呼那般亲昵。
这让他这个没盼到女儿,也没盼到孙女的老父亲来说,简直甜到了心坎里,刹那间他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格外柔和,心中的迟疑在此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看着她诚挚单纯的双眼,他莫名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尴尬。
略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掩饰性抬手抵唇清咳两声。
长莺见他迟迟没有开口也不催促,很是耐心的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品茶。
她这淡定从容,不骄不躁的气度让付本新愈加满意了。
其实他此次借口说是私事,也不全然是私事。
这就不得不说起他开工第一天就接到调岗通知,而且接替他岗位的还是他一直以来的死对头。
而他将要被派去生产部,属于明升暗降的那种不说,手底下的人也都是新厂长提拔上来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冲他来的。
而前因就是老厂长退休前,指明了由他和另外三位资历深厚的部长竞争厂长的位置。
老厂长虽是那样说,但几人里头,就他与老厂长的关系最深厚,厂里的人大部分都一致心中明了老厂长属意他接任。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在老厂长把退休报告和推荐他接任厂长的报告一起递交上去后,上面竟是直接空降了一位新厂长。
他虽心中有些许遗憾,但也还好。
谁知坏就坏在,与他一起竞争厂长之位的死对头,竟提前联系上新厂长殷勤归顺不说,还在新厂长面前说了他不少坏话。
以至于新厂长还未上任,就率先盯上了他。
知道这事的他虽有些担忧,但也不是特别担心。
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是按规则办事,勤勤恳恳为厂子奉献了十好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谁也不能随意给他安罪名。琇書網
在他看来厂长就是厂长,既然这位厂长能接到上头的任命,那肯定也是一位有能力的人才。
他不觉得听从有能力的人指挥,是什么放不下面子的事。
想着只要他老实本分听从新厂长的安排,假以时日,肯定能消除他对自己的偏见。
只是他高估了这位新厂长的能耐。
没想到这位新厂长不知是真看不见还是假装看不见,竟是只以自己的喜好为主的来管理厂子。
几次三番肆意打压他们这些原班人马不说,对那些没有讨好他的商家,一律暗示仓库施行拖拉政策,逼迫对方主动毁约。
重点是还让人抓不住把柄!
经过这么一招,厂里的风气几乎都往一边倒,搞得厂里乌烟瘴气的。
而他也在死对头和新厂长的刻意针对下,开始被慢慢架空。
他本也不怎么重视权力,想着架空就架空吧,只要一切福利待遇不缺少他的,他也就不管了。
谁知刚开工,就不由分说把他调往完全不熟悉的岗位,管理一群本就与他不是一条心的员工。
这完全就是不想放过他,势要把他赶尽杀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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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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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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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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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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