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样的顾怀瑾,长莺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飞快划过一抹新奇。
她好像渐渐体会到了王嫣然调戏帅哥时的兴奋诶,这种感觉就很奇妙!
直把他看的低下了头,长莺这才憋着笑,大大方方接过花,低头嗅了嗅浓郁的花香感叹道
“好香啊!”
“你喜欢就好。”顾怀瑾这会还慌乱的不敢抬头看她,胡乱应了一句后,悄悄地长舒一口气。
长莺斜了他一眼,目光定格在他红的好似要滴血的耳尖儿上,眉毛微挑,嘴角勾出一抹狡黠的笑。
还别说,看别人害羞也确实别有一番滋味嘛!
瞧了两眼后,长莺轻咳两声,提醒道,“咳咳,不是要走吗?现在可以走了吗?”
顾怀瑾本还激荡不已的心,刹那间顿时一滞,他面色微囧,
“对!”
说话间,他深吸一口气,迅速重新整理好心情。
随着他的一番操作,车子缓缓驶离原地。
女孩百无聊赖的伸手拨了拨玫瑰花瓣,在玫瑰花格外艳丽的红色衬托下,显得她纤长的手指越发青葱白嫩。
而当事人却微蹙着眉,不知在想着什么。
镇静下来的顾怀瑾此刻很是懊恼,他眉心紧蹙,心里头微微有些忐忑。
时不时悄悄看她一眼,可随着长莺接下来一句话都没说,他的心就越发不安了。
很是担心自己刚刚不成熟的表现,不符合她的预期,所以她才不吭声了。琇書蛧
就在他的心七上八下之际,长莺忽然出声,“你这花哪买的?”
她想着到时候给王嫣然也送一捧,省的那家伙嫌弃自己只会送实在东西,让她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都没有过。
顾怀瑾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顿时心下一惊。
他沉默一瞬,在确定自己不会再轻易外露情绪后,这才缓缓开口,
“朋友送的。”
长莺闻言忽地转头看向他,眉心微微上挑,面露些许狐疑,
“真的,假的?”
顾怀瑾顿时一噎,要不是这段路不能停车,他都想停下车与她好好表个态了。
虽然这花的的确确是别人送的,但也是他特意暗示下对方主动“送”上来的。
长莺从问出话后,就时刻紧盯着他面上的神情,见他除了无语之外,再没其他异样之色,顿时也明白是自己多疑了。
有些尴尬轻咬了下唇,“呵呵,你朋友可真多。”
随后,顺势做一副没察觉出他意思的模样,含笑打趣道,
“你要不给我传授一下,如何把人际关系囊括到各行各业的秘诀?”
听出她话中的玩笑之意,和她轻松欢快的语气,顾怀瑾的这才彻底放松。
他嘴角一弯,意有所指的淡然回应,
“那还不简单,只要你有个在各行各业都有关系的朋友在,自然而然就能接触到了。”
长莺:你这不是废话吗?
没听见她的回话,顾怀瑾抿唇轻笑一声,“你要有需要,可以随时来问我。”
“那还是算了吧,我没有那么大志向,刚刚就是随口说说。”长莺讪讪一笑,立马回绝。
人家辛辛苦苦开拓的人脉关系,她才没那么厚脸皮说要就要。
话音刚落,她果断转移话题,“对了,你那个朋友卖花吗?”
“应该卖吧。”顾怀瑾略微有些迟疑,他没有问她需要花做什么,直截了当的表示愿意帮忙,
“你什么时候要花,我帮你问问看。”
却不知在他迟疑的那瞬,长莺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不是这一片目前没有卖鲜花的店铺,她也不至于问顾怀瑾。
她问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他那个送花的朋友是不是卖花的,要是在当地的话,她直接自己去买就好了。
如果不是,那肯定是立马否决这个策略,为了一束花兜那么大圈子不值当!
送别的不也是送?
没得白费他人苦心经营的人情。
心思电转间,长莺立马拒绝他的好意,“没有,我就随口问问,你安心开车吧,路上人多。”
顾怀瑾目光微瞥了她一眼,见她面上的神色不似作假,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随着车子一直朝城西郊的方向行进,长莺眉心猛地一跳。
迟疑了一瞬,不太确实的轻声发问,“你不会还选了城西那块地吧?”
顾怀瑾早就知道瞒不住她,索性也没遮掩的意思,嘴角微弯,轻嗯一声。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长莺顿时沉默了。
这还算是好地方吗?
就不怕功亏一篑吗?
说好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呢?
真不担心与本就起了嫌隙的肉联厂争锋相对吗?
虽然这些国营厂后面会经历大动荡,以至于绝大多数彻底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可再怎么样也得个三五年后。
三五年后,黄花菜都凉了!
长莺本以为他应该会与自己说说原因,可半晌都过去了,他还是一言不发。
于是拧着眉看了他一眼又一眼,亲眼瞧着他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顿时头疼不已。
心里头忍不住暗暗猜想,难道这就是他能快速起复的诀窍?
带着这种忧虑,车子渐渐驶入那条宽阔平整的水泥路。
长莺侧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肉联厂大门,心里头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破。
很快车子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远处是一大片绿油油的麦子地,好似一条绵延不尽的绿色地毯,一望无际。
近处则是一大片极具割裂感的荒田。
块块分明的田间地头,还依稀遗留着少许白茫茫的雪地,越发衬托出对面的麦子地的勃勃生机。
与之对比的荒地就像是世遗之地,孤零零的矗立在人世间之外。
车子停下,俩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怎么样?”顾怀瑾指着这片地,眉目间尽是神采飞扬。
长莺按下心中的担忧,细细打量起这块呈现不规则长方形的地块,实话实说,
“不错。”
但这点不错,跟接下来将要面临的大难关,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得到她的赞同,顾怀瑾脸上的笑愈发灿烂,心中似有无限激荡之意。
长莺微微侧目,瞧着这样意气风发外露的顾怀瑾只觉得有些陌生。
心底不自觉浮出一抹疑惑,他此刻在想什么?
可惜她的疑问无人替她解答。
良久,长莺还是没按捺住心里的担忧,悠悠启唇,
“顾怀瑾。”
“嗯?”
他应声回眸,与她的目光不期而遇,瞬间失神,怔愣片刻,忽而灿然一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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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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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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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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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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