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长莺不回嘴,顾念想当然的以为是自己的绝世容颜让她无话可说,自然是笑的更加开心。

  两人说说笑笑间,妆容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就在化妆师化拿着一套烫头工具,准备开始给顾念做造型把盘发时,门又被敲响了。

  两人对视一眼,自然是长莺去开门。

  门一开,就见一位四十来岁,穿着端庄大气的女人,笑意盈盈的杵立的门前。

  “这会儿念念该是醒了吧?”

  长莺罕见的怔愣住了。

  飞快扫了一眼跟在她身后老老实实的一众人,很快扬起笑脸点点头应是,立马把人迎了进去。

  顾念余光看到来人,立马激动的大叫“四婶婶!你总算来了!”

  被她的动作一带,化妆师的手也跟着抖了一下。

  看了看手中失败的发丝,默默的收起卷发棒,打算等会儿再弄

  顾四婶见她的动作,快步上前两步,按住她让她别动作。

  面上带着温温柔柔的笑,嘴里却轻声笑骂道,

  “你个小皮猴,都说你多少回了,女孩子要稳重点,你怎么就一点都没听进去呢?”琇書蛧

  顾念紧紧握住肩上的手,仰起头看向她眼中满是不忿,撅起嘴不赞同的抱怨,

  “四婶婶,你怎么也变了?谁规定女孩子就非得乖乖巧巧,安安静静?”

  “你啊你,我说不过你!”顾四婶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无奈摇头失笑。

  说话间,冲化妆师挥挥手,“你来,麻烦快点。”

  化妆师颔首点头,立马上前。

  他刚抓起一缕发丝,本还在走廊里窃窃私语的众人突然热闹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乌泱泱的一群人挤进来。

  霎时间,现场几人的脸色一变。

  顾四婶看到来人是自己婆婆后,饶是脸色难看,也只得扯出一抹笑来,“娘,你怎么来了?”

  顾幺奶看到还披散着头发的顾念,脸色也在刹那间变了变。

  眼珠子一转,也就知道了这是谁的手笔,打的什么主意。

  但她很快就镇静下来,嘴角一牵,露出和蔼可亲的笑,看向顾念的眼神中是满满的宠溺,

  “念念这是又赖床了吧?”

  顾念侧过脸,俏皮的冲她眨眨眼,“还得是幺奶了解我,嘻嘻!”

  “你这孩子真是的!”顾幺奶虽是一脸的不赞同,但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随后转头更是看向身后的一众,笑着打圆场,“让各位见笑了,咱们先去吃点餐后甜点,缓缓再过来怎么样?”

  看见这一幕的姑娘眼神一冷,拉平的嘴角重新扬起,直接朗声开口打断,

  “幺奶也别一会儿了,就现在吧!”

  “胡闹!”顾幺奶转头轻斥。

  顾四婶也是面露不赞成,按住顾念肩头的手往下压了压。

  “幺奶,你是不是忘了我这是西式婚礼?”顾念不为所动,还笑嘻嘻的歪歪头。

  “西式婚礼可没有添妆这一说的哟!”

  她这话瞬间把这婆媳俩给梗住了。

  顾幺奶更是恨铁不成钢的瞪向她,仗着身后众人看不见自己的脸,一个劲的给她使眼神。

  你这孩子是不是傻?

  这添妆可是给自个攒私房的大好时候,这一趟下来少说有三千块,怎么能便宜这群光占便宜不想出力的人?

  顾念自然是懂幺奶的意思,可这点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如果有必要,她压根不想有这一步。

  不过幺奶都把台子架好了,她自是领情。

  勾唇一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高声道,

  “虽然是西式婚礼,但老祖宗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这样吧,那我就披着头发行三梳礼,四婶婶你觉得可以吗?”

  顾四婶有些为难的看向脸色巨黑的婆婆。

  人群中的老一辈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要不是最大辈分的顾幺奶压着,早就开始发表意见了。

  但现场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顾幺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总不能真依念念那丫头的意思,把她好不容易拉上来的人给放跑吧?

  重新整理好心情的顾幺奶扯出一抹笑,附和起顾念的话来。

  最长的长辈都发话了,其余人自是不敢有意见。

  趁着几人商量,顾念立马招来长莺,让化妆师给她上妆。

  化妆师看了一眼长莺白皙、毫无瑕疵的面庞,直接就蚌埠住了……

  最后只是浅浅给她涂了下唇色,开始转战她的头发。

  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顿时来劲了。

  拉直,做发型,最后上一圈发带,完美收工!

  随后俩人就开始默默看向被转回床上坐着的顾念,静静看接下来的流程。

  紧接着就看到顾幺奶手法娴熟的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大红盆,大摇大摆的放在顾念身前的凳子上。

  顾幺奶下一瞬立马又恢复了和蔼可亲的面容,抵唇轻咳一声,“开始吧!”

  得令的顾四婶立马开始行动,接过旁人递来的木梳,木梳上还绑着红花。

  就见她执起木梳,从发顶往下梳,同时嘴角含笑,语气轻柔的开口,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随着一句句祝词从她嘴里吐出,由顾幺奶带头,一个接一个的上前往她面前的盆里丢红包。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红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配。”

  又是一轮红包雨,看的长莺眼都直了!

  长莺自认看过不少人家的三梳礼,只以为三梳礼就只有意思意思的三梳,没想到接下来还有!!!?

  “再梳……”

  “……”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随着顾四婶的话毕,长莺也发觉一众人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此刻的顾幺奶笑的那叫个见牙不见眼,一手抓着一个皮包,一手搂着红包就往里塞。

  嘴里还不忘一直说着“让大家伙花钱了。”等等,诸多客气话。

  饶是长莺看到的也是嘴角直抽抽,你就不能等会儿再收拾吗?

  又没人抢!

  还别说长莺此刻的想法竟歪打正着了。

  顾母看着幺婆婆的动作,心里头急躁的很。

  但碍于亲戚们都在场,她又不能明说,只能一个劲的冲顾念飞眼刀。

  用眼神暗暗威胁她:不是早已经说好,添妆一分也不要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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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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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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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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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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