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莺有心想问一下这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刚打算开口,就被顾念抬手阻止了,

  “别提他们,一提他们我就有气!”

  长莺张张嘴,即将出口的话在嘴里转了几圈,最后还是放弃了。

  等两人回到房间后,长莺看着已经大变模样的房间,微微有些错愕。

  “别看了,赶紧来试衣服吧!”顾念二话不说就把床上摊着那一套礼服丢向她。

  见她接过后在细细打量衣服,便顺嘴解释了两句,

  “这是我幺爷家的三婶给我收拾的,今天接送我们的顾放就是她儿子。”

  想到是他,长莺就没觉得多意外了。

  毕竟顾放从言行到举止,都是明明白白表现出他在心疼顾念所遭受的不公。

  抛开脑中杂乱的思绪后,长莺看了一眼拉的严严实实的窗帘,就开始换衣服。

  反正里头还有成套的秋衣秋裤,也不存在走光什么的。

  礼服是带着小毛领的斜襟上衣,面料上有大片的繁花刺绣,至于是什么花,她表示不认得。

  下面配着同色系香槟色纱裙,直接垂到脚踝的那种。

  虽然裙子好看,可长莺总觉得有点凉嗖嗖的。

  裤子倒还好说,到时候她穿个浅色系的毛裤在里面用裙子一挡,肯定一点都看不出来。

  可上身就有些麻烦了。

  顾念望着眼前大变装的长莺,双眼放光,嗷的一声冲上前,拽着她翻来覆去的上下打量。

  眼中满是对美的欣赏,嘴里头也跟着啧啧称奇,“瞧瞧这身穿的,活脱脱一大家闺秀。”

  “啧啧啧,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明明稍稍一打扮就能让人挪不开眼,怎么就一天天只穿那灰扑扑的衣裳,你什么懒成这样了?”

  面对顾念喋喋不休的数落,长莺搓着胳膊打了个寒颤,“好了没,好冷啊,我要换回去。”

  对于长莺不同于常人的脑回路与关注点,顾念直接白了她一眼,“等等。”

  话落更是上手拉着她就往其中一扇门前,一推门就是一排排空荡荡的衣柜。

  看的长莺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这是衣帽间吧?

  啧啧,真是豪横!

  面对长莺惊奇的目光,顾念只是轻笑了一声,随后直接拉着她来到衣帽间最深处的全身镜前。

  手把手拉着她在全身镜面前转了个圈,最后停留在她自认为最好看的角度,双手插腰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

  “怎么样?是不是被惊艳到了!”

  长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袭修身民国风装扮,再加上两肩搭着两股松散麻花辫,确实比自己平常看着鲜亮。

  不过顾念说的惊艳她倒是没感受到,毕竟自己这张脸看了二十多年,总是有些审美疲劳了。

  不过这身装扮确实有让她眼前一亮的新鲜感,但更多的就没有了。

  因为她实在是冷的牙齿都要打颤了。

  心里头暗暗后悔,早知道刚刚就不应该顺着顾念意思,说什么为了更好的展现上身效果,把厚实的衣裤都给褪了。

  不然她也不至于冻的这么惨。

  随意看了那么两眼,随后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见此,顾念霎时不顾形象的翻了她一眼,

  “我说有这么冷吗?我穿的还没你多呢,我都没怎么觉得冷。”

  她嘴上虽时这么说,却还是打开了一旁紧闭的衣柜,从里头翻出了一条肤色加绒打底裤。

  转手把裤子交给长莺时,还不忘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

  “给,这可是往年过冬穿的裤子,我就不信……”

  可下一秒,长莺冰凉的手让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长莺才不管那么多,忙套上裤子。

  还别说,裤子套上后确实一下子暖和了起来。

  她长舒一口气后,立马双手交叉在胸前,把手夹在腋窝下暖着。

  一转身,就看到顾念手中的驼色毛领披肩,霎时双眼直放光。

  不等她开口直接上手接过,往身上一披,不一会儿身上就回暖了。

  顾念望着长莺白皙的小脸渐渐浮上一抹红晕,忍不住暗暗咋舌,同时也有些心虚。

  不是,长莺有这么怕冷的吗?

  让我想想……

  不对啊,这家伙跑起来飞快。

  来例假也不疼,除了比她矮,怎么看都比她健康,怎么会这么畏寒?

  这么想着,她便问出口。

  对此,长莺只觉得顾念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在这个人人都穿上薄袄的季节,就独独顾念一个还敢敞着呢子大衣招摇过市,合该是她烦恼顾念为什么不怕冷好吧?Χiυmъ.cοΜ

  不过细想之下,长莺还真想到了一个可能,“你不会从小到大都穿这么少过冬的吧?”

  “是啊。”顾念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单件毛衣,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有问题。

  在她看来,现在的天气才哪到哪,哪就用得着穿那么厚?

  别人她是懒得说,可长莺穿着这么厚在她面前晃过来晃过去,她总是避免不了嘴痒痒的想说两句。

  “我明白了。”长莺扯了扯嘴角,吐出一个貌似合理的理由,

  “应该是我从小就穿的厚,习惯了暖暖的温度,自然也就受不了冻。”

  换而言之,你那是从小冻习惯了,自然而然也就抗冻了。

  虽说最冷的三九天,顾念虽然也会喊冷,可也得看她穿的什么……

  冬三九穿春秋季薄袄,不喊冷才是奇迹!

  不过这么多年来,顾念好像已经适应了,甚至于现在看来,她比以前更抗冻了!

  顾念自然也听出了长莺的言外之意,顿时乐了。

  不过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哪怕是穿的比别人少,不也健健康康的,也没见比别人容易感冒或者是生病。

  既然是各人适应的温度不同,她也就不多说了。

  看了一眼长莺那才齐到腰的披肩,担心她还冷,就又从柜子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件稍长的白色毛领披肩。

  转头看向她,“这件更厚也更长些,要不要试试?”

  “可以啊。”长莺乐颠颠的直点头。

  “不过我事先说好,这件是旧的。”顾念甩了甩手中的披肩,微微侧头回忆。

  不知觉间就开始掰手指,

  “一,二,三……六,哇塞!”她双眼闪闪发光,闪耀着不一样的光芒。

  “这压柜底足有六年之久的老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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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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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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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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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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