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实在问不出什么,长莺顿感无趣,也就熄了继续打听的心。

  忍着大腿肌肉的酸痛,挣扎着踉踉跄跄的起身。

  转身一瘸一拐的挪到院子门口,就听建党悠悠然的来了一句,

  “以后找对象得机灵着点,不管为什么,只要他的成份不好,那就坚决不要考虑了!”

  这副失恋后熟悉的叮嘱语,听的长莺心里一咯噔。

  她惊讶的都忘了腿脚的酸痛,猛地一转身,朝着他继续追问,

  “你们,你们这是吹了?”

  建党低垂着眼眸,敛住眼底滑过的失落,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接下来不管长莺怎么问,他就是一声不吭。

  就是脸上的难看之色,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四周顿时安静的,只剩下建党打磨木材时,传出来的沙沙声。

  长莺咽了口口水,心下顿时也有点沉重。

  这些年下来,建党对那人的在意程度,她可是一直有目共睹的。

  而且这两年就看建党她处对象时,满仓家的这几人,都没有提出过什么反对的意见,便可以初步排除建党这边掉链子的可能。

  最终的问题,应该是出在了那个女孩身上。

  按理说建党长得又不差,又有一身傍身的本事。

  而且家里的兄弟姐妹们,都是混得数一数二的好,明眼人一看便知,将来的助力肯定很大。

  说实话就以建党这个条件,在农村里什么样的姑娘挑不得?

  就以那位目前的成份条件来看,此时此景下,她确实是配不上建党的。

  虽然五六年后就不一定了,但也不可否认她现在的劣势。

  转念一想又不对啊!

  这陈娟能愿意跟建党谈对象,而且一谈就是这么些年。

  这俩人不应该这么容易分开啊?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分开呢?

  她真的是很好奇呢!

  不过看见建党这一副明显不想多说的模样,长莺也没好意思腆着脸继续问下去。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拖着酸痛的双腿往外走去。

  前脚刚跨出门槛,便远远看到了大包小包的王芳。

  长莺顿时便停住了脚步,毕竟这是大表嫂嘛,还是得问候一下的。

  等她走近了一些,长莺才发现此“大包小包”非彼大包小包!

  王芳还没走近,就看到院门口站着的人。

  虽然没看认出是谁,但她此时双手都快废了,哪管得了那人是谁?

  反正在自家门口,就得赶紧来帮把手!

  赶忙嗷的一嗓子喊道,“愣着干嘛?还不来搭把手?”

  就是这时,长莺总算是看清楚了!

  此时的王芳后背上背着一个,手上抱一个,身后还跟着一串。xǐυmь.℃òm

  看到她头皮顿时发麻,要是放在平常,她肯定立马就上去接了。

  可她这会连走路都勉强,根本就不敢上前去帮忙。

  万一把小孩给摔了,就太拎不清了!

  这这些念头在她的心下一转,面上赶忙回头,冲着院里的建党大声喊道,

  “建党,快去接孩子!”

  闻言,建党总算是动了,起身快步朝院外走去。

  麻溜的从自家妈手里接过侄女,看了一眼她后背上,睡得像小猪一样的侄女,嘴角一抽,

  “妈,你不会一个一个送回来啊?”

  王芳在敲打着酸痛的胳膊,闻言白了他一眼,

  “那哪能行?他们这么小,我不放心别人给看着!”

  对于这个理由,建党当即想到了什么,眼神暗了暗,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而是让侄女趴在肩上,对着一个劲打哈欠的侄子,伸手一捞到手里,快步朝家走去。

  然后剩下的一串小狗,在小黑的带领下,匆匆的往长莺跟前冲去。

  长莺一下子便被一大五小六只狗,团团围住了。

  特别是小黑,兴奋的一冲上来,前腿就扑到了长莺身上。

  长莺被扑的一个踉跄,愣是后退几步,直到靠在门板上才稳住身形。

  对于热情至极的小黑长莺也不好呵斥它,只好摸了摸它的狗头。

  得到回应,小黑便更加兴奋地伸着舌头在长莺手上舔来舔去。

  连带着其他几只小狗,也对着长莺的脚不停的拱。

  在看清站在院门口的的是长莺时,王芳的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起来。

  走近了,却还是露出了一抹笑脸,

  “小妹,回来啦,中午留在我这吃吧!”

  “不了,嫂子,今儿就我一个人先回来了,我随便做点吃也是一样的。”

  就在两人客气的你来我往时,刚刚被建党揪回房间的蔡明远,像颗小炮弹似的一下子撞到了长莺身上。

  “姑奶奶!”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长莺还不容易稳住的身子又开始摇晃。

  特别是这小明远还是抱着长莺的腿,拼命摇晃的那种。

  长莺一时遭不住,踉跄着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王芳顿时惊的伸手,搀扶住了她,满脸怒气的一把把孙子提溜扔开。

  瞪了手足无措的孙子一眼,满脸担忧的看着长莺,

  “小妹,这是咋的啦,没摔到哪里吧?”

  长莺的腿首当其冲接受了明远的冲撞,现在疼的她一抽一抽的。

  一手扶墙,一手搀着王芳的手,勉强扯了扯嘴角,

  “没事没事,是我今天腿疼,不怪明远的!”

  “咋还腿疼?路上摔了吗?”

  长莺实在不太适应,王芳这么热情的态度,赶忙摇头,

  “没有,没有,就是跑得快了,现在腿有点疼而已,没什么事的,歇一晚估计就好了!”

  听到长莺说她没事,一旁的蔡明远不顾奶奶那要杀人的目光,嗷嗷的又黏了上来。

  只不过这次他不敢扑到长莺身上,而是拉着她的衣角。

  仰起胖乎乎的小脸,满脸真挚的望着她,

  “姑奶奶,对不起!下次明远会小心点的。”

  “腿疼,我可以给你捏捏,很快就能好了。”

  “没事没事,明远真是个棒棒的孩子,姑奶奶知道你的心意了!”

  说着长莺借着口袋的掩饰,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陈年旧货——水果糖。

  转手放在了小明远的手心里。

  蔡明远见目的达成了,兴高采烈蹦蹦跳跳大叫,

  “谢谢姑奶奶,我最喜欢姑奶奶了!”

  长莺笑容满面的摸了摸他的头顶。

  说实在的,哪怕她已经跟这三个小侄孙相处过好一段时间了,却还是在他们喊姑奶奶时,有些微微的不适应。

  特别是在这些小萝卜头,左一个姑奶奶,右一个姑奶奶的喊。

  听的长莺不给他们发点什么东西,就觉得别扭!

  唉~

  看来,辈分高也是有烦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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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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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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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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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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