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扫,看到蹲坐在路边的满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对上老姑满含笑意的眼眸,满仓便放下了心,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走吧,不然回家要摸黑了。”
坐在后座上的蔡春妮,体味着迎面而来的习习凉风,突然间开口,“就这么断定我成功了?”
“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模样,这还要问吗?”满仓理所当然的反问,随后笑了笑。
蔡春妮也跟着笑了,笑着笑着,眉目之间隐隐带着一丝担忧,便简单的把这份工作的利弊之处跟他说了一下。
满仓没立即回话,而是仔细琢磨了一下,才缓缓的开口,
“老姑,既然你都决定好了,我都支持你。“
“至于其他的事,我使不上力也没那个能力,但家里的事我肯定能帮你办的妥帖就是了,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要是不成,回来就是了……”
有了满仓的准话,蔡春妮这下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回到蔡家岭,跟满仓匆匆道别后,就急忙回家跟长莺分享好消息。
得知老妈现在就想把自己带去县里,长莺有点犹豫,“妈,我们都走了,那家里的自留地和牲口怎么办?”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满仓会处理的。”
长莺沉思了片刻,还是这样不太妥当,
“妈,要不,我开学了再去县里吧,你是可以在食堂吃,但我的吃菜就成了问题。”
“总不能天天下馆子吧?又或是每隔几天就大老远的从家里的带?”
一心只顾着高兴的蔡春妮,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沉思片刻,心里明白长莺的担忧不错,但一想到要好长时间都见不到她,心头便一涩。
拧着眉,满眼不舍的摸了摸长莺的脸蛋,
“你,你一个人在家不怕吗?”
长莺自然清楚老妈离不开她的毛病又犯了,虽然有些头疼,但她此时有其他的打算。
比如把空间里橡子腾出来,换成在城里生活后,更加需要的菜或物。
便忍着心里的涩意,眼神坚定的朝老妈摇了摇头,
“不怕!”
要是就这么光溜溜的去,吃菜这个大难题不仅困扰她,还得困扰老妈。
在这个所有吃穿用度都不能光靠钱买来的时代,光吃食就已经是个天大的难题了。
可以说只要老妈一天不转正,也就意味着俩人还要靠生产队里的工分分口粮。
可是生产队也有明文规定,要是一个家庭在有劳力的情况下,连基本工分都没有,生产队是不会给分口粮的。
虽然老妈能在医院食堂吃,但她不行啊,这也就导致老妈需要用钱买工分,才能确保能在队里分到口粮。
要是老妈是孤家寡人一个,有这么一份工作在,还是可以过的很滋润的。
说来说去,还是她拖了老妈的后腿,唉…wWW.ΧìǔΜЬ.CǒΜ
见长莺信誓旦旦的保证不害怕,蔡春妮再是不舍,也没再劝了,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
“唉~也不知道我这样折腾对不对?”
长莺转身搂住她的胳膊,满脸依赖的把头靠在她的肩上,笑盈盈的说道,
“我的妈呀,你都不知道你做的多合我心,我啊,只要一想到以后的每一天都有你叫我起床,我心里头别提多美了。”
蔡春妮本来有点失落的心,被长莺这么一皮,又破功了,笑问她,
“真的?”
但心里还是信了她的话,毕竟长莺从小到大都乖巧懂事,从来没让她操过半分心,甚至可以说成熟的过分。
见她说出这么符合小孩子天性的话,她突然间还有点不习惯。
见老妈脸上表现出来的不知所措,长莺也有点无语了,只好先发制人,
“好啊,妈,你竟然怀疑我对你的心。”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现在又后悔了,不想陪我一起去上学了对不对?所以才故意把事推到我身上!”
说着故意哼哼两声,抽出抱住她胳膊的手,头一扭,表示她此刻很生气。
蔡春妮此时顿觉她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一时半会竟然没跟上长莺的脑回路,怔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才勾唇一笑。
但她此刻就不想顺着长莺的话进她的套,而是掏出口袋里的钱,故意大声的甩了甩手里那把毛票,
“唉呀呀,那卖金银花,卖蜈蚣的钱,有人好像忘记了,既然没有人要的话,那我干脆自己揣着得了。”
听老妈这么一提醒,长莺也才想起来她辛苦忙了三天的成果,她还不知道呢。
也不端着了,一转身,就伸手抢过她手里的钱,数了数钱数,双眼放光的望着老妈,
“天啊,这都是我的吗?”
自认为又占了上风的蔡春妮,整个往藤椅上一靠,闻言一挑眉好笑的看着她那贪财的模样,
“你觉得呢?”
长莺嘿嘿一笑,直接把最大面值的两张一块钱抽出来,依依不舍得递到老妈跟前,
“我开玩笑的,这里面有妈你攒的乌龟壳,还有来回需要的路费钱,还有妈你辛苦跑腿的钱。”
蔡春妮意外点了点头,伸手捏住钱的一角一抽,没抽动,颔首笑着回望她。
见状长莺使劲眨着,她那不灵不灵的卡姿兰大眼睛,想用自己的那可爱到炸天的颜,征服这位税收这么狠的生意人。
谁知蔡春妮根本不为所动,干脆不看长的脸,而是把视线落在长莺不松的手,努了努嘴,
“松手啊,抓这么紧,是不想给吗?”
这下长莺脸上的笑容装不住了,立马垮成了一副苦瓜脸,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转手把手里的小额碎票,迅速地塞进口袋里,心里暗暗安慰自己,好歹老妈没全吞了不是?
整理了一下表情,露出一抹乖巧的笑,
“这药材行情怎么样,可以长期做吗?”
见长莺变脸这么快,蔡春妮忍俊不禁的又上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价钱蛮公道的,你找的那些蜈蚣算上等货,一条三分五厘钱,金银花是三块钱一斤,要是勤快些,一年攒下来的货,也能换个大几十块钱。”
一听这价格,长莺就想到货郎来收的价格,忍不住咋舌,
“奸商啊!”
“不然你以为呢?明天我就把这事跟满仓说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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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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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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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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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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