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玲的手里拿着一张纸,正看得认真,好像纸上写了特别吸引她的内容。

  闻言抬头斜了他一眼,把纸干脆的甩到桌上,眨巴着灵动的双眼,勾唇一笑,

  “年初二,从我家回来后!”

  陈伟压住蹭蹭直翻怒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她甩下的那张纸,待看清内容时,瞳孔猛地一缩。

  这上面一一罗列的都是他收受贿赂,贿赂上峰的罪证。

  人名,地点,时间,对象,都一一罗列的一清二楚。

  他捏着纸张的手颤抖不止,闭上眼心里默念,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这要是被捅出去,这些年辛辛苦苦打点来的人脉不但要打水漂,还可能被那些看笑话的人重新打回尘埃!

  陈伟深呼吸几口气,才止住上前打死她的冲动,冷然的问,

  “你想怎么样?”

  单手撑脸的秋玲,偏头笑盈盈的望着他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离婚而已。”

  被拿捏住痛点陈伟不得不按照她说的做,拿起协议书一扫,发现夫妻财产分割那一项,写着要给女方五百块补偿,气急之下,一拍桌子。

  眼神晦暗不明的望着悠闲自在的女人,“给你兄弟的钱加起来早就都超过了,你结婚以来所有工资的总和,这些我不追究就是了,还想要500块钱,简直是贪得无厌!”

  秋玲嘟嘟嘴,一脸不解望着他,“明明是你贪得无厌好吧?”

  “占我头婚的名额,偷偷转移我的财产,跟你妈一起算计打压我,那一样都比我无耻好吗?”

  笑靥如花的秋玲歪歪头,嘴里吐出最致命的话,

  “最重要的是,一个大男人不能生就算了,还想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到底是谁更不要脸些?”

  自从知道自己不能生的陈伟,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不能生,猛的把桌子一掀,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他嘴巴抿的发白,绷起两腮的肌肉,眼神阴郁的瞪着她。

  秋玲挑了挑眉,一点都不带怕的,坐直身子掸了掸腿上的灰,朝着房间一喊,

  “我沉默寡言的老弟,你是准备姐被揍了才现身吗?”

  随时待命的建军见藏身之处被点明,顿觉分外的无趣,信步的走出来。

  晃了晃手里的名单,满眼淡漠的瞥了他一眼,

  “赶紧签字!”

  陈伟对这一幕是意外,又不意外,经过这么一遭,他算是知道这蔡家几人脑瓜子都精明的很。

  要是没有算计蔡秋玲,蔡家人这就是一大助力。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为了不影响前途只能按着他们的要求做。

  阴恻恻的扫了秋玲一眼,捡起地上的纸笔,龙飞凤舞的签下大名,丢给秋玲。

  秋玲拿到协议书,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看向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有点恍惚。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万分惆怅的拿起凳子上的证件,

  “东西都在这,我们现在就去办手续。”

  “咱们也算是好聚好散,只要你不来找我麻烦,我自然没兴趣找你的麻烦。”

  话音刚落,屋门被拍的砰砰作响,是听到动静的陈母闻声赶来了。

  “小伟,小伟开门啊,你们这又是怎么了?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听到前婆婆的声音,秋玲就忍不住烦躁,对陈伟仅剩的那一丝情意彻底消失殆尽。wWW.ΧìǔΜЬ.CǒΜ

  秋玲肃着脸站起身率先朝外走去,建军对低着头的前姐夫丢下一句,“带上钱!”,就立刻跟上去。

  握紧拳头的手紧了紧,深呼吸几口气,陈伟这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

  门一开,陈母正要脱口而出嘴里的抱怨,在见到儿媳最出息的弟弟在一旁时,给生生的咽了下去。

  脸色古怪的扯起一抹笑,打着圆场,“建军也在啊,你姐姐姐夫俩这么过惯了,你别在意哈。”

  后面跟出来的陈伟,拉过赔笑的母亲,“妈,把存折给我!”

  陈母的脸色一变,一拍陈伟的胳膊,眼神左右飘忽,“你这死孩子,咱家全部积蓄不都在你们那吗?我哪来的存折?”

  陈伟见秋玲的脸上的不耐越发明显,怒斥她,

  “让你拿你就拿,废什么话!”

  被儿子一吼,陈母的肩膀条件反射的一缩,眼底的恐惧一闪而过,喏喏的应是。

  等秋玲领着新鲜出炉的离婚证书出了街道办事处后,神色漠然的对陈伟点点头,就跟建军转身离开。

  陈伟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手里的离婚证书都被他捏得变形。

  离开的姐弟俩转头就往银行的方向去,秋玲摸一摸口袋里的实实在在的钱,心里头美滋滋。

  看着走在前头的秋玲像小孩一蹦一跳的,建军是打心眼里替她高兴。

  没一会儿听到路人的指指点点,霎时间脸红起来,赶忙一把拉住嗨的不行的秋玲,小声的说,

  “姐,咱能不能好好走路,你这样不怕被你的以前诊治过的患者看到吗?”

  秋玲转头扫了一眼周围,见确实有不少人往她身上看,顿时羞的满脸通红。

  糟糕,太得意忘形了!

  赶忙压低身子,把脸躲藏在建军背后,使劲的戳他的手,“快走!快走!丢死人了,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建军低着头拖着秋玲,赶忙往前快步走去,见她还好意思倒打一耙,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

  姐弟俩匆匆忙忙赶去银行,办了一本新存折,看着里头的一千二百多块钱,秋玲的本就一直上扬的嘴角,立马咧开笑的见牙不见眼。

  见秋玲笑的跟个二傻子一样,建军简直没眼再看下去,掉头就往银行外头走。

  秋玲正乐得找不着北,对建军这不礼貌的行为也不介意,紧跟上他,拉着建军去饭店准备吃顿好的庆祝庆祝。

  “这事你可不要在老爸面前多嘴哈,哪天有空了我亲自跟他解释。”秋玲还是有点怵自家老爸的,赶忙叮嘱他。

  建军自然是满口答应,“知道了,我是那多嘴的人吗?”

  他可不想掺和这父女俩的大战,忒麻烦了些,就是不知该送些什么感谢一下秦霜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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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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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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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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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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