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就看到了正在田里干活的老爸,慌忙跑到他身边。
满仓很少见建军这么失态的样子,立马放下手里的锄头,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怎么了?”
建军顾不得歇口气,气喘吁吁的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真的?”满仓被这个消息震的一懵,但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自己就是因为没有娶个贤妻,所以在红军上初中后,就会跟他讨论找个品性和家风好女孩为妻的重要性。
按理说红军不应该犯这样的错呀。
建军沉重的点了点头,看了看离这边有点距离的社员们,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就把去年看到两人纠缠的事,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越听建军往下说,满仓的怒火就止不住的往上涌,强忍着怒意听着建军讲完。
这是读了两本书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真不知道红军是上哪学的狗屁自由恋爱,这哪里是自由恋爱?
这明明就是在耍流氓!
闭上眼深呼吸着,努力压抑着暴怒的情绪,告诫自己这件事必须处理好,不然红军被处分了不要紧,连累了蔡常武罪过可就大了。
仔细的把这件事的好处和坏处捋了捋,发现这特么就是个棘手的问题。
可是这里不是可以好好想办法的地方,长吐出一口气,对着建军吩咐道,“你回去守着门,不要让外人上家里去,我马上就回去!”
说完不等他回答,径直朝蔡常林走去,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就匆忙往家赶去。
彼时蔡春妮见王青还是没完没了的哭,也是头疼的不行,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暗叹怎么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叹了口气,还是硬着头皮上了,“丫头,你这么哭也不是个事啊,你有什么委屈也得说出来,我们才知道啊。”
王青抱着双腿依旧哭得撕心裂肺,听到她的话,就一个劲的摇头。
匆忙赶回来的满仓还没跨进院里,就听到屋内传来的哭声,也是头疼的厉害。
要不是红军不在家,一定要在他身上打断几根棍子不可,学校是读书的地方,不是谈对象的地方。
难怪考了几年都考不上,原来心思都花在女人身上了!
再气怎么办?自己儿子干的破事,自己还是要兜底。
更何况现在不只是红军的问题了,还牵扯到了蔡常武。
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建军的胳膊,让他继续守着门,迈着沉重的脚步推门进屋。
看到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娃,本就黑的脸色越发难看了,看向对自己摇头的老姑,也知道她现在肯定什么都听不进去。ωωω.χΙυΜЬ.Cǒm
叹了一口气转身在堂屋坐下,可是听着这哭声便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在堂屋烦躁的来回踱步。
蔡春妮见状,知道再耗下去不好,便蹲到王青身边,“丫头,你先别哭了,红军他爸在堂屋,你要是有什么委屈,你可以找他给你做主。”
王青可能是听进去了,也可能是发泄够了,哭声渐渐变小,最后却还在不停的抽噎着。
满仓虽然烦躁的很,但也时刻关注着屋内的情况,见她终于不哭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能商量就好,要是她真那么不管不顾那,才是真的祸事。
王青抽噎着用袖子擦干脸上的眼泪,顺着蔡春妮的力道站起身来,不太敢看向堂屋的满仓。
蔡春妮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怕。
等三人正式的在堂屋落座时,满仓已经想好了对策。
要么娶了人家,要么想办法让她闭嘴,说是想好了对策,也可以说是无路可走。
想到建军说的那些话,脸皮有点发红,叹了一口气才悠悠的开口,“丫头啊,是我们家红军对不起你,你说说吧,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们家一定会尽所能补偿你的。”
听到补偿两字王青的鼻头一酸,又要忍不住落下泪来,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泪意摇摇头,“叔,我不要补偿,我就是想去见见红军。”
就是想问他为什么。
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了。
满仓跟老姑对视一眼,看到她眼里的难办,也是心塞的很。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纠结,既然人家姑娘家都做了决定,那就速战速决吧。
省得再出什么幺蛾子拖累了蔡常武。
清了清干涩的喉咙,无奈的说道,“那丫头,你先在这待着,我去大队给红军发电报。”
不管接下来怎么做,也得跟红军说一下,不能就这么让个女娃娃不清不白的上去找他,怎么样也得把影响降到最低。
王青见满仓这么好说话,半天回不过神来,她一直以为红军的爸妈是说一不二的人,肯定会看不起自己这种算是倒贴的人。
蔡春妮也知道这事不了,就是个随时会引爆的大隐患,开口建议道,“电报太慢了,我们一起上邮局打电话吧。”
“行!”满仓点头同意,回里屋拿上记下来的电话号码,立马就去架牛车了。
等一行人赶到邮局时,满仓来到打电话的窗口,拿出五块钱押金和纸条给接线员,
“长途电话!”
长莺跟老妈在邮局门口看着牛车,她探头探脑的看到了,打电话的那个窗口上贴着的纸。
上面写着长途电话一分钟一毛钱,让她很是吃了一惊,一个鸡蛋才卖五分钱啊,这价确实不便宜了。
接线员接了东西,在里面捣鼓了好一会儿,才把电话递出窗口。
满仓赶忙接上电话,焦急的等待着,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接通了。
“喂,哪位?”
听着是蔡常武的声音,满仓立马说了自己有要事要和红军说。
蔡常武沉默了一会儿,也没问为什么,便应下了,表示等会再回过来。
挂了电话,接线员收了五毛钱,把钱找给满仓。
满仓就提醒道,“同志,等会儿有人要给我回电话。”
接线员见怪不怪的敷衍了一句,“嗯,等着。”
“叮铃铃……”
接线员抓着一把瓜子嗑的正起劲,见电话响了,吐了嘴里的瓜子皮,给了满仓一个接电话的眼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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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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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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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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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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