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见李翠兰就要大喇喇的开始吆喝,赶忙上前一拍她的肩,

  “咳咳,一边说去!”

  李翠兰看向不远处准备过来的人群,立马闭上了嘴,把蔡春妮拉到灶台边,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那七花啊,不是高中毕业吗,花了不少钱托人找了个纺织厂的工作。”

  话头一顿,故作玄虚的神秘一笑,

  “你猜怎么着?”

  蔡春妮一愣,笑着顺她的话往下问“怎么着?”

  见她是真感兴趣,李翠兰这下更加兴奋了,意味深长的给了她个眼神,

  “她那男人啊,是纺织城的车间主任,还是带着三个拖油瓶的鳏夫。”

  “啧啧啧,她就这么贴上去了,你说本来长的又不错,又有工作,为什么要干那事呢!”说到这还鄙夷的不行。

  蔡春妮也被这雷惊着了,七花可是张秀华那几个孩子里心气最高的,按理说不至于这样啊。

  不过这跟自己又没关系,就当个笑话听听好了。

  “还有啊,那男人跟七花结婚时都三十有四了,都快能给她当爹了,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说到这李翠兰那叫个扼腕叹息,白瞎那张标致的脸了。

  蔡春妮感觉她还没说完,瞅着她一挑眉,

  “还有呢?”

  “对了,还有更无耻的,她竟然敢生米煮成熟饭,逼着那人捏着鼻子花了五百块的彩礼娶她。”

  “你是怎么知道的?”蔡春妮这下是真有点惊讶了,难怪张秀华家有钱重新盖新屋呢。

  李翠兰昂着头,一脸神气,“算的啊,也不看看我是谁,五月下聘,六月成亲,来年二月就生了,没有鬼谁信啊?”

  “在我们这地头,娶个媳妇彩礼顶多就十块出头,哪想到她这么会拿捏人。”

  说到这李翠兰忍不住酸溜溜的,伸出五个手指头,比了又比,

  “五百块啊!不是五十,而是五百!”

  眼见她李翠兰越说越激动,嗓门也不自觉的提高了,蔡春妮赶紧拉着她的手,wWW.ΧìǔΜЬ.CǒΜ

  “别激动,别激动,小心有人听见了,又说你嚼老婆舌了。”

  李翠兰赶紧放低声音,左右看了一眼

  “对对对,瞧我这大嗓门。”

  听到这儿长莺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简单的说这就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靠着肚子和名声摁住了一位“金龟婿”!

  不过这刚结婚就喜提三娃,不膈应吗?

  想到刚刚看到那位面色红润的七花,看来她在那个家混到很是风生水起嘛。

  这不就间接说明她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但从刚刚她针对老妈那一出看来,也不像个心机深沉的人。

  两人嘀咕完,准确的说是李翠兰嘀咕完,就依依不舍的跟蔡春妮说好下次再约。

  因为菜汤已经做好了一锅,蔡春妮就借着现成的碗,喝了自己和长莺份的菜汤。

  跟两人告别后,就开始就近把羊群集齐,继续放羊的任务去了。

  转眼来到了清明,

  也睁眼长莺见感觉到今天的气氛格外的压抑,连上工锣声都没有响起。

  长莺有点不解,

  “妈你怎么了?”

  蔡春妮给长莺穿着衣服,勉强的笑了笑

  “今天是清明节,要去上坟,长莺要乖噢,等会儿出门后就不能再说话了。”

  长莺看着老妈眼底压抑悲伤,乖乖的点了点头。

  “乖孩子,在家里可以说话。”蔡春妮摸了摸她的头。

  “我知道了!”长莺点点头,心情也有点低落。

  想想自家老妈现在才43岁的年纪,孤身一人,上父母不在了,下唯一的亲生女儿又早夭了。

  好不容易有个双向奔赴的对象吧,又被莫名其妙的罪名弄去北大荒了。

  至亲至爱都离她而去,在这个回忆美好又回忆痛苦的日子,任谁也不可能开心起来。

  蔡春妮今天破天荒的做了一锅白面馒头,还蒸了一块腊肉,和若干蔬菜。

  把吃食都用小碗装成好几份,放入背篓底部,最后再放入纸钱和香。

  再用块黑布遮住,背上长莺就拎着这些东西出发了,兜兜转转的来到了一座长莺从来没来过的小山。

  小山外围种的都是挨挨挤挤的高大乔木,只有一条小道直通前方。

  通过小路,视野瞬间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几座小山坡。

  蔡春妮顿在小路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长莺看不见老妈的表情,但老妈嘱咐过了不能说话,长莺就默默地把头靠在她的背上,希望能安慰到她。

  迎面出来一大家子,每个人面上多多少少带着点忧伤,看到蔡春妮点了点头就越过她出了墓园。

  蔡春妮这才愣愣的回过神来,直直的往最里面的山坡去。

  长莺发现越往里走坟头越多,而且每个坟前多多少少都有点灰烬,而且越往里头走,立碑的坟也渐渐多了个起来。

  到最后一座山坡上时,隔一段距离就是一座立了碑的坟,可是此时的长莺竟然不觉得害怕了,可能是现在有老妈在一旁的原因吧。

  前方两座挨在一起的坟前,有人正在收拾东西,靠近了方发现正是满仓和他的几个孩子们,不过拥军和王芳不在。

  看到蔡春妮来了,也只是点了点头,就继续收拾东西,把东西收好后,就示意让孩子们先走,自己走在后头。

  长莺回头看向乖巧的得不行的建党,一瞬间有点不太习惯,难怪老妈一大早要特意嘱咐自己呢。

  蔡春妮把长莺放下,从背篓里拿出一小碗馒头,一小碗腊肉,一小碗炒菜苔,一小碗酸菜,和一个空碗,拿出一个酒坛子,把那个空碗倒上。

  再把香拿出来用火柴点燃,高高举过头顶,对着坟一拜后,把香插在坟头。

  退后几步,跪下磕头。

  长莺抬头看向两块墓碑上的人名,

  “蔡留元”

  “蔡吴氏”

  呃……

  长莺怎么看怎么别扭,感情女人死了连名字都不能留下喽?

  起身后蔡春妮拉着长莺对着坟喊,

  “爹、娘,春妮来看你们了……”

  “这是长莺,我的女儿……”

  长莺收到指令,立马跪下磕头,在磕了四个头后,起身跟在老妈身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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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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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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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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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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