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春妮想了想生产队里的产期最近的,好像就是张秀华家的,无所谓的笑笑,

  “她算是得偿所愿吧。”

  “那可不是,成天在生产队里上蹿下跳的,小娃娃说她儿媳妇肚里的是女孩就黑脸,一大把年纪了跟个孩子都这么斤斤计较,真是讨人嫌!”

  李翠兰对她的行为可是鄙夷的不行,虽然大家都是更看重男娃,但像她这个毫不遮掩的也是少数。

  主要是那个说她媳妇肚里是女孩的孩子,是自家小孙孙,也怪那个张秀华那忒不要脸的货,听不得是女孩的话,就不要到处瞎蹿。

  要不是自己秉着祸不及子孙的道德,自己才不去给她家接生呢!

  嚯,呸!

  随即抬头见蔡春妮就笑笑没接话,明白她是个不爱在背后说人闲话的性子,就问起别的事,

  “她家那位的月子,你去看不?”

  “去!”蔡春妮笑着说。

  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李翠兰还是忍不住说嘴了,

  “我记得满旺成亲的时候,你还包了两块的红包吧?”

  “真是不要脸,转头上你家喝糖水就带了一把青菜,她这么不讲理也是卫叔惯的,也就卫叔能被她压得死死的。”

  “要我说,你上她家也带一把青菜去就得了。”

  长莺见她不仅巴拉巴拉的讲了一堆,整个人还气呼呼,要不是自家是当事人,差点就以为吃亏的人是她了。

  这种感觉挺奇妙的,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过从她话里大大咧咧的说明,长莺也就知道了今天生娃的人,是之前那个拦着自己看性别的小姐姐。

  啊,不,是小媳妇儿!

  “好了,我就按你说的做,行了吧?”蔡春妮柔柔的笑着,丝毫不受影响。

  从两人一来一往的话里,长莺才明白像自家大表哥这种满月喝糖水的是例外。

  因为拥军是早产儿,也不知道能不能立住,保险起见就把这项活动延迟了。

  一般来说,正常的人家都是在孩子出生后半个月内请喝糖水,一方面是通知邻里自家添丁了,一方面是来喝糖水的人家多少会带点吃食来祝贺,这些吃食就能给刚生产的产妇补补身子。

  知道是这个原因,长莺觉得又好笑又无奈。

  说来说去还是物资太过匮乏了,不然谁也不会指望着这些小套路,给媳妇弄补身子的吃食。

  不过这张秀华跟自家的仇好像不浅吧?就算以前有来往,可经过上次老妈英姿飒爽的给了她两耳光,两家的关系不应该更冰了吗?

  虽然这事最后是不了了之的,但不代表没发生过啊,老妈会上她家随礼去?

  再推算一下时间,张秀华的儿媳妇,梅嫂子应该在自己出生前就结婚了,那自己的添丁糖水还好意思只送一把青菜。m.xiumb.com

  长莺此时心里只有一个评价,一家子没有一个拎的清的!

  跟李翠兰分开后,蔡春妮抱着长莺急急忙忙赶回家。

  两人依旧是从灶膛里扒拉出红薯,一人吃了一个的迟来的午饭。

  吃完红薯,长莺就坐在院里麻溜的择野菜,虽然自己很不喜欢择菜这个无聊又繁琐的活,但自己目前能干的也就只有这些小事。

  时不时打野看看老妈把前屋后院已经长的很高的菜苔掐下来,烫蔫后挂在晾绳上晒着。

  随后蔡春妮就把栓着粗麻绳的桶甩入井里,“咚!”的一声闷响传来。

  长莺立马抬头看向老妈,一脸的意外,

  这是到搁底了?水井都这么浅的吗?

  蔡春妮面无表情的抓着绳子一荡,把桶收了起来,所幸依旧是满桶水,把水倒入一旁的空置的木桶里,再把桶丢进井里,重复打水的活计。

  这个动作让长莺知道,老妈要有大动作了,不然每天只固定打一桶水的人,怎么会继续打水呢?

  果然没一会儿,又打了好几桶水上来,随后就拎着水往后院去。

  长莺好奇了,便快速的往自己的小篓子里放入一些野菜,拎着篓子就屁颠屁颠的跟在她的身后。

  看到老妈把水桶放在后院,长莺就知道今天应该准备栽些什么了,因为这两天院子里和自留地里的闲置的地方都已经整出来了。

  长莺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就地坐下,把背篓里的野菜倒出来,开始择。

  蔡春妮把最后两桶水拎过来后,瞥了一眼凑热闹却不耽误干活的长莺,嘴角弯了弯。

  随后把整好的垄块上挖出距离差不多的小坑,在长莺好奇的眼光中,把简易稻草大棚一揭开,毫不意外的听到了长莺的惊呼声

  “哇,很多红薯秧!”

  长莺笑嘻嘻的说。

  “妈,你竟然偷偷抢跑!”

  “抢跑?这个我词新鲜!”蔡春妮对这个词汇挑了挑眉,淡定的说,

  “不过,那也得有抢跑的胆量!”

  “今年雨水这么差,天气也变化无常,温度也明显比去年高了一大截,暗地里抢先育红薯秧子的人家肯定也有一部分。”

  随即话头一转“当然也不排除那些勤等着生产队免费红薯秧的人。”

  “生产队还有免费的红薯秧发?”

  长莺很是诧异,这都吃野菜度日了,竟然能免费发红薯秧,自家大表哥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每年队里都会育多些红薯秧,要是用工分换又要不了那些,一般就是拿几个红薯去换就行了,又不用费肥料,又不费人工,可不就等于免费吗?”

  蔡春妮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说着拿起铁锹按照自己的记忆,小心翼翼的把生长了密密麻麻的红薯秧区域,一铁锹铲起来。

  再迅速地把长满秧子的红薯土块扒拉出来,把秧子小心翼翼的从红薯上取下来,快速的把秧子栽到一个个事先挖好的坑里,覆上土。

  随即立马浇水,每棵红薯秧都浇了足足的一瓢水,再把刚刚退休的稻草仔细的铺在红薯秧根部。

  随后又重复刚刚做过的动作,挖红薯块,栽红薯秧,浇水,盖稻草。

  等把后院能种的地方都种满后,那块育苗地上的红薯秧才用了一半,不过水却用了不少。

  在长莺诧异的眼神中,停止了继续栽红薯秧,顺便解释了一句

  “井里没水了,得等明天再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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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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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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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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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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