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馆里人也渐多了起来,不是小情侣就是一大家子人,或是交谈,或是大笑,举止之间多是体贴。许言午不免有些小失落,每逢佳节倍思亲,但他也只想念已经去世了的爷爷奶奶。此时的饭明明是同一份却凭白多了一份苦味。
夜已至,灯初上,许言午身处在街道中,情绪游离在九天外。许言午到便利店买了两罐并不认识到啤酒,又整了袋花生米,提着就慢悠悠走到了公交站。
公交车上,许言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每逢坐车必睡着,以至于许言午坐过了转车的站点,到了“音梦”附近。
许言午无奈下车,提着一手的东西,走向江边的公园,来都来了,就走走吧。
不知不觉中,许言午又走到上次的地方,于是便到路灯下的长凳坐着,双眼望向霓虹闪烁的江面。开了啤酒就着花生米喝了起来。
喝着喝着,许言午想着这几个月来的经历,回去是真回不去了。按照最近的情况,做大做强,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完全不是问题。
想到这,许言午赶紧吃了颗花生米。
一瓶啤酒吨吨吨地就造完了。该说不说的,在环境的加持下,这酒好像稍微有点上头。
望着已经升到半空中的月亮,许言午站起身来就走到护栏边上,此刻他的心情在酒精的驱使下正如江面映照的霓虹一样起伏闪烁,又似水上映照的圆月一般,破碎、重圆、破碎、再重圆。
许言午分明看到了地球的影子在水中浮现,然后破碎成一江的光影,一幕幕生活的场景在眼前掠过。
许言午喝了口酒,嘴里念念有词,正是苏的那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此情此景,不知是在问月亮上的宫殿,还是在问地球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此时此刻,许言午或许真的有些感觉到了当时苏大文人的心境,或许又有不同。
念完最后一句,许言午眼前的地球影子慢慢地消散最后成了水中破碎后又重合在一起的圆月。风一吹,掠起一阵阵光影。许言午大喊了一句。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像是在告诉这个世界,又像是在告诉他自己。
猛喝了一口酒后,颇为中二的将剩余的酒缓缓倾倒进江中。
至此,一直萦绕在许言午心头的那股莫名的情绪消散,许言午心中也不再有积郁,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风一吹,许言午的酒意已经消了许多,回想起刚刚的情境,颇为有些尴尬,不过心中倒是畅快了,他笃定没人看见自己的中二事迹。却不曾想从他走向江边的时候,就有一双眼睛在静静地注视着他。不是别人,正是温和颜。
此时的温和颜又是一身运动装,绑了个高马尾,显得干净又好看,再配上那美而温婉的容颜,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
温和颜远远就看见许言午了,只不过那时见他好似沉浸在什么去情绪中,便没有上前打扰,随后就听到他口中天念叨的诗词,顿时觉得惊为天人。
至少在她这么多年的知识储备之中,找不出这一首词的作者,既唯美、孤独,又有对世界的祝福。
温和颜就这么看着月光下的许言午,那一道身影从孤独,彷徨,再到坚定,她分明察觉到了其中弥漫的一股淡淡的哀伤。
某一刻,没有谈过恋爱的温和颜甚至想上去抱一抱他,她感觉他需要。但随后那一种情绪又消失不见,像是在和解,又像是新生,总之温和颜看不懂了。m.xiumb.com
许言午转过了头,然后恰好看见了站在长椅处看着他的温和颜。
“卧槽,丢人了!”
许言午心中是这个想法,尽管他今晚来这里的动机里边也包含着想要偶遇温和颜,但可不是这种情况下。
许言午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颇为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温小姐,好...好久不见”
“嗯,你刚刚念的词很好!”
本来还有一点点侥幸,以为别人没看的许言午有这回彻底芭比q了。
“还...行吧...哈!”
许言午挠了挠头,不太敢看温和颜。
“是哪位大家的名作吗?我怎么没见到过?”
温和颜一脸好奇地求解答,就这表情,你要问什么我都回答,许言午心里如是说。
“是我家乡的一位已故的老先生写的。”
许言午这会没敢说是自己的,这要敢说,那可真是负罪感满满了。
“难怪,我说我怎么没见到过,能写出这样的词,想必这位老先生极不普通。”
温和颜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说道。
“嗯,是的!”
苏轼大神,哪能普通。
两人就这样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温和颜聊了起来。
“今天不是圆月节吗,温小姐怎么还有兴致出来跑步?”
“那你呢,不也一个人跑来喝酒。”
“一个人,无所谓过不过节了,记得今天是这么个节日,有什么含义就可以了?”
许言午望着宽大的江面静静的说道。
“一样!”
温和颜表示赞同,两人就这么在江边静静的站着。许言午忽然想到有一句诗是这么说的。
“我们站在一起,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砰的一声,烟花划破寂静的夜空,美丽绚烂。
“许先生,圆月快乐!”
“温小姐,圆月快乐!”
两人同时说话了,然后静静地看着夜空中的烟火。
“把你刚刚念的词写给我吧”温和颜轻轻地说道。
“啊?好的呀!”
“13xxxxxxx”
“记住了吗?”
“记住了!”
许言午麻溜地拿出手机按下了这几个数字。
许言午看着已经走出去几步的温和颜,就鼓起了勇气。
“温小姐,我下次可以请你吃饭吗?”
“那就下次再说。”
温和颜轻声地回答,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然后在许言午的目光中渐渐远去。
看着温和颜远去的背影,许言午忽然觉得这世界好像也是很美好的。
许言午麻溜地打开叮咚,搜索了温和颜给的数字,然后找到昵称“和颜”的人,怀着激动的心情发送了好友申请。
针不搓,晚上出来喝酒针不搓,哈哈哈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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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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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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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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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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