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得到皇位前,他没想过孩子的事。
箫霁眸色僵住,缓缓望向眼前的傅元宵,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静默的房间里,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沉默许久,没听见傅元宵的回答。
箫霁还是很了解傅元宵的,听见生孩子不会这么淡定的一句话也不说。
说不定会说,生孩子这么重要的事,一定要和她商量。
也许会问,怎么样才能生孩子?
对于什么都不懂的傅元宵,他还是很好奇她的反应。
箫霁轻声唤了一声,“宵儿?”
傅元宵依旧没什么反应。
箫霁觉得不对劲,撑着床望向傅元宵,见她双眼紧闭,睡的十分香甜,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没看见她的反应。
箫霁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缓缓在床上躺平。
刚才真是太冲动了,居然说那种话。
现在这个节骨眼,不能让傅元宵怀孕,不然所有人都会知道。
被黑夜笼罩的静姝院,寂静异常。
唐晚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没有一丝困顿,她望向窗外,月光下,能看见窗外斑驳的树影。
她以为自己能大度的看着箫霁与别的女人一起。
可真正经历了,才发现想要忽视真的太难了。
唐晚晴坐起身,披了一件衣衫,来到窗前,抬起头看着夜空中清冷的月亮。
储玉宛
傅元宵早上醒来的时候,箫霁早就不见了。
吃过早膳的她,闲来无事在院子里遛鸡。
她数了一下,一共八只母鸡两只公鸡。
“宝珠,公鸡太少了,都不够分,五只公鸡五只母鸡才刚刚好。”
唐晚晴踏进储玉宛时,正好听见这句,视线望向院子里的右侧,那里不知何时围起来了篱笆。
傅元宵正站在篱笆边上,手里拿着竹条,正扭头与春桃说话。
“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吧,养鸡就是这样的,公鸡少母鸡多,不过姑娘不用担心不够分。”
“明明可以每个母鸡一只公鸡,这样最公平。”傅元宵在心里琢磨着下次一定要看清楚,要买一样多的。
唐晚晴眼底闪过异色,视线落在傅元宵身上,简单的人,心里的想法是也很简单。
她缓步走过去。
“王妃。”
傅元宵闻声看过来,看见唐晚晴,并不惊讶,这段时间,就她来的很勤快。
“唐侧妃。”
唐晚晴上前福身见礼,搜啊了一眼篱笆里的一群鸡,上次她就见过了一直很疑惑。
她嘴角噙着浅笑望向傅元宵:“王妃怎么想着养鸡在院子里?”
傅元宵看了一眼自己养大的鸡,也没隐瞒,“我买它们的时候,它们不是这样的,是很小的一只,黄色的,毛茸茸的很可爱,我以为是鸟儿,所以就买了。”
唐晚晴闻言掩嘴轻笑,“原来是这样,我也没见过鸡小时候,不过听王妃这么说,应该的很可爱的。”
唐晚晴说着再次望向篱笆里的一群鸡,“现在王妃知道了,为什么不把它们送到厨房呢?”
“它们是我一手养大的,不舍得送走。”傅元宵看见一只公鸡压在母鸡身上,吓的母鸡嗷嗷直叫,她拿着竹条赶着公鸡,“不要欺负母的。”xiumb.com
唐晚晴看见公鸡被竹条赶着到处乱跑,再看傅元宵一脸认真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昨日你与王爷参加皇上的寿宴,感觉如何?”
傅元宵赶走公鸡后,这才扭头望向唐晚晴,见她在笑,也跟着笑了,“糕点很精致也很好吃。”
唐晚晴怔住,糕,糕点?
“不止是糕点,还有酒,不是酒,好像是……”傅元宵努力回想昨晚在宫里喝的东西,当时就是觉得好喝,忘记问是什么了。
唐晚晴道:“是米酿,对吗?”
傅元宵眨巴两下好看的桃花眼,想了好一会,然后点点头,“应该是吧,他们说喝这个不会醉。”
唐晚晴看着像孩子似的傅元宵,笑一下,她什么都不懂,又怎么会知道与箫霁同出同进的感觉呢?
荷花池旁,微风徐徐。
“好烦啊,自从侧妃嫁进王府,我见王爷的次数连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别说王爷留宿了。”
“我也是,王爷已经很久很久没来了,唉!”
夏玉芙手持团扇,烦躁地摇着,连风都是热的。
“再这么下去,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花妙音同样有些不满,“王爷也真是,有了侧妃就不要我们了,也不怕我伤心。”
林洛经过荷花池时,就听见几个女人的谈话,这才知道王爷娶了唐晚晴后,就没再去其她女人那里。
那就说明王爷是真的很喜欢唐晚晴。
她抿紧唇,王爷为什么会喜欢唐婉晴?
她哪点比唐婉晴差?
林洛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王爷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到现在还没有娶她当侧妃的意思。”
经过花园时,看见唐晚晴从储玉宛的方向走出来。
唐晚晴去储玉宛很勤啊。
难道她这阵子说的话,唐晚晴没往心里去?
林洛收起难过郁闷的心情,笑着迎上去。
“唐姐姐。”
唐晚晴看见林洛,同样热络地开口,“林姑娘。”
“唐姐姐这是从王妃那里出来吗?”
“嗯,过去坐坐。”
林洛看着唐婉晴云淡风轻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疑惑,昨日闻言可是带着王妃去参加皇帝寿宴的。
唐晚晴居然不生气?
为了嫁给王爷,她可是甘愿当妾。
那么喜欢王爷,又怎么会甘愿与其她女人分享王爷?
“唐姐姐,王妃昨日与王爷进宫,肯定很高兴。”
唐晚晴想到傅元宵说糕点和米酿时的样子,眼里都是笑意,她笑了一下,“嗯,王妃确实很高兴。”
林洛又是一怔,这么从容的语气,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般。
唐晚晴笑着望向林洛,“王妃这样挺好的。”
林洛忽然有些看不懂唐晚晴,那么喜欢王爷,怎么还夸那个傻子?
真搞不懂唐婉晴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不应该嫉妒傅元宵,然后一心想除掉傅元宵吗?
“我该回去看书了,林姑娘你先逛着。”
唐晚晴嘴角噙着浅笑,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
林洛看着唐婉晴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翻白眼,看什么书,真是。
白瞎她这段时间的编排。
看样子要想别的办法了。
箫霁看完手里的信,修长的手指伸向右侧书架,上面摆放着一只很不起眼的玩具,由木头雕刻而成,形状像马又似驴。
指尖用力按在头顶上,下面立马出现一个暗格,他把信叠好后再放进去。
暗格刚合上,许岩走进来。
“王爷,唐侧妃来了。”
箫霁眼眸微抬,“当她进来。”
“是王爷。”许岩领命走出去。
许岩出去后,没一会,唐晚晴提着食盒走进来,看见坐在书案前的箫霁,她嘴角噙着浅笑,轻挪步子走过来。
箫霁缓缓抬起头,看着唐婉晴一步一步走过来,瞥了一眼她手上的食盒,又带着吃的……
“晚晴,你来了。”
“我做了芙蓉糕,王爷尝尝看。”
唐晚晴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一碟芙蓉糕放在书案上。
箫霁的视线落在面前的糕点上,芙蓉糕,他记得宵儿很爱吃芙蓉糕。
“我刚学的,味道肯定比不上厨子做的,王爷尝尝,若不好吃,我再好好学学。”
箫霁抬起头望向唐晚晴,温声道:“芙蓉糕做很精致,一点不比宫里的御厨做的差,味道肯定也很好吃。”
他视线再次望向面前的芙蓉糕上面,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块送进嘴里咬了一口,笑着望向唐晚晴,“很好吃。”
唐晚晴闻言高兴地笑起来。
“咳咳……”
箫霁忽然咳嗽起来,一声比一声重。
唐婉晴嘴角的笑容刚扬起来,见箫霁咳嗽的厉害,眼里的笑容的立马被担忧所替代。
“王爷,你怎么了?”
箫霁拿出怀里的方帕捂着嘴用力咳嗽了几声,像止不住一般,手里的芙蓉糕不知何时掉在地上,无人理会。
唐晚晴紧张地看着箫霁,看着他放下手帕,青色的手帕上是鲜红的血,她不由得睁大眼睛,“……咳血了。”
箫霁垂眸看着方帕上的血,无动于衷。
“王爷,我让人去喊大夫。”
唐婉晴刚刚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别的,转身就往外跑。
“许总管,许总管,王爷,王爷他吐血了。”
唐晚晴一边跑一边喊。
许岩就候在门外,听见唐婉晴的喊声,抬起头看过来,“唐侧妃?”
“王爷吐血了,快喊大夫。”唐晚晴喊完,大口喘着粗气。
“属下这就去大夫。”许岩说完快步跑出去。
大夫很快就来了,箫霁已经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脑筋捂着口鼻,白色的毛巾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半,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唐婉晴站在床边,手里拿着手帕一边抹眼泪一边望向走进了的大夫。
“大夫,王爷又吐血,而且伴有流鼻血的症状。”
“我先看看。”大夫提着药箱走到床边,放下药箱后,然后打开药箱取诊垫。
循规蹈矩的动作,看在唐婉晴的眼里,那就是慢吞吞,像乌龟一样。
等大夫给箫霁诊脉时,她握紧手里的手帕,看着箫霁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想到他的毒还未解,再这么下去,身体哪里承受的住?
大夫诊脉后,叹息一声,把手放回去。
箫霁狭长的凤眼淡定地看着大夫,像是猜到了一般,不发一语。
唐婉晴见大夫诊完脉,问:“大夫,王爷他怎么样了?还没有配制楚解药吗?”
大夫抬起头望向唐婉晴,又是叹息一声,“王爷身体里的毒素蔓延比我想象中还要快,我行医几十载,从未见过这种毒,解药配制十分难,因为我不知道毒的成分是多少。”
唐晚晴闻言脸色一白,望向床上的箫霁,他手里的白毛巾已经被血染红。
这怎么办?
难道,就真的袖手无策吗?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有办法救箫霁的。
大夫取出针包放在床上,随后摊开,上面排列这也就消过毒的银针。
唐婉晴见了上前一步,抓住大夫的手,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大夫抬起头,“当然是止血啊。”
“上次不是喝药止血吗?这次怎么要用银针?”
“那药我添了一味草药,喝多了没好处。”
唐婉晴闻言怔住。
经过大夫的抢救,血终于止住了。
箫霁的脸色很差,喝了药,便睡了。
唐晚晴坐在床前,看着箫霁苍白的面色,想到他吐血又流鼻血的样子,又害怕又心疼。
她又自责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干着急。
夜深人静时,唐晚晴想要一直陪着箫霁,被许岩劝了回去。
许岩的口才,死的能说成活的,活的能说成死的。
箫霁吐血之事并没有传到储玉宛,傅元宵早早的上床歇息,这会睡的很沉。
箫霁醒来后,以是半夜,他趁着夜色来到储玉宛。
来到窗户前,有一缕光从窗户透出来。
他知道傅元宵睡觉又留灯的习惯,不是为了等他。
箫霁缓步来到门口,推开门走进去。
圆桌与床离的并不远,上面留着一盏烛火。
箫霁走过来,借着烛火,望向床上的傅元宵,她睡觉从不拉床幔。
呼吸均匀,睡的十分香甜。
箫霁坐在床上,垂眸瞧着她,侧躺的姿势,半张脸都被枕头给压扁了,乌黑的发丝铺满的枕头。
“睡的可真香。”
换做是别人,见她谁的香肯定不想吵醒她。
箫霁不是别人,他就喜欢看她迷迷糊糊醒来,看见他时的反应。
有时会害怕,有时会朝他笑。
有时也会生气推他。
箫霁站起身,双手来到腰间,修长的手指很轻易地解开腰封,接着是外衣,动作慢条斯理,举止贵气。
只剩下白色中衣时,他停下来,视线望向床上的傅元宵,抬起腿,膝盖压在床上时,柔软的床跟着陷下去。
而傅元宵依旧睡的很沉。
箫霁双臂撑在她两侧,光线有些暗,不妨碍他待会欣赏她醒来后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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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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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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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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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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