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芝到底倒了几辈子霉,遇到这一家子极品,一个负责破口大骂,一个负责哭,一个负责说教,三人配合的默契十足,这出戏整整唱了十几年。
辛辛苦苦供出来?
当年乔芝初中毕业,父母便把她拉回了家,因为同龄女孩都准备嫁人了,如果谁家女儿没说亲,一定会遭受其他人指指点点说闲话。
而乔芝父母好面子最怕别人说闲话,不顾她学习有多好,为了自己的面子硬生生让她退了学。
幸亏她中考成绩优秀,班主任亲自跑到家里来劝,说乔芝将来一定会考上大学之类的。
那时候家长对老师蛮尊敬的,村里人听说老师亲自来乔家了,都跑来恭喜他家要出大学生了。
乔芝父母被恭维到得意忘形,想着家里出一个大学生也是一种荣耀,儿子指望不上了,以后女儿端了金饭碗还能帮衬儿子。
于是,乔芝获得了继续上学的资格。从高中到大学毕业她又是拿奖学金又是打工,根本没花家里多少钱。
这么多年来乔芝一直忍受着他们各种泼脏水,扣帽子。
然而,云画终究不是乔芝,她才不会无声无息承受这种憋屈。
随手拿起热水壶狠狠往地上一砸。
砰——
三人瞬间止声,瞪大眼看着如此反常的一幕。
“乃乃的,反了你。”
乔父脱了鞋骂骂咧咧走向云画,他最不能接受子女忤逆他,若敢如此,打一顿就好了。
云画似笑非笑看着他走近,黑线从指尖飘出,无声无息缠上乔父的手腕。
乔父面目狰狞,扬手就要抽人,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话也说不出口,一张脸憋的通红,额角热汗直流。
云画一把夺过他的鞋,顺便脱了自己一只,直接往他脸上抽,啪啪啪啪啪…左右开弓,越打越爽。
乔妈眼睛瞪成了铜铃,直接软倒在地,“苍天啊,女儿打老子了,芝芝啊,会遭天打雷劈的。”
云画头也不回,“叫什么叫,要劈也是劈我,你鬼叫什么。”
“姐…姐…你…别打了。”
乔斌磕磕绊绊说完,咽了咽口水,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姐姐这么虎,连亲爹都打。曾经他也吃过父亲的鞋底子,这个姐姐做了他敢想但不敢做的事。
奇怪,父亲为什么不反抗呢?
乔父纹丝不动,脸肿成了猪头,牙齿掉了一颗,嘴角的血丝成股往下流着,很快染红了鞋底。
云画打的胳膊酸了才停下来。
她这个无情鬼可没有尊老爱幼的优良美德。
将乔父一脚踹倒,脚踩着茶几,云画像黑社会老大一样目光阴冷的盯着三人。
乔芝不敢说的话,云画一句一句都说了出来,也不在乎他们能不能听懂,纯属为了减少怨气值。
“你们说的冠冕堂皇,我不就是你们炫耀的工具,装什么装,如果不是成绩好,老师跑到家里来说服你们,恐怕我早就嫁人了吧。”
“女儿是宝,你们弃之如履,儿子是草,你们视若珍宝。你儿子初中都没毕业,喝酒打架泡吧样样精通,你们卖了女儿给他买车买房,而我不管表现的多优秀都得不到你们一句夸赞。”
“以前我是你们炫耀的工具,现在我是你们赚钱工具,所以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私伟大,也别侮辱父母这个神圣词汇。现在我失业了,手心朝上问人要钱,以后别再指望我给你们一分钱。”www.xiumb.com
“以后我是死是活与你们没有关系,这些年从我这儿拿走的钱算是还给你们的生养钱。”
“再烦我,信不信弄死你们的宝贝儿子。”
和"有毒"的朋友、家庭成员划清界限并不会让你成为一个坏人。人终究要回归自己为自己活着,背上所谓的道德压力痛苦的只有自己,根本没人会在乎。
【怨气值减20,当前怨气值80。】
云画说完转身就要走,然而乔母又开始了。
她呜呜呜哭着,“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就不听呢,找个稳定工作多不容易,别人考都考不少上,你竟然辞了。”
云画脚步一顿。
听听,永远就是这几句话,避重就轻。
踏马你为女儿好为什么不成全她的想法,你恐怕只是为了自己好吧,把女儿嫁出去既完成了任务又得到了钱谁不乐意。
“你弟弟没念成书,你这个做姐姐的帮一把怎么了,都是一家人,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了,造孽啊,早知道就不供你读书了,还不如早早嫁了人,你就知道为人父母有多不容易。”
云画转身嗤笑道,“我很好,不需要你为我好。还有,你有没有问过你儿子需不需要我帮助。”
说着又看向乔斌,眼里威胁意味儿十足,“乔斌,你自己说。”
她可没耐心跟这个女人讲大道理,乔芝最大的幻想就是试图说服父母理解自己,也不想想几十年形成的思想观念你一两句话就能改变?妄想改变别人还不如远离他们。
以前朋友都劝乔芝和父母好好沟通,一家人哪有说不开的事,当父母的都不容易,我们做儿女的要学会体谅,不能成年了还让他们操心。
所有人都站在上帝视角劝乔芝,根本没有人了解乔芝的实际情况,没有人理解她的痛苦,大家只会站在道德至高点用自己的想法去绑架别人。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但凡有一个人理解乔芝,这个刚刚鼓起勇气站起来的女人不至于那么快倒下。
云画觉得与其跟这些人废话还不如解决根源问题,乔父乔母最大的弱点不就是这个宝贝儿子,今天她搞这一出就是杀鸡儆猴,做给乔斌看的。
乔斌似乎感受到了魔鬼的死亡凝视,余光扫了一眼父亲的大肿脸,连连摇头,“不需要,不需要,妈,我真不需要,我明天就出去搬砖。”
“听到了吗?本人都说不需要,你嚷嚷个屁。”
云画离开了,乔母和乔斌把晕过去的乔父搬进卧室,看着丈夫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儿,乔母气的摔了碗。
那个赔钱货到底发什么疯,亲家母打电话说女儿辞职在家好吃懒做的时候,她还不相信。
没想到,一回家直接一个大变样,披头散发不说,穿着短裙露着大腿,这怎么行,太伤风败俗了。
指不定左邻右舍都议论起来了,这让她以后怎么出门。
乔母似乎才反应过来,连忙拿出手机给女儿发语音,“芝芝,你今天的衣服不好看,听妈的话赶紧换掉。”
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复,乔母继续发语音,她不会打字,最擅长语音攻击。
“芝芝,妈都是为了你好,别人嘴上不说,背地里肯定会笑话的。”
然而,手一松消息没发出去,看着红色的感叹号,乔母才发觉自己被女儿拉黑了。
一个电话拨过去,也是无人接听。
乔母大怒,准备等丈夫好了再去找女儿说说。
她唉声叹气走向厨房,女儿没了工作,以后还怎么往娘家送钱,以前可以理直气壮要钱,花自己女儿的钱没什么可丢人的。
可现在工作没了,拿婆家的钱恐怕那边也会说三道四的。
晚上,乔母打开衣柜准备拿衣服,看到衣柜里的凌乱,扯着嗓子大吼道,“谁干的,乔斌,乔斌,是不是你。”
乔斌跑进来一看,衣柜里的衣服全都剪的乱七八糟,裤子剪成了布条或开叉,上衣全部没了袖子,这种衣服穿在身上,胳膊大腿展露无遗。
“妈,这不是我干的。”
乔斌叼着烟,心想莫不是那个神经质姐姐干的。可她从头到尾都在客厅,没见她进过卧室啊,真是见鬼了。
三五…不用怀疑,肯定是云魔鬼这个缺心眼干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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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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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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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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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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