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衣平日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沈月瑶说。

  可想而知她受伤了,他心里有多疼。

  看着沈月瑶身上在滴血,苏雪衣就感觉他心口在滴血一样。

  苏雪衣想说什么,喉咙都梗塞住了一样。

  “你……”

  沈月瑶看着苏雪衣这个神色眼神,都有些自责。

  她自己也明白,是她让他担心了。

  “只是小伤,真的。”

  苏雪衣深呼吸几下,用很强的自制力才压制心口暴躁狠戾的情绪。

  看着沈月瑶受伤,苏雪衣都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是的,苏雪衣想杀人,心口都不受控制的涌上一股嗜血的气息。

  苏雪衣走上前去,让沈月瑶在床边坐下来,他沙哑着开口道:“你别动,我来给你处理伤口。”

  苏雪衣小心翼翼触碰着沈月瑶,就如同对待珍宝一样。

  小心翼翼生怕她破碎的样子。

  他更要压制着心口颤抖的感觉,轻轻帮沈月瑶将衣服脱下来。

  可脱下她衣服,当看到她的伤口时,苏雪衣心口眼眸都酸涩的胀痛。

  想说话,喉咙更是胀痛了。

  他张了张嘴,发现此时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受伤。

  苏雪衣都不敢想如果沈月瑶出事,他会怎么办。

  他不敢去想,也许会发疯,也许会只想杀人。

  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本心性冰冷,是沈月瑶教会了他什么是爱什么是感情。

  她是他想放在心尖尖呵护的人啊。

  此刻,他心中压制的黑暗情绪一下子涌上来了。

  沈月瑶只觉的苏雪衣情绪不太对,不过她也有些心虚。Χiυmъ.cοΜ

  她低着头没说话。

  苏雪衣小心翼翼的给她解开衣服,然后拿起家里放着的金疮药,轻轻的给沈月瑶抹上。

  苏雪衣动作轻柔,手都微微颤着,生怕弄疼了沈月瑶。

  “疼吗?”

  苏雪衣都担心弄疼了沈月瑶。

  沈月瑶摇头道:“不疼。”

  对沈月瑶来说,这点伤真的就是小伤。

  她自己没感觉到疼,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苏雪衣舍不得她受伤。

  “傻瓜,疼就说出来。”

  “怎么会不疼!”

  这么好几道伤口,有一道伤口都很深。

  “是谁做的,是谁伤的你?”

  无论是谁,苏雪衣都不想放过他。

  “就是路上不小心碰到了个杀手,不过被我解决掉了,没事,已经没有危险了。”

  苏雪衣目光沉沉,显然不相信沈月瑶的说辞。

  沈月瑶的功夫,苏雪衣也知晓。

  若是普通的杀手,根本伤不了沈月瑶。

  况且想到今天一早沈月瑶的不对劲,苏雪衣越发觉的这件事有蹊跷。

  不过他舍不得对沈月瑶动怒。

  他恨不能将瑶娘放在心口好好呵护着,怎舍得对她说什么。

  苏雪衣按压下心中翻涌的黑暗嗜血情绪,给沈月瑶将伤口都处理好,然后给她包扎好,再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躺下。

  就连腿,苏雪衣都给沈月瑶检查了一遍。

  苏雪衣则坐在床边看着沈月瑶。

  他的眼神幽暗摄人,带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沈月瑶都有点不太敢跟这样的苏雪衣对视。

  对视一眼,她就有些心虚。

  “我真的没事!”

  苏雪衣轻叹一声,忍着心口的疼痛道:“若是不想让我担心,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苏雪衣轻轻抚摸着沈月瑶的头发道:“瑶娘,我若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无法安心读书,你知道的。”

  对他来说,他的瑶娘比什么都重要。

  “我也无法安心进考场。”

  听到苏雪衣这样说,沈月瑶就无法隐瞒下去。

  她对了对手指头道:“我在绿藤巷碰到两个死士,跟两个死士动手了。”

  说到这里,她感觉到苏雪衣周身都笼罩一股嗜血的杀意,赶忙道:“你放心,他们已经死了,我没事。”

  “那两个死士是魏川派来杀你的。”

  “这是我从死士身上翻出的令牌,是魏国公府的令牌。”

  “从他们口中我也得知了一件事,那就是魏国公府豢养了很多死士,这些死士还分等级,有的死士武功很高,看样子很危险。”

  沈月瑶想了想,也觉的有些事还是要跟苏雪衣说。

  魏国公府豢养死士,比想象中的危险。

  “你说魏国公府会不会想造反,我审问过那个死士,他对魏国公府一些机密消息都不知晓,也不知道魏国公将免死金牌放在哪里。”

  听着沈月瑶说这些,苏雪衣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又是为了救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瑶娘救他了。

  似乎她总能提前帮他规避危险。

  “所以你知晓了,所以一早才不让我去找表兄?”

  沈月瑶点了点头,在苏雪衣洞若观火的眼神下,她无法撒谎,也舍不得对他撒谎,只能实话实说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苏雪衣温声问道。

  沈月瑶道:“你马上就要科考了,我不想让你分心,也不想让你担心什么,我觉得我能解决这件事。”

  苏雪衣听着这番话,心口一阵窒息感。

  苏雪衣闭了闭眼睛,将心口翻涌的情绪压下去,沙哑着开口道:“傻瓜,你应该告诉我,没有什么事有你重要,科考更没有你重要。”

  “若没有你,若你出什么事,我就算是得了状元,也毫无意义。”

  “你明白吗?”

  傻丫头一点都不明白她对自己有多重要。

  只有苏雪衣自己心里最明白,这种感情有多深。

  看到她受伤,他有多痛。

  一直以来都是瑶娘在保护他啊!

  沈月瑶点头道:“嗯。”

  “接下来的事情你别管,我来处理。”

  “可……”

  沈月瑶刚要说什么,苏雪衣伸手轻轻放在她唇边道:“没有可是,瑶娘,任何事都没有你重要。”

  “更何况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会解决处理,你安心休息养伤。”

  “你先歇息,我做晚饭,一会吃晚饭。”

  沈月瑶本来想做她做饭,但对上苏雪衣深邃的眼眸,只能将话咽回去。

  她知道此刻的苏雪衣看着很好说话,但实际上带着霸道执着的气息。

  不容置疑。

  她能感觉出来,他对自己的在意,他也想保护她。

  就如同她想保护他一样。

  苏雪衣心口翻涌着浓烈的杀意。

  只不过在沈月瑶面前,他克制住了。

  苏雪衣让沈月瑶休息,他去做晚饭。

  但苏雪衣明白,他不会放过魏川,魏川必须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性命的代价。

  还有魏国公府也一样。

  苏雪衣周身都带着黑暗的气息,跟他平日清冷出尘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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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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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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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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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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