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里,大家的习惯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不用点油灯蜡烛。
再说点着油灯蜡烛也不像白天那样亮堂,做事总归有些不方便。
这个点,一般人也不出门。
若是出门,定是有什么急事。
而且听村子里的狗此起彼伏的叫着,就感觉外面声音很大。
苏儿丫赶忙放下手中的小笼包,放下碗,道:“三婶,我出去看看。”
苏雪衣道:“不是我们家门口,应该是隔壁。”
沈月瑶神色一动道:“是周大姐家吗?”
之前做葛根粉的时候,苏雪衣帮忙借了一下周家的木臼,用来捣葛根用。
用了几天送回去的时候,她去送的,给了周氏一小袋子葛根粉,教周氏如何冲泡。
现场冲泡了一碗,周氏喝着连连说好喝,很感激她。
其实沈月瑶知道周氏这人心地不错,是个热心肠的人。
前身刚来柳河村的时候,性子那么恶劣,周氏看不过眼劝说了几句,无非就是让她好好跟苏雪衣过日子。
可前身不听。
后来虐待大宝二宝的时候,周氏看不过眼过来说一两句,偶尔看大宝二宝饿肚子,也会偷偷塞点东西给大宝二宝吃。
那天晚上,刚她穿回来那天,苏雪衣晕过去了,还是周氏来喊了一声。
沈月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冲着这些,周氏有啥事,也该去看一看。
沈月瑶将手上的小笼包吃进嘴里道:“我去看看,要周大姐家有什么事,还能帮上忙。”
苏儿丫道:“我也去看看。”
大宝二宝也好奇的想从凳子上下来,苏雪衣道:“你们好好吃饭。”
他要起身,大宝很懂事的赶忙帮他爹拿拐杖。
苏雪衣拄着拐杖也跟着出去看了。
周氏一家吃饭早,吃过饭都准备歇息了,乍然听到外面砰砰敲门声还吓着了。
“大半夜的怎么外面敲门?”柳诚下地,点上油灯。
周氏道:“别又是我们隔壁苏家的事情,感觉最近沈大妹子不折腾了,知道好好过日子了,难不成又闹出什么事来了,所以叫我们过去看看?”
柳诚和周氏的儿子柳大毛也迷迷糊糊醒来了,自己穿上衣服就要往外走,“娘,外面吵,是不是大宝二宝弟弟挨打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个事情。
以前大宝二宝挨打了,有时候大宝会来敲他们家的门。
柳大毛心疼大宝二宝两个弟弟,但他们娘太坏了,他怕大宝二宝的娘,但,但又怕大宝二宝弟弟被打坏了。
周氏心中纳闷道:“他们拍门不会这么响,出去看看吧。”m.χIùmЬ.CǒM
周氏走出院子,打开街门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站着妹妹周桐还带着女儿周妮。
周氏吓了一跳,“妹妹,你怎么带妮过来了,大半夜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周氏借着月光仔细一看,发现妹妹和外甥女周妮都哭过,尤其周妮的脸还红肿着,看着是一个巴掌印。
周氏火气大,一看这个样子都要炸了。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这个样子,妮,你跟大姨说,是谁打的你,看我不撕烂他的脸。”
周氏看着小姑娘俊俏的脸,如今肿成那个样子了。
周桐哽咽着道:“大姐,说出来让你笑话,是石丁打的,我就不明白他怎么能下那么大的狠手,他打妮儿往死里打,就因为她不是男孩子吗?”
周桐也是太委屈了,心中憋了一口气,带着闺女一口气走出三里路来找她大姐。
爹娘已经去了,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没人能给她做主。
她内心甚至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来找她姐商量一下说说话。
周氏惊呆了,“什么?”
“他一个上门女婿,还敢打妮儿,这可是他亲生女儿,他下的去手?”
“他凭什么,你累死累活的做木匠活,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他就这么对你们。”
“那是你们家,就算是跑也是他跑出来,凭什么这么对你们。”
“不行,我这就跟你去,我看他敢欺负你不。”
周氏气的火气蹭蹭的冒。
“他是不是还打过你?”
周氏问的是周桐。
周桐支支吾吾的没说话。
周妮哭着道:“爹喝了酒,喝酒打娘了,说娘瞧不起他,说我只是个丫头片子,说别人也瞧不起他,说他对不起他死去的爹娘……”
周妮知道自己不该编排爹的不是,可是她不是小孩子了,娘最辛苦,娘为家里付出了那么多,起早贪黑的做木匠活,可爹不心疼不说,还总是数落娘。
爹几乎什么都不做。
她觉得爹跟她小时候不一样了。
周氏要气晕了。
周氏道:“石丁太过分了,当初他给爹做学徒的时候,他说什么的,他难道忘记了?”
“当初是他自己答应的愿意入赘会对你好,要不是爹,他什么都不是。”
沈月瑶和苏二丫出来的时候,正好听了几句。
主要是周氏生气,没忍住,声音也不小,就听到了。
苏二丫愣了下,疑惑道:“三婶,石丁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沈月瑶嘴角动了动,道:“上午我们去东边巷子里转的时候,听到过。”
苏二丫一下子想起来了,“对对,就是在那时候听到了,可当时我们看到他跟一个女的在一起啊,这是怎么回事?”
沈月瑶眼眸危险的眯了眯,看样子事情复杂了。
周氏跟妹妹还在说话,乍然看到沈月瑶和苏二丫。
觉得有点尴尬。
周桐看她姐不说话,回头一看,看到了隔壁的人。
周桐带着歉意的道:“沈妹子,对不起,大晚上的吵到你们了。”
周桐以前来姐姐家,知道隔壁的情况,但吵到人确实是她们不对。
再就是,周桐还接了一单子做小餐车。
又对周妮道:“要有礼貌。”
周妮低声道:“婶婶好。”
虽然沈月瑶年轻,但成亲了的人,也是叫婶婶。
沈月瑶挑了挑眉,高看了一眼周桐。
这人虽然是乡下长大的,但是看着很有教养。
眉眼柔和。
只是当沈月瑶看到小姑娘的样子时,她脸色变了变,她跟镇上见到的那个石丁眉眼挺像,应该不是重名,是父女。
沈月瑶心中有了思量,走上前去道:“周大姐,要是不麻烦的话,一起进屋说说话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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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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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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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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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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