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后面还跟着“别让他死掉”,许轻都要怀疑六师父是不是有什么除了医生之外的副业。
例如,杀手。
那边护士还在给傅予执做检查,许轻在手机上敲下一行字。
【有这些资料还不够,起码要面诊。】
不知为何,这些资料上甚至没有病人信息。
就连那种模拟题上都会随便标个名字,可发到许轻手里这份资料上,病人姓名那一栏,竟然是空的。
冉东灵:【我还有几天才能回国,回去之后我会带你面诊,你最好在我回去之间,给我可行方案。】
可行方案?
许轻打开了手中没有姓名的病历。
任她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病的解决办法。
神经外科的手术在所有的外科手术中算是最难的几种,能比神经外科四级手术还难的,寥寥无几。
像是这种难度高的肿瘤,更是连经验最丰富的医生都不敢保证患者的存活率。
看着发来的片子,许轻预测,不做手术,患者还有最多两个月的活头。
如果上手术台的话,病人死亡率将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高。
许轻正对着手机看各种检查数据以及ct片子的时候,那边护士结束的检查。
“恢复得很好,大约三四天就可以出院了。这段时间伤口千万不要沾水,也不要做剧烈的活动。”
房间里总共有两人,护士说到一半,下意识转向了一旁的许轻。
许轻刚抬起头来,对上的就是护士诚恳的目光,听到的是那句“剧烈的活动”。
她:“......”
护士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涨红了脸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千万不要让伤处用力,不要抬东西,也不要扯东西之类的,总之就是不要剧烈运动。”
护士知道这房间里的患者身份很高,毕竟是被军方亲自安排进来的,她可不想得罪他们。
“这里是单人病房,我们没有那些规矩,你们可以随便做......”
“谢谢你,护士小姐。”
眼看着护士越描越黑,许轻及时开口救她。
护士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病房。
许轻收起收起,走到病床旁边,就对上了傅予执含笑的眼眸。
“笑什么,要不是你非要让我躺在床上,护士哪里会这么慌乱。”
都是傅予执。
护士现在一定觉得他们很饥-渴,医院里都像是连体婴一样,必须要躺在一起。
傅予执没继续闹她。
睡了这么久,早没了睡意。
许轻下楼买饭,和傅予执在一起吃过饭后,她才知道傅予执不是不闹她,而是等吃饱后,才有力气闹她。
吃饱后两人靠在一起看了个电影,时间来到傍晚十一点。
即使刚才睡过三个小时,许轻顾念着傅予执的身体,“你现在要多睡觉,电影什么时候都能看,可身体要是养不好的话,就真的会落下病根。”
傅予执调高了靠背,眸光幽深地望着她。
“睡了四天了,我想洗澡。”
两人不愧是心有灵犀,许轻很快想起了刚才护士小姐的嘱托。
他的伤口,不能沾水。
她轻挑了下眉。
傅予执的意思是,让她给他洗?
“你不脏,我每天都用海绵给你擦身。”
他虽昏迷,可许轻怕他难受,这段时间来一直为他擦身。
本来,这种事情是可以请护工来做的。
可许轻一想到别人看到傅予执的身体,总觉得别扭,反正擦身对于她来说,也不累,就自己做了。
傅予执抿唇笑了。
“既然这段时间你一直为我擦身,那帮我洗澡就没什么可害羞的了吧。”
看着理所当然的男人,许轻腹诽。
这哪里一样。
他昏迷的时候,可不会有任何感觉和反应。
在昏迷时擦身与在清醒时候给他洗澡,完全是两件事!
“我帮你洗上身,其余的,你自己洗。”
他不是要洗澡吗?反正受伤的是手臂,其余地方又没有受伤。
傅予执浅笑着点了下头。
“好。”
等许轻扶着他进了旁边的洗手间,帮他洗澡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
她被他拽进了浴缸里,衣服都浸湿了,紧贴在身体上。温热的水流淌在他们之间,许轻用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与还穿着衣服的她不同的是,傅予执上身衣服尽除,热烘烘的胸膛熨帖着她的掌心。
男人一双黑眸染着难以压抑的欲念,边笑边吻住了她。
“轻轻。”
狭小的单人浴室内,他的嗓音低哑带着回响。
“我来帮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隐没在了她的唇瓣间。
浴缸里,她坐在他腿上,被他肆意妄为地亲吻着。
他受伤的那只手,垂在了一旁的浴缸外。
而另一只手,则搅乱了一池水,到了后面,许轻攀在他的肩膀上细细地喘着气。
雾气蒸腾在浴室中长久不散,朦胧了她的眉眼,熏红了她的两颊。
水面渐渐平静了下来......
......
在浴室胡闹了一阵,最后还是许轻给他洗的全身。
两人虽然什么都没做,但好像又什么都做了。
他换了身病号服,许轻则换了身从家里带来的舒服睡衣。
小夫妻俩重新回到了病床上,傅予执将她揽在怀里。xǐυmь.℃òm
完好的手绕过她的肩膀,有一些没一下地轻抚着她吹干的发丝。
“对了,张晓丽和你老师见面了吗?”
醒来许久,他才想起费了好大劲从那群有组织的黑衣人手中救下的张晓丽。
已经凌晨,许轻眼帘半阖,“这事有点复杂。”
她像是吃饱喝足的小猫咪,软软一团缩在傅予执的怀里,声音里带着股不自觉的鼻音。
“嗯?”
傅予执的手从她的发移到了她的柔软脸颊。
结婚已有半年,他却好像永远碰不够她似的。
除了想和她做那种事情以外,连这种温馨细腻的缱绻,都很有趣。
若是几年前,有人和傅予执说,他有一天会遇到一个姑娘,让他甘愿相拥在床,听着她低低的声音就开心,傅予执一定不会相信。
可现在,他抱着许轻,心中只剩满足。
许轻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张晓丽拒绝和老师团聚,具体是因为什么,我还没来得及问她。”
“今天你醒了,我也有时间去管她了。明天,我要去一趟她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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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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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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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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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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