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从楼上摔下来的伤者,刚才还被云珩狠狠地晃了几下,掐了几下,云绾现在浑身哪哪都疼。
苍天呐!
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以后竟然要在五个黑心哥哥的魔爪下讨生存?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呀!
云绾很想原地哀嚎一声,但瞥见云珩、云弈俩人冷漠至极的眼神后,便打消了这念头。
“那个...哥、哥?你们这么看着绾绾干嘛?”
“绾绾的脸很难看吗?”
云绾心虚得很,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不敢直视他们冰冷的双眸。
云珩和云弈在听到那声‘哥哥’后,当即觉得五雷轰顶,一阵电流从身上淌过。
长这么大,她可没这么好声好气地叫过一声哥哥......
“你抽什么风?”
云珩很不给面子地冷哼了一声。
“就剩你一个人了也还要把这戏演下去?”
云绾汗颜,却也只能讪讪地笑道:“不是,绾绾没有想害哥哥。”
“是苏韵茹要我自己摔下楼梯,再嫁祸给五哥,好让爸爸把五哥赶出去。”
云绾眼中挤出两行泪,一脸的委屈和愤恨。
云弈看直了眼,满眼的不可思议。
可云珩却一点也听不进耳朵里,一把将她拎起来丢出了门口。
“别在我面前白费力气了。”
“我告诉你,没有用!”
“你的任何话,我们都不会听。”
云绾立刻急了,手够不着门把手,就死死地抱着云珩的腿。
“不是这样的!哥哥你听我说...”
“之前是绾绾不对,都是绾绾的错。”
她眼泪扑簌簌的落,一个劲儿的道歉:“绾绾认错!”
“以后绾绾再也不听苏韵茹的话了,只听哥哥的话。”
“哥哥你就原谅绾绾吧?”
她说着还要去拉云珩的袖子,却被他甩到地上。
“这话你也不是第一次说了!”
“有一回你在我的橙汁里放安眠药的时候不也是这样求着我喝的?”
云珩冷漠的看着这个所谓的妹妹,眼里尽是嫌弃。
“你别以为像个狗屁膏药一样贴上来我就会原谅你?”
“你以为几句道歉,我们身上的伤疤就会淡了?”
“你以为哭几句,我的胃就能好起来了?”
云绾被他甩的头重脚轻,心脏像被人狠狠撕扯。
可她却强撑着爬起来,抱着云珩的腿。
“绾绾知道错了,哥哥要是还生气,就打我好了。”
“绾绾再也不告状了。”
“你们是我的亲哥哥,你们才是我最亲的人。”
一句‘最亲的人’,差点让云弈红了眼。
云珩冷哼一声,“你的话,我要是听了,代价可是很重的。”
云珩手上的拳头微微攥紧,那些疼痛不堪的记忆汹涌而来。
他可没忘记,一次次听信云绾的话后是什么后果。
被骗去花园关了三天三夜,等哥哥们找到他时,他早就饿昏了。
被骗着喝了有泻药的牛奶,大量安眠药的橙汁,有老鼠药的糕点......
被送去洗胃的次数多到他都数不过来。
听了云绾的话替她出头打人,最后她一句‘我可没有’就让他挨了一顿又一顿的揍!
云珩扒拉着门,冷眼看着被丢在门口的云绾。
“我们看见你就心口闷得慌,心情差到想打人,你今天就在外面住吧。”
云绾愣住了几秒,一阵寒风吹过,她打了个哆嗦。
风刺啦刺啦地吹着,云绾吸了吸鼻子,按着胸口冷静了好一会儿。
为了活下去,她决定诚心认错,忍受一切来自亲哥的磋磨!
云绾瘪了瘪嘴,道:“哥哥你们放我进去~”
“这外面好冷,绾绾快要冻死了~”
云珩将她丢出的力道极大,一只鞋子落在了屋子里,另一只鞋子飞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边上。
云绾颤抖着爬过去捡起了垃圾桶边的鞋子,穿起了后,又爬回了门边。
她的小手握成拳,轻敲着门哀求道:“五哥你放我进去嘛~”
“刚才绾绾不是推了一把苏韵茹给哥哥出气嘛?绾绾真的没有想陷害哥哥...”
云绾一声声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的云弈心又软了一些。
他看了云珩一眼,叹了口气道:“三哥,要不还是放她进来吧。”
“她这次好像真的不是故意的。”
“大冬天的外面这么冷,呆上半个钟人都冻坏了。”
云珩眉心紧锁,双目满是怒色地盯着云弈,冷冷地道:“小弈你又心软了?”
“她的话十句里面八九句都是假话,你还要信她?”
“你看看你这一身的伤,不都是她害的?”
云珩一把扯过云弈的手,将袖子撸到上臂,满是疤痕的手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云弈看着自己手臂上似波点状的皮肤,不由地抖了抖。
那是他四岁的时候,被云磊用烟头烫伤的疤痕。
都是云绾的告状!
明明那时是云绾自己不小心烫伤了,却向云磊告状说,是他故意烫伤了她。
那种看着皮肤被灼伤,却无处可躲的恐惧,如今想起来他还是怕得很。
可笑的是,他刚才居然还因为她的一句‘哥哥’就心软了?!
他不应该心软的,他就应该亲自出手,真将她推下了楼,叫她摔死了才好......
只有她死了,云家才会安宁,他和哥哥们就再也不用因为她无缘无故的告状而挨打了。xǐυmь.℃òm
“三哥你说的对!”
“以前都是我们太心软,才会一次次上当。”
“最好就叫她冻死在在外面,那我们就报仇了!”
云弈刚软下来的心,此刻如冰封一般冷,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恨意。
好冷啊.....
云绾在门外蜷缩成了蚕蛹状。
“原来院子这么大也不好啊...”
“哪里都是风。”
“妈妈呀...真的好冷哦...”
云绾吸了吸鼻子,喃喃了几句。
云宅大门之外是露天的院子,没有挡风的石墙,也没有遮雨的棚,冷风直往云绾小脸上吹。
谁让她之前做的孽太多了呢?
现在再难受也得咬着牙忍下来了。
“不怕不怕...”
“一会儿就能进去了。”
“再忍忍就好了。”
云绾只能一个劲儿地给自己鼓气,仿佛这样能暖和一些。
她想着两个哥哥只是想要出出气,最多也就是不给她吃饭,过了饭点总还是会放她回去的。
云绾撅着小脚丫,等到了晚上,还是没见人开门。
“这么晚还不给我开门,不会真的要在门口过夜了吧?”
“万一有坏人怎么办?”
“不会给卖掉吧?”
云绾越想越觉得害怕,使尽浑身力气站起身,却觉得有些晕眩。
她用尽力气敲了敲门,回应她的却只有沉默。
“也太狠心了吧...”
“真的不给我进去啊?”
很快就入夜了。
凌晨一两点的时候,云绾只觉得手脚冰凉,身体却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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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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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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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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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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