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两个乞丐而已。
死了就死了。
又不是什么天塌了下来的事情。
她完全不在意,其中一个乞丐的身份,是不是她母亲的儿子。
她虽然是第一次知道母亲还有个遗落在外的儿子,但却对其一点感情都没有。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前几日在李氏酒楼内,和母亲交谈时所讲的话。
...
坐在李氏酒楼二楼上的陈鹿,面色平静的望向吴月离开的背影,停顿了片刻后才平静道。
“她的背影里,有恨意。”
“那股恨意,是针对我的。”
“这...”
大彪有些茫然的迟疑道:“那晚发生的事情,吴月没有看见,在场所有人都统一了口风。”
“吴夫人不敌高太平,被高太平一剑刺死。”
“而高太平被我们生擒。”
“按理来说,我们应该是替她报了杀母之仇的恩人才对,就算不将我们当成恩人,也不能恨我们吧。”
“不应该去恨高太平吗。”m.χIùmЬ.CǒM
“不重要。”
陈鹿端起桌边的凉茶轻抿了一口,抬头欣赏着面前挂在墙上的一幅画,突然笑了起来:“她怎样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刚好需要这么一个人。”
“接下来派人透点口风给她,别让县令知道。”
“让她对我们的恨意更浓一点。”
“一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女人,是比死士更好用的棋子。”
“我们正和县令在合作期,这个时候不太好触他霉头,他不允许我们动吴月,那我们不动就是了。”
“但如果是吴月,自己离家出走的话,跟我们也没关系了吧。”
“...”
站在一旁的大彪,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沉默着没有讲话,不是他不想讲话,而是他完全插不上话。
他讲什么。
怎么接。
鹿爷讲的每一个字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唯独合起来,他就听不懂了。
而待在屋内角落的耗子,看见大彪这副窘境,忍不住内心暗笑了起来。
他一直怀疑。
大彪之所以一直保持这副严肃的面孔,就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智商,这样当听不懂鹿爷话的时候,可以装作一个面色严肃的壮汉。
而不是一个满脸懵逼的农家汉。
就在这时——
小狗子突然从屋外大步走了进来,走到鹿爷耳旁停了下来,低声道:“鹿爷,人来了。”
“嗯,让他进来。”
紧接着,一个裹着长袍的男人,便有些小心谨慎的走了进来,在望见坐在椅子上的鹿爷背影时,急忙止住身子面色恭敬的抱拳道。
“小的李茂国见过鹿爷。”
“嗯。”
陈鹿笑呵呵的转过轮椅,望向站在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坐,这个地方你应该也熟。”
“说来也是愧疚。”
“当时买下你这个酒楼的时候,不清楚你家里正有老人重病卧床,倒是有点乘人之危的意思了,这件事我一直记着呢。”
“不敢不敢。”
李茂国急忙摇头道:“鹿爷这是哪里话,当时家父重病卧床,鹿爷刚好出现,好解了我燃眉之急。”
“而且鹿爷得知此事后,还有专门加了一大笔灵石。”
“这是大恩。”
“何来乘人之危一说,鹿爷可不敢这样讲。”
陈鹿笑着点了点头,示意站在一旁的大彪给李茂国倒上一碗茶水后,才继续道:“令尊现在身体可还好?”
“好多了好多了。”
李茂国急忙起身接过茶水,随后才坐下:“多谢鹿爷的福,家父的身体好的非常快,今日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呢。”
“这可不行。”
陈鹿佯装不满的摇了摇头,偏头望向一旁的大彪:“这天眼看就寒了下来,大病初愈可不敢这么快就下床走动,你去买几匹上好的布料坐几件衣裳,给送过去。”
“往最贵了的买。”
“明白。”
大彪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同时内心暗松了一口气,这种话他就能听明白,如果鹿爷每句话都是这种,那就简直太完美了。
“这这这...”
李茂国有些惶恐的当即便要开口回绝。
“好了。”
陈鹿抬起手在空中虚压了一下:“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我让你没了买卖,原本想着将李氏酒楼还给你的,但我身后这些兄弟也要吃饭,这也是笔不小的灵石。”
“不如这样。”
“我给你们差事。”
“帮我去西北郡,给郡蔚送幅画。”
“事成之后,我给你500枚灵石,如何?”
“这...”
李茂国内心顿时了然,这是要派他去行贿啊。
这件事情虽有风险,但也不算太大的风险。
只是跑个路而已,就赚500枚灵石,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但随后他还是摇了摇头嘶哑道。
“鹿爷,不瞒你说,这500枚灵石,小的确实想要。”
“但小的已经承过鹿爷的情了。”
“这灵石小的要是再拿了,那就真的是给祖上抹黑了。”
“这幅画小的一定送到郡蔚手里,只是这灵石就不要了。”
“还是要的。”
陈鹿挥了挥手,示意大彪将刚才挂在墙上的那幅画用黑布包起来,将其交在李茂国手里:“但是要注意两点。”
“一、无论任何问起,不能说画是我送的,就说是有人将画交在你手里,派你来送给李郡蔚的。”
“你只知道这么多。”
“二、原路去,原路回。”
“不要绕路,从八里县去西北郡,再从西北郡回八里县。”
“做到这两点就可以了。”
“你大可放心去就行,有这么多兄弟在,不会让令尊受委屈的。”
“这...那就谢过鹿爷了。”
李茂国有些感激的抬头望向鹿爷。
500枚灵石,都快盘下他这间铺子了。
仅仅只是送幅画而已。
这明显就是在关照他。
...
在李茂国走后。
站在一旁的耗子有些心痒的开口问道:“那个鹿爷,那幅画就是八里县一个穷书生随手画的,我们刚才下楼几厘碎灵就买了。”
“那书生的章印根本就没多少人见过。”
“拿这种不值钱的画来行贿,是不是...太廉价了一点。”
“呵呵。”
陈鹿忍不住笑呵呵的摇了下头,缓缓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轻声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画不在章,有人则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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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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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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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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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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