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徐经心里头不舒服,但……他邵修齐虽然爱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总不能让自己昧着良心哄抬市价吧?
若是真这么做了,邵修齐晚上都睡不着,这是造孽的事,邵修齐才不干!
……
吃完饭,唐伯虎好说歹说,才劝着徐经跟自己回房……,嗯,两人配合着将画画完。
还真别说,徐经虽然在琴棋书画的造诣上远远不及唐伯虎,但在唐伯虎绘画山水的时候,他总是能提出一些有用的意见。
让唐伯虎的画在极具有浪漫主义的色彩的同时,也能难得的保留一些写实的东西。
比如——
唐伯虎想画一座山,上头光秃秃的就是山,徐经觉得唐伯虎不够写实,得有树或者鹰,再者……还得区分区分到底是矿山还是寻常的石头山,这两者是不一样的,在画中体现的时候,也要区别对待。
唐伯虎觉得有些道理,便采纳了第一个意见,第二个意见……嗯,提的很好,下次不要再提了。
“……”
另一边,邵修齐一边为自己坚持不哄抬物价,守住底线而高兴,一边带着热乎的早饭,亲自送回了婚房中。
吱呀——
门被邵修齐从外打开,抬眼一看,床榻之上居然已经没人了,邵修齐一愣,随后朝着别处一看。
便正好看见了林溪正红着脸,鬼鬼祟祟的在藏着什么东西,一听邵修齐推门进来了,吓得像是一只受惊地兔子,赶忙转身背对邵修齐,低着头快速一捣鼓,将什么东西塞进了怀里。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邵修齐挤进屋子,将手中的早饭放在了桌上,赶忙快步走到林溪身边,扶着后者。
“昨晚你劳累了,应当再歇会的。”
“……”林溪脸色更红了,咬着牙白了一眼邵修齐,在他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挪到了榻边。
“还好意思说?”
“还不是都怪你?”
“啊……”邵修齐满脸尴尬,轻轻咳嗽了几声,“这……这是每一对新婚的夫妇都会经历的事,虽然前头有些疼,但你只要习惯了,就会很……很……嗯。”
邵修齐朝着林溪露出了一个我们都懂的表情。
这让林溪脸上的红晕愈发地娇艳欲滴。
“你放心!”邵修齐将林溪的手猛地从她怀里拉了出来,捧在了手心里,温柔地说道,“以后我会更加温柔的。”
“现在先吃……”
“嗯?这是什么?”邵修齐说到一半住了口,双眼死死盯着从林溪怀里落出来的一块红布,满脸疑惑。
“这是哪来的红布,你揣在怀里干什么?”
与其说是红布,其实……更像是一块红色和深红色混合在一起的不规则布片,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宝贵的样子。
可这布片,现在却在林溪的怀里。
“嗯?”
忽然,邵修齐脑中猛地闪过了一个念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指着那张布片,微微张大了嘴。
“这……这是那个……”
林溪朝邵修齐翻了个白眼,赶忙低下头迅速将红布捡了起来,三两下叠好塞进了怀里。
“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该管的事情你少管!”
“……”
邵修齐点了点头,“咳咳!”轻轻咳嗽了两声,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饭,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个,嗯……吃饭吧!”
“呵呵,吃饭吧!”
“吃点粥,粥温和,对身体好。”
“吃完我带你回娘家。”
“嗯……”
林溪轻轻点了点头,细弱蚊声地‘嗯’了一声。
邵修齐端起了碗,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轻轻一吹,递到了林溪面前,“不烫,快吃吧。”
“我自己来吧。”林溪红着脸。
“我来。”邵修齐脸一绷,强硬道:“你多歇会,你只负责吃就行。”
“可我又不是胳膊……”林溪声音逐渐低下来。
“我可不管那么多,饭都到你跟前了,乖……快吃……”
“唔……”
“……”
明媚的阳光透过大红窗棂散射进来,照在两人的身上,让宽敞的屋子增添了许多温暖的感觉。
也让伯爷府平添了许多许久不见的人气。
……
按照规矩,大婚之后的第二天,新娘子和姑爷是要去拜见娘家的各位亲戚的,当然……再加上过几日便是岁日了,所以,拜见各位长辈亲戚就显得十分合情合理。
但……
尽管邵修齐两世为人,但对拜见亲戚这种事还是心有余悸,保留着一分敬畏和敬而远之。
而且,邵修齐身为伯爷,不管上哪一家拜访,这一家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姿态很低,邵修齐也只能陪着笑,大半天下来,邵修齐脸都要笑得僵住了。
“……”
“呼……终于结束了。”
“可真是累死个人!”
邵修齐摊在房间里的床榻上,浑身无力,身边躺着同样筋疲力尽的林溪,“真是的。”
林溪皱着眉,“都说不吃不吃了,还硬要让你吃两口。”
“每家都吃两口,人都要撑死了。”
“好像在他们家吃了饭,就能代表什么似的。”
“你没事吧?”
“我?”邵修齐摇了摇头,“问题不大,只是……”邵修齐坐了起来,含情脉脉的望着眼前的俊俏新妇,“你如此关心我,让我心中十分感动。”
邵修齐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林溪。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林溪脸色一红,下意识就要后退,可……她的后背是床榻,退?能退到哪里去?
“你……”
“你感动归感动,你可不要乱来啊!”
“我……我还疼着呢!”
“你……”
“唔——”
大下午的,日头未落,一片残阳落在云天之上,逐渐与玉白色的云气缠绵、交织,最终融为了一体。
……
天色向晚,伯府上掌上了灯。
邵修齐伸了个懒腰,给林溪喂完饭后,便起身走出了房间,刚到前庭便迎面遇上了唐伯虎和徐经两人。
邵修齐眉头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咋,五幅画都画完了?”琇書蛧
“对!”
唐伯虎重重点头,满脸期待,“一百零五幅画全都在客房里了,小伯爷……给我俩算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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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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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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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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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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