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稳住心神转念又一想,他在这青县都住了十几年了,也没听说过邵修齐还会写诗写词的!
别说写诗写词了,这小子打小压根就没念过书!琇書網
这小子,八成是在虚张声势!
是诈自己,想要让自己出丑!
他压根就没作出诗词来!
再加上周围人都在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这个时候……自己可不能认怂!
“呵呵……好啊!”张晋钟不愧是伪君子,即便被邵修齐指着鼻子骂了一句‘滚’,也依旧是一副虚伪和煦的表情,不得不说,真的清新脱俗!
“就按小伯爷说的!”
“若是小伯爷做出来的诗词诸位和在下都心服口服,那在下便亲自给小伯爷道歉!”
“不只是道歉。”邵修齐摇了摇头,幽幽的说道:“钟公子别忘了,还得滚出去!”
“行!”张晋钟脸皮一抽,尴尬一笑,“呵呵,就按小伯爷说的!”
“那……”
“小伯爷快将刚才瞬息之间就写好的诗词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吧?”
张晋钟呵呵一笑,急不可耐道。
“好,那便如你所愿!”
邵修齐冷冷看了一眼张晋钟,拿起桌上的宣纸就要念。
“那个……”唐伯虎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小伯爷,这首词能不能让我念?”
“这……属实是兄弟我见猎心喜,心里痒痒!”
“……”
“哼,装腔作势,一个乞丐,也懂诗词?”唐伯虎这句话让周围的举人更不屑了。
诗词还没念,托就来了?
这托还是个乞丐,当真是拙劣!
“行!”邵修齐一怔,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词递给了唐伯虎,“那就有劳伯虎兄了!”
“嗨!”唐伯虎小心翼翼接过宣纸,如获至宝,满是激动,“这算什么有劳?”
“咳咳……”唐伯虎左右看了一眼众人,将他们不屑的眼神尽收眼底,嘴角闪过了一丝不屑,缓缓开口道。
“画堂春。”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
唐伯虎声音落下,余韵却犹在。
这首词字字句句不断在众人脑中回旋,所有人不由自主地竟然感觉到了一丝眩晕!
张晋钟如遭重击,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颤颤巍巍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坐倒在地上。
“这……”
良久,才有人回过神来。
“这首词……虽是写爱情,但却是落落大方,直抒胸臆,妙……真是妙啊!”
“是啊,在下已经不知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词作了!”
“画堂春?”
“此乃画堂春正体,格律全无错漏,上下两阕情感逐渐递进,这水平……”
这人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当称得上是冠绝当世!”
“……”
啪、啪啪——
角落中,那身穿白衣的青年忍不住站起了身,满眼惊讶地望着邵修齐,拍起了巴掌。
“不错!”
“小伯爷这首词妙极,在下心服口服!”
“相信诸位……”
“应该也是心服口服的吧?”
“……”
“明明是天作之合,却不能在一起吗?”与众人的震惊相比,林溪心中虽然也震惊邵修齐的诗词造诣,但更让她情绪波动的却是这首词的内容……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林溪低下了头,面色通红,同时用余光看着面色沉静的邵修齐,心中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地滋味在搅动。
原来……
邵修齐早已将自己当做了经常想念、盼望却不能在一起的人了吗?
天为谁春……
居然说得不到自己,连每年春日到来都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原来……邵修齐对自己的感情已经如此强烈了吗,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
林溪的心有些乱,想到之前相遇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再想到邵修齐杵着拐也要来抢绣球……
忽然,她的心中,一切的纠结全部消失了!
她的心情忽然变得轻快,甜蜜了起来!
能为自己做如此多的事情,不惜得罪世间一切,不惜付出一切,他……真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今日,竟还在这所有人面前,作出这样一首妙诀的词来向自己表达心迹,不知不觉,林溪看着邵修齐的目光变得温和了起来,柔软了起来。
化为了一汪春水。
“……”
“嗯?”
邵修齐偶然间一回头,便刚好和林溪四目相对。
见到后者面色酡红,看着自己的一双眸子如同黑松白鹿一般,散发着温润的湛然光芒。
一愣之下,顿时也朝着林溪回应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心道。
行,看来大家都是识货的,要不然河间府第一才女怎么会如此激动,脸都红了!
嗯,那这首词应该能让大家满意,让张晋钟那个苍蝇闭嘴了吧?
嘿,毕竟是纳兰性德的词,打你们,还不跟大炮打蚊子一样?
“……”
“你……你又是何人?”
“你……”张晋钟脸色惨白,双拳紧握,一看居然有人越殂代疱,说大家应该都心服口服,张晋钟立刻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没跳起来,“凭你也配代表我们心服口服?”
白衣青年不屑一笑,不置可否。
“诶?”
“这……这位公子,敢问可是赵取哲,赵解元?”
忽然,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众人都朝着白衣青年看了过去!
“嘶!”
一看之下,大部分人也都认出了赵取哲!
“这可不就是赵解元吗?”
“他今日也来了?”
“嘶……我在赵解元身边坐了这么久,居然没认出来,真是有眼无珠……”
“正是在下。”
赵取哲谦逊一笑,朝着众人回礼。
“……既然连赵解元都心服口服了,我等还有什么好嘴硬的?”
“说得对!”
“小伯爷这首词写的的确是极好,我服了!”
“我也服了……”
“我服,这种词,我一辈子都写不出来!”
“……”
听着周围传来一道道承认的声音,再看着赵取哲一身白衣,望着自己嘲讽的眼神,张晋钟浑身如坠冰窟,身形摇摇欲坠。
“君子坦荡,不如便是不如,这首词诸位都心服口服。”
“张公子,连赵解元都服了,就你不服?”
“难道你还要耍赖不成?”
唐伯虎冷眼望着张晋钟,朗声不屑道。
被邵修齐指着鼻子骂伪君子也就算了,被赵取哲压一头他也忍了,邵修齐一首词让他心服口服他也认了,可……
什么时候,一个乞丐也能对他指指点点了?
张晋钟红了眼睛,似乎是找到了发泄口。
伸手一指唐伯虎,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谦谦君子风度,怒喝道:“你一个乞丐,又算是什么东西?”
“你也敢说本公子?”
“你也敢鉴赏诗词,你懂诗词吗?”
唐伯虎一怔,随后笑了。
朝着四面众人一拱手,淡淡道:“不才,在下乃苏州府吴县,唐寅!”
“诗词一道,略懂!”
噗通!
张晋钟再也把持不住,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
(注:唐伯虎在弘治十一年才是应天府会试第一,现在还没参加录科考试呢。别杠,谁杠我囊死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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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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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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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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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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