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去,二人就看到风铃背对着她蹲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昨天晚上的衣服了,再联想到被他们抓到的方怡的话,二人对视一眼,最后黎卿上前。
她走过去,弯腰拍了拍风铃。
“风铃,你……没事吧?”
正无聊的蹲在地上戳着蚂蚁玩的风铃回头,仰起头看向她。
她眼睛红红的,脖子上都是斑驳的痕迹,唇角也是很明显被咬破的,瞬间,黎卿和夙染都对她心疼了起来。
“对不……”
“黎卿夙染你两怎么才回来?我都快无聊死了,你们再不回来小蚂蚁都要被我戳完了。”
风铃一开口,声音沙哑,可是说出口的话却让夙染和黎卿一愣,二人朝她的手看过去,就看到她手上拿着根小棍子,而地上是好几只蚂蚁的尸体……
而且听风铃的语气不像是经历了什么受不住的事情的。
黎卿想,这里的女子最重名节,大概是因为风铃是江湖中人,所以才放开许多,要么就是被重重的打击到了。
“风铃你昨天晚上……没事吧?”
为了测试一下风铃到底是真的没有什么想法还是被打击到了,黎卿开口问道。
她注意到自己说完后,风铃的小脸立马变得红了起来。
风铃有些别扭的低下头,低声嘀咕着:“你们都知道了?”
闻言,黎卿刚想安慰她,只是话未说出口就听到风铃继续开口。
“昨天晚上我和芷辰我们……”
风铃想表达自己和芷辰发生了关系,可是又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最后支支吾吾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和芷辰?”
夙染开口,风铃抬头看着他,楞楞的点点头。
“所以昨天晚上欺负你的那个人是芷辰那混蛋?”
夙染的第一反应就是芷辰和方怡联手欺负风铃,若不是风铃开口解释,他估计都要去找芷辰给风铃报仇了。
“也不是,是我……哎呀,就是昨天我不是被人给算计了嘛,然后我就跑到离芷辰的住处不远的巷子里面,就遇到了他出来找我,然后我就……”
“反正我是被人算计了,不是故意占他便宜的。”
风铃说到最后还不忘倔强的补一句,然后理不直气不壮的看了黎卿一眼又看夙染一眼,这两人一个像她姐,一个像她爹,都忒可怕。
黎卿和夙染对视了一眼,纷纷嘴角抽搐。
“合着我们找了你一晚上,你却跟芷辰风花雪夜去了呗。”
黎卿起身,开口说完之后就懒得搭理风铃了,反正风铃这模样看着像是她占了便宜,芷辰吃了亏一样。
她回去补觉都比在这里“安慰”风铃强。
“我不是我没有……”
“瞅你这点出息,前段时间不是口口声声和芷辰划清界线了吗?你知道你这种人在公子口中叫什么吗?恋爱脑。”
夙染指着蹲在地上的风铃指责,指责完将她从地上逮了起来。
“干嘛?”
风铃警惕的看着他,夙染无语:“去找公子给你开副避子汤,不然有的你后悔。”
闻言,风铃才反应过来,不用夙染带她去,她自己就朝黎卿的房间跑去了。
“黎卿我……”
“拿去,不谢。”
风铃进去话还没说出口,黎卿已经将一张药方递给了她,并附加了一句:“时间长了,不敢保证有用。”
风铃脸色泛红,没好意思和黎卿讨论这个话题。
她发现黎卿真是个神人,什么都懂,提起房事这方面的事情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淡定的要命。
“我走了拜拜。”
她拿着药方转身离开,黎卿眸色深沉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看向门口的夙染。
“让人看着她和芷辰,看看他们二人最近到底是真的在谈情说爱还是在做什么。”
“公子可是怀疑什么?”
夙染不解,就风铃这傻乎乎的样子,能干嘛?
“照做就是了,我担心她这个样子只是装出来的,毕竟……”黎卿看向夙染,“风城被屠的时候,你是陪着她过来的。”
闻言,夙染方才反应过来,黎卿是担心风铃背着他们偷偷报仇。
风城被屠的时候,他是看着风铃变化的,这么短的时间内,风铃真的能走出来吗?
夙染细细想来,觉得大半被黎卿猜中了。
“走吧,去地牢找那位玩玩。”
黎卿转动手上的毛笔,率先朝地牢的方向走去。
地牢里面,方怡身上的黑色斗篷都还没来得及换下,如今整个人狼狈的被绑在木桩上,被污水浸泡着。
听到有人开锁,她抬起头来看着门口,当看到来人时,方怡脸上的表情瞬间精彩了起来。
“方怡,别来无恙。”
黎卿手上还拿着那支毛笔,无聊的转动着,上面的墨水已经被她一路走来甩干了。wWW.ΧìǔΜЬ.CǒΜ
黎卿慵懒的走过去,坐在狱卒准备好的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斜靠着,看向狼狈的方怡。
“黎卿?怎么是你?”
方怡想到抓她进来的人会是黎卿,但真正见到黎卿的人时,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怎么不能是我?或者你想是谁?芷辰?还是赵家的人?”
黎卿唇角带笑,全然看不出情绪,若是只看她的表情,会以为她在跟朋友交谈。
“就为了风铃你把我抓到这儿来?”
方怡的话让黎卿唇角弧度更大,她看向方怡挑了一下眉,“不然呢,难不成我是因为对你有意思才将你抓进来的?”
她笑着,可是方怡感觉她的笑让她浑身冰冷。
“方怡,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黎卿起身,步伐懒散的从地面上向水中走去,污水上都有木桩供人走过去,她看似不经意,却走得稳稳当当,几步便到了方怡的面前。
她的靠近让方怡止不住的提高警惕,可就算她不被绑起来都不是黎卿的对手,更何况她如今被五花大绑,根本就动弹不得。
站在木桩上面的黎卿要比她高处整个两个头,所以她只能仰视着黎卿。
浓厚的压迫感让方怡有些窒息。
“你想做什么?”
她有些害怕的开口,黎卿却不以为意,转动着手中的毛笔,百无聊赖的样子让人恨得牙痒痒。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但我不介意告诉你我的答案。”
她弯腰,与方怡平视,“除了叛徒之外,我最讨厌的人便是嫉妒心强的人,更是因为自己的嫉妒心想要毁了别人的人,还有就是欺辱女子的人,你猜你占了哪些?”
方怡咽了一下唾沫,她都占了,“所以呢?那又如何?”
“如何?不如何,我讨厌的人自然有我对待的方式。”
黎卿脸上淡淡的笑意,但下一刻她手上的毛笔忽然就变了一个方向,狠狠的抽向方怡的一边脸。
瞬间,方怡那张算得上好看的脸上出了一道血痕,她整个人痛的颤抖了起来。
“黎卿你……”
方怡话未说完另外一边脸上又被抽了一笔,两条血痕就像是印在上面的一样,形成了对称。
“这下看着好看多了。”
黎卿挑眉,看着自己打出来的“手”工艺品,觉得很不错。
方怡敢怒不敢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眼泪横流。
“你不是喜欢玩刺激吗?小染,给方小姐上点刺激的。”
黎卿直起身子吩咐道,下一刻方怡就看到夙染手提了一个麻袋往水边走,麻袋里面不停的动着,像是装了什么活的动物。
“那……那是什么?”
方怡有些害怕了,仰头看向黎卿。
黎卿莞尔一笑:“别着急,你看看不就知道是什么了?”
她说话的时间方怡已经知道夙染手中的麻袋里面装着的东西是什么了。
“蛇……是蛇……不、不可以放蛇。”
方怡崩溃的大叫,夙染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将一整麻袋的水蛇都倒进了水里。
方怡已经被吓的花容失色了,可偏偏黎卿给她的惩罚远远不止于此,她拿出一瓶药剂打开,从方怡的头顶淋下。
方怡身上瞬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她惊慌失措的抬头看向黎卿:“你……你倒了什么在我身上?”
“水牢这么大,不弄点特殊味道,那群小东西怎么知道往哪里钻?”
黎卿的语气就像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话中意思却让方怡吓得晕死过去。
“没意思。”
黎卿转身走出水的范围,她不怕蛇,但讨厌蛇身上那股子冷血的触感。
“也就你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走出去后,她挑眉看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往水里到蛇的夙染开口。
“跟你学的。”
夙染毫不客气的回答。
黎卿不予置否,从第一眼看到夙染,她就觉得这小子可塑性很强。
“折腾完了就送去给芷辰,让他自己处理。”
黎卿说完离开了地牢,夙染懂她的意思,风铃险些就被毁了,若是这样芷辰都还要包庇方怡这个女人,那芷辰就配不上得到风铃。
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方怡,夙染颇有些晦气的转身离开,也不知道风铃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和这种女人喜欢的男人纠缠不清。
“公子这是黎姑娘派人送来的,说是务必等您回来再打开。”
芷辰回到自己住处还没来得及换件衣服,就被暗卫叫去了大厅。
闻言,他看向地上的麻袋,示意暗卫打开:“打开。”
“是。”
暗卫拔出长剑,利落的将麻袋划开,露出一身狼狈的女人来。
第一眼,芷辰甚至没有认出来是方怡,她身上除了一件桃红色的肚兜外,浑身上下再没有一块遮羞布,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还有看不出是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勒痕。
看清她的脸后,芷辰拧眉,心中却无任何怜惜之意。
能混到如今这个地步,是方怡自找的。
“公子,这里还有黎姑娘的亲笔书信。”
暗卫上前,将一封信交给芷辰。
信中没有多说什么,黎卿只是将昨天晚上方怡为风铃准备的计划悉数告知,至于别的她一句不提。
芷辰看完后将手中的书信拧成了一团,眸中恨不得喷火,想到若是昨天晚上风铃没有从方怡手上逃跑,风铃后面的遭遇,想到若是风铃跑出去后若是没有遇到他……
“把她弄醒。”
芷辰冷声开口,原本想维护方怡作为一个女子最后一丝尊严的心,现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
暗卫拿来水,毫无怜香惜玉的泼在方怡身上,原本昏迷的方怡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芷辰后,瞬间宛如找到了救星。
“阿辰救我,黎卿她要杀我,她要杀我。”
方怡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情况,直到她朝芷辰的方向爬了两步,方觉身上冰凉一片。
她低头一看,瞬间花容失色,大叫了起来。
“啊~”
她拼命的拉麻袋想要遮住自己的身体,可是麻袋上的味道让她想起来这是那个装水蛇的麻袋,甚至上面还能看到一些脱落的鳞片。
瞬间,方怡胃部一阵翻滚,她捂着嘴巴干呕了一下,可是连手上都是蛇的味道。
她胃部更加的难受了起来,求助的看向芷辰。
“阿辰救救我。”
芷辰终究是忍不住,冷眼看向暗卫,“给她遮住身子。”
“是。”
暗卫离开,片刻后拿了一件披风回来,扔在方怡身上。
方怡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快速的用披风裹住了身子,这才连滚带爬的跑到芷辰脚边,想伸手抓芷辰的衣服,却被芷辰无情的踢开。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方怡被踢倒在地,她不可置信的瞪着芷辰,不敢相信芷辰会对她做出这样粗鲁的动作。
“阿辰你……”
“我什么?方怡,我是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动风铃?”
芷辰眼神冷冷的看向方怡,平日里的风流公子气息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杀意。
“我……我没有……”
方怡下意识的想要反驳,芷辰却厉声开口:“没有?方怡你当我是傻子吗?”
“阿、阿辰我……我只是太爱你了,而且我只是想要一份安稳的生活,所以我才会……”
听着她无力的辩白,芷辰气笑了,他开口:“太爱我会背叛我?太爱我会为了权势爬上别人的床?你到底是爱我的地位,还是爱我的人方怡你比谁都清楚。”
不等方怡辩解,芷辰继续开口,“看在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这次我不会杀你,但既然你如此缺男人,又怕遇到赵都那种会伤害你的男人,我就好好帮你找一个好夫婿。”
“不……不要,我不要嫁,我这辈子非你不嫁阿辰,你不能把我给别人。”
方怡拼命的摇头,她不要嫁人,不要。
“来人,带她下去,不到大婚之日,不许她离开房间半步。”
“是。”
既然方怡想要安稳的生活,他就帮她找一个安稳、又能不让她害死的人。
“公子,芷辰将那个女人嫁给了云洲洲捕,听说那个洲捕之前因为玩了太多女人废了,现在没有女子愿意下嫁给他,所以贴出名帖说谁愿意嫁给他,他就对那女子好一辈子,这辈子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绝无第三者。”
“噗~”
听完夙染的话,黎卿一口茶喷了出来,她也不知道是笑芷辰的损还是笑方怡的下场还是笑那个云洲洲捕。
“啧啧啧,多少女人羡慕不来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啊,便宜她了。”
她摇摇头,啧啧称奇。
夙染撇撇嘴,这样的羡慕,人家估计宁可不要。
“不过这两人顶配,一人玩太多女人给自己玩废,一人人尽可夫,看不出来芷辰这小子还挺会点鸳鸯谱……”
夙染无语,不想搭黎卿的话,损还是他家公子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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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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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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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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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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