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没有错过江离眼底,一闪而逝的憎恶与抗拒。
在此之前,江离虽不回应他,但也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楚寒心口一窒,“跟苏哲见了一面就开始排斥我了。”
江离心中滋生出一丝怒意,“我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扯上旁人?”
楚寒盯着她愠怒的脸,心下发沉,“说到他,心里难受了?”
江离始终不懂楚寒是何心态,前后反差之大,眼神中充满阴郁。
总是一副受伤的表情,好似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江离甚至曾一度怀疑,楚寒是不是人格分裂。
江离的不说话,在楚寒看来便是默认。
楚寒薄唇轻扯,掀出一抹嘲弄,“那个伪君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心心念念。”
江离心底的怒火被激发出来,“楚寒,你到底想闹哪样?”
楚寒语气坚定近乎偏执,“江离,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休想从我身边离开。”
江离心脏猛地缩了缩,推开楚寒,“你特么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是有病,被你逼出病来了。”
楚寒抬起江离的下巴,不给她躲开的机会,惩罚性的吻向她的唇。
他的吻霸道而强势,似乎又带着某种不安的情绪。
江离想到那些不堪的画面,一种屈辱感蔓延,抬手,不假思索的扇了出去。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楚寒舌尖抵着嘴角,偏头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江离深吸气,抬眸与楚寒对视,眼中只剩下冷意,“你这张嘴,吻过多少女人?”
淡漠的表情和刻薄的话,比刀锋来得还要伤人。
楚寒松开江离,一脸挫败,嗓音似嗔似怨似诉,“你宁愿信他,却从不信我,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以前那样用心看一看我。”
江离看他满是受伤的脸,心里莫名泛堵,整理了下衣服,快速逃离让她窒息的空间。
楚寒靠在墙壁上,缓缓抽烟,身上如针扎般的疼,不及心中的半分。
抽完烟,楚寒出门见陆晟等在门口,吩咐,“去给太太送几瓶酒过去助兴。”
陆晟瞄了眼楚寒脸上鲜红的五指印,飞快的低下头,“是。”
助兴?
确定不是扫兴?
陆晟离开后,楚寒往包间方向走,转过拐角,便听见江离温柔缱绻的声音。
“你等我,我会想办法,尽快跟他离婚。”
楚寒闻言身形一晃,撑在墙壁上,脸色惨白如纸,痛苦,不甘,愤怒交织成一片。
他往前迈出几步,最终没能走出去,跟她面对面。
良久。
正当楚寒准备离开之际,身侧传来苏哲幸灾乐祸的声音,“想不到,五年过去了,你连一丝进展都没有。”
苏哲目光落在楚寒脸上,笑意更甚,“滋味如何?”
楚寒凝神,痞笑,“夫妻间的情趣,外人怎么会懂。”
苏哲语出讥讽,“情趣?只怕是阿离不愿意让你碰吧!”
楚寒神情慵懒不变,微微震荡的瞳眸,稍泄了他几分真实的情绪,“你怕是眼神不好。”
说话时。
楚寒大方的把脸扬起来,给苏哲看,“老婆,刚挠的,你不是不知道,我们从小打到大。”
尽管楚寒掩饰的很好,苏哲没有错过他眼中那丝隐晦。
苏哲靠近低声道:“五年前我就说过,你永远赢不了我,人和心你一样都不占。”
楚寒姿态桀骜,“她现在是我老婆,外人都要称呼她一声......楚太太。”
苏哲诡谲一笑,“我等着看你们离婚。”
楚寒心中波涛汹涌,面上不显山水,“你等着我跟离离的孩子,叫你叔叔。”
苏哲面上儒雅的表情差点挂不住,“看谁笑到最后。”
楚寒在苏哲走后,忍无可忍一拳狠狠砸在墙上。ωωω.χΙυΜЬ.Cǒm
江离回到包厢,脸色不太好看。
奚悦视线落在她红肿的唇上,低声咬耳朵,“怎么了?”
江离气息不畅,“出门遇到狗。”
奚悦逗笑,“那只狗......咬你了?”
江离:“......”
咬?
特么这个字还真形象。
白瞎了外面那么多女人,亲个嘴跟咬人似的。
江离脑中忽有什么闪过,来不及捕捉便被打断。
奚悦饶有兴趣的问:“哪只狗啊?”
话音刚落。
包间门被推开,酒店经理领着服务员,端着托盘进门。
酒店经理走到江离面前,恭敬的把酒放在餐桌上。
“楚太太,楚总吩咐给您送酒过来助兴,如果还有其他需要,您随时吩咐。”
江离礼貌应声,“多谢!”
酒店经理回笑,“楚太太,客气了。”
包厢内其他人见状,面面相觑,形色各异。
大家都是同所学校的校友,基本上都认识江离与楚寒。
对于夫妻俩的传言,多多少少都有些耳闻。
塑料夫妻,各玩各的。
可这桌上的酒,随便一瓶都够某些人一年的工资。
看似送酒。
其背后的用意,不排除撑场面和高调宣誓主权。
奚悦纳闷的说:“其实我很好奇,你们俩偷偷摸摸领的证......”
江离打断,纠正,“光明正大的。”
奚悦:“......”
这是重点吗?
奚悦继续,“除了江楚两家以外,没有人知道你们领证的事,大可以隐婚,可楚寒为何手戴婚戒,逢人就承认已婚的事实,并且还很刻意?”
江离讶然,内心触动,竟有些回答不上来。
奚悦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姐妹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是否在意一个人,是可以从眼神和细节中感受到的。
江离蓦地回想起,楚寒刚才说过的话。
【用心看一看我】
当时他的神态举止,都不像是即兴而起,随口说出来的话。
反而给人一种,用情至深的错觉。
可是那些照片又作何解释。
江离思绪纷乱的时候,苏哲和余潞先后回到包间。
苏哲看到桌上的酒,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先前一直谈笑风生的余潞,也显得安静不少。
一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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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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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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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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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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