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去暗室。”
车子七弯八绕,开进了一栋僻静的别墅。
楚子瑜见楚寒进门,拧眉,“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楚寒面色阴沉如水,“人呢?”
楚子瑜不放心地提醒,“在底下,你别冲动。”
楚寒声线肃冷,“嗯。”
昏暗的房间内,充斥着浓重的铁锈味,给人一种阴森的压迫感。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群人,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楚寒抄起案桌上的铁棍,掂了掂,走到刀疤男跟前,二话不说,就是几闷棍。
骨头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室内惨叫声连连。
楚寒踩在刀疤男肩膀上,他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顿时鲜血直流。
“咔哧。”
楚寒一脚踩折了刀疤男的肩膀,“滋味怎么样?”
刀疤男五官扭曲,疼到说不出话来。
楚寒丢掉铁棍,点了根烟咬着唇间,整个人沉兀得可怕,“开枪的人呢?”
不一会。
两个保镖拎着一个,浑身滴水的男人过来,“楚总,人带来了。”
楚寒从工具中挑了把削薄的小刀,“你开的枪?”
男人呸了一声,“是老子开的。”
楚寒转动手里的刀,刀锋上映照出一双堪比刀光的冷眸,“谁派你来的。”
男人死猪不怕开水烫,“老子只管拿钱办事。”
楚寒忽地一本正经地问,“吃过水煮鱼吗?”
男人不明所以,没有贸然接话。
楚寒指腹刮过刀锋,“这把刀刮的肉片,一定比你吃过的水煮鱼还要薄。”
平平淡淡的嗓音,却让听得的人毛骨悚然。
男人望着刀,背脊一阵发麻。
躺在地上的一帮人,噤若寒蝉,胆战心惊的盯着楚寒。
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吃鱼,尤其是鱼片。
楚寒走过去,刀尖贴着他颈动脉,不轻不重地来回摆弄,“想先从哪里开始?肩膀还是腿?保证在你咽气前,一片片刮完。”
男人吓得魂不附体,“我们拿钱办事,买主只有老大知道,据说对方花了大价钱。”
楚寒丢掉刀,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留一口气,交给警察。”
楚子瑜:“放心,绝对不会留两口气。”
从暗室出来,楚寒站在车边抽烟,烟火明明灭灭,烟雾后冷峻的脸上满是郁色。
想到之前的场景。
心口便针扎般难受,落在她肩上的每一针,仿佛都扎在他身上,痛心入骨。
只恨不能替他。
抽完烟,仰头望了眼天空,空中半月皎洁,低喃,“又快月圆了......”
回到公寓。
楚寒踏进卧室,还未开灯便听到细碎的呜咽声,痛苦而压抑。
楚寒面色骤变,开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将人捞进了怀里。
江离身上滚烫,整个人迷迷糊糊,嘴里一直呢喃着不要。
楚寒抱着江离迈步进浴室,放了水,避开伤口坐在浴缸里,轻抚江离的背脊,柔声在她耳边轻哄,“乖,别怕,我在。”
江离像是陷入噩梦中,身体颤抖,张嘴咬住自己的手臂撕扯。
楚寒眼眶通红,抽出她手握在手心里,与她十指紧扣,“没事了,都过去了。”
薄唇落在她额头,从上一路向下,细细描绘,极尽温柔缠绵。
直到江离渐渐平复,楚寒将人抱出来,动作娴熟的给换衣服。
看样子,俨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而此时江离背后的肌肤上,呈现出一朵形态奇特的玫瑰花纹身。
楚寒倒是没有太意外,他不止一次在江离身上见到过。
平时肤色如常,看不出痕迹,一旦受到刺激或者饮酒就会变得明显。
换好衣服后,楚寒将之前医生给的药喂进她嘴里。
江离吃完药,沉沉地睡了过去。
楚寒收拾妥当后,在江离身边躺下,宠溺地捏了捏江离鼻头,“你也就这个时候老实一点。”
他大手穿过她后颈,将她拥入怀里,清润的眸子紧锁着身侧的人,眸内柔情缱绻。
不久后。
屋内响起两道均匀的呼吸声,相互交融,静谧和谐。
“王八蛋,你怎么在我床上。”
伴随着怒骂声,卧室里‘砰’的一声响,干脆中带着几分沉闷,唤醒沉睡的清晨。
楚寒坐在地上,捂着侧脸,透过指缝隐约可见鲜红的印记,“手真他妈重。”
江离耸动了下被牵扯痛的伤口,往被子里缩了缩,“谁让你爬上我的床的。”
早上一睁眼,腰上莫名多出一只爪子。
还有比这更惊悚的吗?
楚寒揉着脸颊爬起来,“睡了老子就翻脸不认人。”
江离下意识接话,“我什么时候睡......”
呸。
被带偏了。
楚寒幽怨地凝着江离,“昨晚明明是你把我拽上床的,睡醒就不认账。”
江离眼神默凉,“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的脸呢?”
楚寒指了指床下,“刚刚不是被你踹到地上了吗?”
江离:“......”
说话的功夫,某人凭借一张刀枪不入的脸,又爬上了床。
江离拿脚踹他,“滚下去。”
楚寒头埋进枕头里,“不好,这里舒服。”
接着江离发现更加惊悚的,“我的衣服谁换的?”
楚寒似笑非笑,“你还想让谁换。”
江离整个人都不好了,拿枕头往他身上招呼,“楚寒,你个狗。”
楚寒勾唇,低声嘟囔,“又不是没看过。”
江离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谁允许脱我的衣服了。”
楚寒理所应当地道:“我是你结婚证上的老公,帮你换衣服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江离抬手往他脸上招呼,“我让你分分钟变成挂在墙上的老公。”
楚寒握住她手腕,制止她乱动,“好了伤疤忘了疼,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江离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怎么进来的?”
昨晚她明明看着他出的房间。
楚寒眼神飘忽不定,“开门进来的。”
“开门进来的,你怎么知道......”
等等。
江离回忆起昨天开门之际,楚寒抱着她站得离门很远,后来她报密码,医生开的门。
当时他故意的?
细思极恐。
江离气的不轻,“说你是狗,简直是对狗的侮辱。”
楚寒长臂一捞,把江离拉进了怀里。
身体紧密相贴的瞬间,两人皆是一震。
灼热的体温隔着轻薄的面料传递,彼此都能清晰感受到,暧昧的气氛在静谧的室内攀升。
楚寒眸色暗了暗,喉结滑动,倏地俯身吻在江离的唇上。m.xiumb.com
薄唇贴上来的刹那,江离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忘了作何反应。
男人的吻技很生疏,带着极重的占有欲,压着她的唇不留一丝缝隙。
不像是在吻她,更像是在咬她。
直到微凉的舌尖往里探,江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做了什么。
他吻了她。
她的初吻。
江离震荡的水眸中,带着不知所措,慌乱地去推楚寒。
男女实力悬殊,反倒被楚寒扣住五指死死压在床上。
微润的呼吸在鼻尖萦绕,吻越深,楚寒气息变得不稳。
晨火被点燃,室内气氛逐渐升温。
眼看就要水到渠成,客厅里突然传来急促的门铃声。
两人俱是一惊。
楚寒不小心咬在江离的唇上,顿时铁锈味蔓延在两人嘴里蔓延。
江离猛地推开身上的人,翻身下床,迅速整理衣服冲出卧室,背影看起来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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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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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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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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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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