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女儿。
全家人都很高兴,尤其是江允,在抱着那个小孩儿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小女孩皱皱巴巴的,在潺潺看来怎么看怎么丑,看了两眼就叹气了三回,可是江允却抱着不愿意撒手。
江允将女儿抱到潺潺的面前,潺潺咧了咧嘴,浑身汗湿,虚弱的不行了还不忘嫌弃:“她好丑啊。”
江允道:“孩童刚出生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长开了就好了。”
潺潺扁扁嘴:“可是她还是好丑。”
乔岁看了一眼江允怀里的小宝宝,安慰潺潺道:“别难过了,你刚出生的时候可比这丑多了。”
潺潺一噎。
乔岁道:“当时差点就把你爹丑哭了。”
潺潺的嘴长成了个o形,似乎是不敢相信。
乔岁忍不住笑了:“都当娘的人了,怎么什么话都信啊。”琇書蛧
潺潺深吸一口气,想生气,结果扯到伤口了,倒吸一口凉气,一头的冷汗。
晏暮寒皱了皱眉:“你都当外婆的人,怎么还骗孩子玩?”
乔岁怔了怔,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一旁的稳婆神色惊异。
不是,这一家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一直以为这位姑娘是生产的姑娘的姐姐,旁边那位是姐夫,可这样听来这两位竟然是她的双亲啊。
哪有人的孩子都有了孩子,还会这样的年轻的?
虽然这位生产的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但也绝不是那种很小的姑娘,看着怎么说也有十七八了,她的父母看着却只有二十来岁?
而且,她那夫君,长得虽然英俊,但看起来未免也太凶神恶煞了,孩子外婆不就是逗了孩子娘一句,便被她
“怎么了吗,李婆婆?”
乔岁注意到了稳婆惊异的神情,笑着问道。
李婆婆马上回过了神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二位当真是太年轻了。”
乔岁一脸羞涩地道:“嗐,我们两个啊,是娃娃亲,从小就在一块儿长大,我原来是我相公家里的童养媳来着,咱们呀就是生孩子生得太早了,现在看咱们,是有些和寻常孩子的父母年轻了些是吧,这些年啊,不少人都觉得奇怪呢。”
李婆婆惊叹:“不曾想如二位这般富裕的家庭,也会有童养媳。”
乔岁垂眸,无奈叹息:“可不是嘛,当初就是他们家算命,说我的八字旺夫,所以从我爹娘手里把我买来了。”
李婆婆干笑道:“您如今日子过得也极好,这边好了,您夫君,也也……呵呵呵,至少,丰衣足食……”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稳婆,不该说这么多的,可是看着孩子她外婆虽然面上体面,但似乎过得并不好。
乔岁走到了她的身边,小声道:“其实这都是表面功夫,只是当初算命的说了,他们家必须锦衣玉食地养着我,才能保家中荣华富贵,虽然我外头看着光鲜亮丽,可,可……”
说着,不忘抹泪。
晏暮寒幽幽道:“说什么呢,外头的衣服都洗了没有?还愣着干什么,让你看看孩子已经很不错了,该知足了吧?”
稳婆被他吓了一跳,两条腿都在哆嗦,向江允交代了一番细则之后,领了赏钱就告退了。
乔岁看她一脸惶恐离开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是不是演得太过了,吓到人家了。”
晏暮寒扶额:“你还知道。”
江允:“……”
他简直是叹为观止。
潺潺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戏精娘亲。
乔岁抱着小姑娘看了许久,问江允:“这孩子叫什么名字,你们想好了吗?”
江允应了一声:“她叫江漩,小名滢滢。”
乔岁挑眉,江允解释道:“江漩,漩是回旋的水流,滢滢,晶莹,清澈貌。”
“一听就是潺潺和你的孩子。”
江允弯了弯唇。
乔岁照看了江漩许久,等到天完全黑了才离开。
潺潺已经累得睡了过去,江允还抱着孩子,小小的一个,生怕她摔了或者碰到,一整晚上连眼睛都没有闭上。
等潺潺再次睡醒的时候,才看见他满脸疲惫的样子,潺潺吓了一跳。
问他:“你一整晚都没有睡吗?”
江允笑道:“我看着滢滢就好,我不累。”
潺潺:“……”
还是等乔岁再来时,把小滢滢带去,江允才终于肯小睡一会儿。
乔岁忍不住看向晏暮寒道:“江允真的很爱孩子,也太夸张了吧。”
晏暮寒垂眸,看着眼前小小的小丫头,想起很多年前,潺潺也只有这么大,躺在他的怀里,后来再长大了一点,睡觉还会流着口水。
他弯了弯唇:“也不奇怪吧。”
他很能理解江允的感受。
就好像,身处黑暗之人,抓住了自己的那抹光芒,生怕只要眨眨眼,那缕光就要灰飞烟灭。
淙淙就坐在父亲的身边看着小滢滢。
“我们淙淙也当舅舅了。”
淙淙坐在滢滢的身边,戳了戳她的小脸道:“过去舅舅看到我,也是这种感觉吗。”
乔岁笑道:“你舅舅啊,你舅舅看到你,估计更加亲切吧。”
淙淙不解:“为何?”
乔岁道:“因为你长得像我,又是男孩儿,和你舅舅几乎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孩子,开不开心,幸不幸福。”
淙淙看着乔岁半天:“有句话,舅舅很久之前就让儿子带给您了,尤其是在您担心他的时候。”
乔岁疑惑地看着淙淙,淙淙道:“舅舅说,管好您自己。”
淙淙和他爹一样早慧,小时候的事情也记得很清楚,并不奇怪。
乔岁笑道:“……像,实在是像你舅舅能说出来的话,我知道了。”
乔岁和晏暮寒在孩子过完满月宴的时候就离开了。
有一天晚上天很黑,江允抱着滢滢在榕树下聊天。
突然想起潺潺生产时候的事情,问了一句:“令堂真的是令尊的童养媳吗?”
潺潺听言,哈哈大笑,笑了很久才缓过劲儿来。
“我娘就是随口胡诌的,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江允的耳根子微红:“因为不像假话……当时令堂,很认真的样子。”
潺潺笑道:“我娘就是这样,习惯了就好。”
“我曾经听席叔叔说过我娘和我爹的过去,虽然说得不太具体,但是很曲折,真要讲起来,要说很久很久呢,不过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全部,我只知道,他们真的很相爱很相爱。”
“从小到大,我娘有多喜欢的人和事,但我爹只爱我娘,我觉得他们一定会相爱一辈子。”
江允紧紧地握住了潺潺的手道:“我们也会的。”
潺潺笑了,认真地点头:“嗯,我们也会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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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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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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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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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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