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说嫁一个人要看他的下限,这句话还是相当有道理的。
如果只看当下的爱或不爱,到最后一切都很难说,这世上有很多人,爱的时候倾尽一切,不爱的时候本性暴露,潦草收场都是轻的,更是有的一地鸡毛。
女子又大多时候是吃亏的。
但是江允嘛,就如她说的那样,哪怕有一天这俩孩子掰了,他们也会安静的分手,互相祝福吧。
不过,乔岁想起之前,她以为江允让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是一场苦肉计。
然而后来据悉,根本就不是什么苦肉计,江允完全没有想那么多,乔岁都快忘记了,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心思这么多这么黑的。
江允就是一个单纯的傻小子罢了,从此事乔岁也就看出来,他一根肠子通到底,可不像某人那么九曲十八弯的。
不过乔岁也算是习惯了。
只是可怜了江允,差点就真的死在家里了。m.χIùmЬ.CǒM
“看出来你对江允很满意了。”
乔岁点头道:“满意啊,至少把潺潺交给他,我很放心。”
晏暮寒笑了笑。
倒是没有反驳这个观点。
其实他也是放心的,比起那些没轻没重花花肠子的毛头小子,他也的确更放心江允。
何况,那个傻姑娘还喜欢他。
关于他们两个的事情,晏暮寒也不想过多插手,对于他来说有的事情他要是插手,就不是轻易能结束的了。
在没有什么问题之前,他也不想去管孩子们的事情,对他来说,不管什么时候,最重要的都是他的岁岁。
江允晚些时候知道席月受伤的事情了,但是他并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潺潺还在看着他,江允道:“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后面的路,总是不可能插手的,她自己种什么因,就会结什么果。”
“何况,她想对你阿娘动手,你父亲没有杀了她,定是手下留情了,上天对她已经足够眷顾,我们所有人对她,也已经足够仁慈。”
江允道:“还是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会不分青红皂白维护她的人?”
潺潺就只是看着他而已,江允弯弯唇,俯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亲。
潺潺红着脸道:“大白天的,干嘛啊。”
江允道:“谁说大白天,就不能亲一亲自己的娘子了。”
潺潺轻哼一声:“不害臊。”
江允将她搂着。
他温柔极了,就像是对待万般珍视的宝贝。
……
夜深之时,淙淙和晏暮寒在书房之中,晏暮寒检查他这段时日的功课。
乔岁则坐在凉亭里赏月。
没过多久,席卿也走了过来。
乔岁道:“坐下喝两杯?”
席卿没有拒绝。
因为他今日的心情,也有些复杂沉重,若不是她主动相邀,他也不可能寻她喝什么酒。
乔岁就是知道这样,才有意和他聊聊。
有些心结,趁早解开的好,否则放在心中,说不定哪天就抑郁了。
今晚是一个很寻常的夜晚,风像往常的任何一天一样平静,夜晚也同过往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淡淡幽凉。
乔岁和席卿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人坐在一侧饮酒。
不远处还有裴司和卫影守着。
席卿一向是一个很克制的人,今天却有些失了平日里一贯的冷静,喝了一杯又一杯。
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好了。
乔岁也没有劝诫他少喝,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小酌。
看着他的脸上越上几抹红霞。
那是微醺的酡红,喝了酒以后的席卿反而更加沉默了。
乔岁也没有刻意找话题,就是安静地待着。
席卿突然说了一句:“谢谢。”
乔岁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他。
席卿道:“谢谢你,小雪。”
她什么也不用说他也知道的。
“今晚睡一觉,就让那些都过去吧。”
乔岁点了点头,起身。
“我时常会梦见那个时候。”
乔岁正要起身的脚步停了停,想了很久,还是原地坐下听他说。
“记忆里,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一直提醒自己,是那样的,可是最近老是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真正的亲人,会为了自保,杀死对方吗?”
他仿佛真是疑惑的。
乔岁道:“是会的哦,就像咱们都知道的,在饥荒时,有的家庭甚至会选择易子而食……那些人一点也不爱自己的孩子吗,可能也不是,只是那份爱在生死和利益的面前,需要让步。”
席卿颔首,轻笑了一声:“所以她对我也并非是没有任何情分,只是这情分,在她自己的性命面前,需要让步。”
乔岁道:“我想,是这样的吧。”
席卿沉默不语。
乔岁道:“每件事在每个人心中的比重是不同的,在有的人看来,情感、情谊、气节、尊严比生命重要,有的人则是把自己的性命放在至高处,任何人和事与之冲突都要为之让路,每个人的观念都不同,我想这都是正常的,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们所有人都希望遇到前者,因为那样的人有情有义,给性命赋予了更深层次的意义,遇到这样的人,并且能与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是极大的幸事,但后者,也无罪,只是席月她践踏别人的真心和性命,无情且无耻,但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这样的人并不少。”
乔岁喝下一杯酒:“遇到她不是你的问题,你就是运气不够好,不用想太多,若是按白日里说的那样,你根本就不欠她的,断了便断了,不要为此伤怀,不值得。”
“人生如寄,多忧何为,今我不乐,岁月如驰。”
乔岁举杯道:“干杯。”
他们的酒杯轻轻一碰,席卿垂眸,不自觉地轻笑。
“年幼时,被困在那间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时,向往这外面的天地,出来后却发觉即便天地之大,也无容身处。”
他笑得自嘲:“所以,从前,公子在的地方,便是卿容身之处,而如今……”
他看向乔岁。
席卿道:“如今……却觉得四海为家也是个好选择,大抵是,心中已经不似曾经那般茫然好漂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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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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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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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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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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