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金銮殿外的庭院跪了一众宫人,黑压压地的一大片。
金碧辉煌的皇宫此刻却是一派的阴森和恐怖。
有一个人被押着坐在刑椅子上。
他的面前就摆着数十种刑具。
血腥的气息满眼开,那人披散着头发,就宛如厉鬼一般,一身囚服已经被血浸染。
他满脸都是血污,浑身都在细微地颤抖着,如今的状态,当真是个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有就快些站出来,替朕联系你们的主子,否则你们的人就会多受一分苦。”
晏暮寒就坐在移出来的紫檀木椅上,睨着眼前的这些人。
在男子的面前,还摆着一个火盆,里面烧着铁,这是烙刑。
若他再受一次,恐怕根本就受不了。
如今的皇宫已经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就是一只苍蝇飞出去都要过数人的眼睛。
虽然如今外头黑压压地全是人,但是整个皇宫除了晏暮寒说话的声音以外,静得连树叶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晏暮寒看着眼前这个痛不欲生的人。
他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或者你告诉朕你的主子在哪里,朕会让太医先给你诊断,再放你走。”
“呸!”
男子啐了一口血沫子。
晏暮寒微微退后才没有沾上,他的目光一凉。
“啪!”裴司扬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脸上带着笑,在夜色下既古怪又阴森。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问你问题,你居然吐口水,不仅没有礼貌,还脏得厉害,恶心死了。”
“咳咳咳。”男人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了一颗牙。
他恶狠狠地看着晏暮寒,“暴君,你不得好死……”
“朕得不得好死不由你来挂心。”
下一刻,男子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经脉似乎都在痉挛。
“只是,你还能撑多久?”
“快点说吧。”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刚才自己似乎吸入了些许粉末。
浑身的剧痛让他所有的感观几乎都消失了,只感觉疼,不仅涕泗横流,甚至还失了禁。
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在此刻都几乎被粉碎。
晏暮寒在与他隔了几步的距离站定,由于过于污秽了,他没有太靠前,只是眸光凉淡,没有嘲讽也没有鄙夷。
“到了这种程度,还能硬气起来吗?”
“如果你快点说,朕也不会太为难你。”
“懂吗?朕对你的性命没有兴趣,对折辱你亦不感兴趣,只是想要回朕的人。”
男子的双肩紧绷着,颤抖着,晏暮寒看差不多了,挥了挥手。
有人在他的嘴里惯了解药。
痛觉如退潮一般消失,他浑身都被汗湿,意识也渐渐回归之后,泪水止不住地滚滚落下。
晏暮寒面无表情道,“朕的手段远远不止如此,你不会想要一一体验的,所以说吧。”
男人浑身都颤抖着,面带菜色,一片灰败就像下一刻就要死去一般。Χiυmъ.cοΜ
晏暮寒那双黑色的瞳再次落在了男人的身上,“还是不说?”
裴司笑着道,“蠢货,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你的主子能救你出去吧,就算他想,也没有那个能耐,你好好想清楚吧。”
男人看眼前帝王微微上前一步,他浑身颤抖着,“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我说,我说……”
他发觉自己到底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帝王,之所以敢一口一个暴君的称呼他,说到底还是被因为不知道他的手段。
当恐惧从心底散发出来,眼前的人哪里还是人,是高举屠刀的刽子手,是手拿镰刀的魔鬼,在他的面前,只能颤抖。
“我不知道……”
话语刚落,下一刻,他在面前帝王的脸上看见了最让他恐惧的神情,他额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一双眼睛像在看着一直蝼蚁,这样的神情,根本就不像常人。
他说,“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三王爷或许很快会主动寻您。”
“朕等不了了!”晏暮寒的声音极冷,带着让人胆寒的狠色,“不想再尝试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就有什么说什么都交代出来!”
男人根本不敢看这样可怕的一双眼睛。
“我交代,我交代——”他的语气极快,带着极致的恐慌,“三王爷一直很谨慎,从来都是居无定所,过一阵子便会搬迁,不过,我知道一件事,关于三王妃,我知道她会常去的一个地方——”
他看着晏暮寒,见他的目光没有看自己,他恐惧地颤抖着,以为他没有在听。
晏暮寒微微敛眸,“你说,朕听着。”
甚至并不在意他对萧珩的称呼。
……
连着几日,整个皇宫之中都出于一种极致的低气压当中。
所有人都满心的惶恐,生怕在这种时候出一丝的岔子。
从前的陛下也十分的可怖,但是比如今至少要好些,至少不似情绪紧绷着,随时都会杀人的样子。
很显然的一件事是,宫里有细作,如今皇宫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哪里出了问题被当做是那眼线,只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那日,就是一个鬼祟的眼线被陛下察觉,那下场,所有人也都瞧见了。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那位的逆鳞。
已经两日了,皇宫还是先前的那个状态,除了几个特定的人群,不许进,也不许出。
进出的人,全是陛下一手安排。
而外头寻人的事情,晏暮寒没有交给任何人,而是将沈淮谙和月牙接进了宫中,将事情全权交给了沈淮谙。
发生了这种事情,月牙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每日都坐立不安。
甚至连陛下让她也一同进宫,大概就是为了胁迫淮谙罢了的这种事情也顾不上了。
沈淮谙知道发生了这种事,这位的情绪有多紧绷,他知道乔老板对他的重要性,他也绝不会伤害月牙,只是乔老板在宫中出事,谁都可能是内鬼,他想要牵制他也可以理解。
对于沈淮谙而言,他没有父母,重要的就是忠义,和妻子。
他愿意为这二者付出一切。
沈淮谙自然是义不容辞。
“这件事,就交给我,还您要的人,我也会一并带来。”
晏暮寒道,“有劳。”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沈淮谙本以为他的情绪会很糟糕,可是他看见的是一种近乎诡异的冷静,虽然冷静,但是看起来像是一根随时都会崩溃的紧绷的弦。
沈淮谙看向月牙,月牙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郑重地缓缓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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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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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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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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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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