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是那样的做法太过敷衍,就算对别人的付出不能做出同等分量的回应,至少也应该有一个仔细的态度。
乔岁见到席卿是在酒楼的大堂里。
她来的时候,席卿已经等在那儿了。
“小雪。”
席卿看着她身后的景裴,皱起了眉,整个人都出于防备的状态。
乔岁冲他摇了摇头。
在她这样的目光下,席卿才不再是开始剑拔弩张的态度。
“抱歉。”席卿开口。
让她在驿站让人掳走这件事,他一直很过意不去。
他这般在意反而让乔岁有些无措,“不关你的事,你也知道他那个人的性子。”
晏暮寒会掳人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再说了,凭他如今的势力和手段,哪有人防得住。
再说了,如果不是她一直以来纠结那么多的东西,事情本也不会如此。
“就算要道歉,也该是我道歉才对,抱歉,我们两个的事又给你添麻烦了。”
席卿早就知道了,她从一开始,心里就只有那人,独一份,那些心意再未给过旁人一分。
她回来后,也早与他说过,她不会放着那个人不管。
哪怕那个时候,她以为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人。
席卿很早便清楚了,她和那个人,注定是要纠缠一生的。
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旁人都不会有机会。
只是他的心里还是希望他可以幸福,那个男人,真的能让她幸福么?
那样一个偏执成狂的人,会不会给她带来伤害。
席卿看向她身后的景裴。
觉得这个人当真是无比碍事。
而景裴此刻因为他口中的称呼,正出神。
席卿还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着急的脚步声。
乔岁回头去看,看见了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大概是时间带来的改变太过于细节,每个人或多或少地都与过去有所不同,导致乔岁看见他们以后,脑子里有一瞬间的宕机。
“席卿,姑娘呢!”
月牙进了酒楼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席卿这个。
乔岁就站在她面前。
她有些愣神,“是月牙吗?”
月牙转过头来看。
大概是因为她的样子过于陌生,月牙并不是很敢靠近。
乔岁叹了一口气,看向沈淮谙。
“沈老板。”
沈淮谙压低了声音难以置信地看她,“乔老板你这是……夺了哪户人家小姑娘的舍?”
乔岁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什么夺舍,说得未免太难听了,我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虽然是因为一些很奇怪的缘故,但事实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月牙看着她,喃喃道,“您是,姑娘吗……”
不过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的眼睛就红了。
乔岁觉得自己能遇到月牙,当真是幸运,毕竟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自己,还会为她难过。
她走上前,抱住她,“月牙,好久不见,让你担心了。”
月牙红着眼睛,也回抱住她,“姑娘……”
乔岁道,“听说你和淮谙要成亲了,是真的吗?”
月牙不曾言语,淮谙道,“没有……”
乔岁感觉到月牙僵了一僵。
沈淮谙道,“主要是某个人,我们许久没有见到他了,书信也总是不回,为了诓他回来只能如此,否则都不知道他如今是死是活。”
他们说的某个人,想来就是席卿了。
席卿道,“我这些年……嗯,游历四方,居无定所,许多信没能收到,让两位担心了。”
沈淮谙没好气地看着他。
“你得记得还有人在念着你啊,在外也要注意身子。”
席卿微怔,“我知道了。”
乔岁看这情况,心里轻快了不少。
看起来,他们这些年过得还不错,互相关心,相互挂念。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只要有些念想,活下去就有了支撑。
很多时候,有一点牵挂也就够了。
原本因为时间的一些别扭在几句话之间慢慢消散,她们四个人本就是极合得来的,很快便可以谈笑风生了。
乔岁也并没有可以避着景裴。
景裴听着她们之间的话,隐约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事,他也惊诧,只是将惊诧埋进了心底。
心中只有几个难怪。
难怪如此,原来如此。
乔岁找了个时机悄悄地问了问月牙卫影的事情。
她先前虽然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没有直接问暮寒,而今日也是见到月牙和淮谙了再次想起。
“卫统领如今很厉害的,他有了自己的官职,不再留在那位的身边了。”
乔岁听言点了点头,“挺好的,卫影确实值得有更广阔的空间去发展。”
乔岁问她,“不过,你和淮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说成亲,又不成的?”
月牙一直没有可以说体己话的人了,见到她以后,即便她的样子不一样了,但到底她知道她一点也没变,这会儿就有些忍不住了。
乔岁看她的神情如此复杂,要哭不哭的样子,脸色有些变了,“怎么了?那小子欺负你了?”
月牙道,“不,他从不曾欺负我。”
月牙不解道,“姑娘,为何我明明感觉他在乎我,却始终不愿意娶我?”
乔岁有些惊讶。
是了,五年,五年的时间能改变许多事情了。
乔岁看她苦恼的神情,回头看了一眼,沈淮谙他们那边的方向。
她笑了一声。
“不管是任何事情,有的时候,想得太多就容易止步不前。”
说完以后,乔岁发现这句话在自己的身上也同样适用。
不过大概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缘故,当事人自己总是看不明白,但是如果有人在一旁看,总能提出比较中肯的意见。
“在这个时候可能就需要有一方,再勇敢一点、包容一点、努力一点。”
月牙看向她。
乔岁对她道,“如果真的很希望与他有未来的话。”
月牙似懂非懂地看着她,良久以后,她坚定地点头,“我是希望的,姑娘,我希望的。”
乔岁很少在月牙脸上看到如此明媚的神情,她为她高兴,拍了怕她的肩,“那就抛开顾虑为你们的未来努力一次。”m.xiumb.com
乔岁知道沈淮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同样了解月牙,如果他们两个可以修的正果会是很好的结果。
“希望你们都能得偿所愿,不管怎么样,至少不要留下遗憾。”
月牙在这个时候真实的感觉到了。
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姑娘。
她的眼眶再次红了一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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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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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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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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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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