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唇边勾起了近乎暴戾的笑,“中间那个女人可以留下。”
他绝对要慢慢将这魏氏折磨到死,让她直接去死反便宜她了。
乔岁皱眉,依然淡然地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病!我又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就算人家得罪你了,也不至于算在无辜的人身上吧!”
“闭嘴!”
萧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两个字。
“无辜,你哪里无辜!贱人,即便你化作了灰,我也认得你。”
晏清音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轻声道,“别听他胡说八道。”
“当真是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贱人!当初你与晏暮寒暗通款曲,如今可是他不要你了,所以又找上了别的男人?”他咬牙切齿地怒骂出声,“你这欠、操的荡妇!”
席卿的脸色难看,他操纵的丝线冲他而去,萧晟拉住了身旁的人挡在跟前,在人死后,将对方丢开。
乔岁看着这一幕,摇摇头,“真是畜生。”
这种人不管说什么,乔岁都不放在心上。
她没有必要把一个人渣的话放在心上。
这个男人就是自幼被他自以为至高无上权力宠坏了,所以才会谁都不放在眼里,觉得全世界都不能忤逆背叛他。
在他斗不过一个女人的时候,只能气急败坏的荡妇羞辱对方,这种男人,在乔岁看来就比渣滓还不如。
她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对除了自家反派以外的任何异性都没有存任何别的心思,即便他把话说烂,这罪名,也无法真的安到她身上。
就算当初对付他,如今对付晏清音,她确实用了些手段,但她不觉得对待敌人,用些不那么光彩的手段是什么坏事。
和这种阴险的仇敌将光彩,本就是一个笑话。
看得出来,几年的牢狱生活早就磨灭了萧晟所有的矜贵和傲气,留给他的只有深深地恨意,在第一年里,他整个人意识不清,就算是如今,意识也是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都是因为晏暮寒、都是因为这个贱女人!
“呵,魏如雪,本皇子说过,你若若敢骗我,会死得很惨,时至今日,依旧有效。”
她们只有三个人,而萧晟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群人。
双拳难敌四手,席卿看起来已经有些累了。
萧晟看着这一幕,发了狠一般地笑道,“这次站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晏暮寒了,你觉得,这个人能护得住你吗?”
晏清音听言,有些无奈,这萧晟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若是护不住,岂不是很丢脸?
乔岁则没有言语。
曾经的萧晟还有那么看着像个人的时候,如今他这副癫狂的模样,哪里还有一个皇子的尊贵,根本就是一个实打实的疯子。
萧晟恶狠狠地瞪着她,“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能叫晏暮寒那样的人,对你俯首称臣,怎么就抓不住他的心?又换了旁人呢?”
乔岁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看向晏清音,晏清音道,“别在意他的话。”
在乔岁的身后有人偷袭,晏清音长袖一挥,大抵是催动了什么暗器,数百根银针将乔岁后方的人就扎成了刺猬。
乔岁还是第一次瞧见晏清音动用这些招式对付旁人。
那些倒下的人缓缓起身。
让她回忆起了一年半的曾经。
晏清音侧头看她的时候,见她的神情有些不太对。
“怎么了?”
乔岁侧头看他,“我就是觉得……这一幕好像,有一点熟悉,总觉得似乎在哪里看见过。”
就她随口的一句话,让晏清音的脸色稍稍有些僵硬。
他温和地笑,“这世上总有些事是这样的,解释不通。”
乔岁点了点头。
而萧晟拧眉看着他们二人说话,他的拳紧紧攥住,耳边传来一阵阵嗡鸣之声。
晏暮寒那个疯子不知对他做了什么,一点一点地蚕食他的精神。
他的脸色变得狠厉,“罢了,不必留活口了,魏氏,等你死后,我照样不会放过你!”
晏清音将乔岁护在身后,他手中的刀已经沾满了血。
可是她还是摸不清萧晟到底有多少人。
“公子,今天的事情,好像会有些麻烦……”
他们身后是一条湍急的河流。
又是河,乔岁如今对水都有点阴影了。
她当初就是坠了崖,落了水,又瞎又残。
她这一生可能就是跟水犯冲,每次靠近水边准没好事。
晏清音的神色平静,“是有一点麻烦。”琇書蛧
他的神色微凝。
不知道在看哪里,“不过,大抵很快会被解决吧。”
嗯?
乔岁本来想着今天免不得要经历一场恶战,听到晏清音说这话时,微微一愣。
晏清音弯弯唇,目光颇带深意,“看来是不会有事了。”
乔岁还是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直到她听见了来自萧晟人马后方的厮杀声。
而萧晟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回过头去。
而后方也是来了一队人马,他们出手狠辣,根本不留情面也不留活口。
萧晟看见了为首那个男人——
晏暮寒!
他恨得咬牙启齿。
转头看向乔岁,“贱人,时隔多年,你还是如此有本事。”
晏清音道,“二皇子也是叫人刮目相看呢,堂堂皇子,一张嘴竟是连市井屠夫都不如,只能够在嘴上作践女子的男人,恕在下直言,真是,没一点儿出息。”
乔岁听他对旁人反唇相讥,居然是为了自己,有一瞬间,有一丝的恍惚感。
真是稀奇。
也就是这个时候,晏清音注意到有暗芒闪过。
他的目光看向了远处,脸色微变,一支箭朝乔岁这儿刺来,对方气息极度隐蔽,他也是这个时候才发觉。
那一刹那,晏清音的脑中什么也没有,又一次,是身体的动作快过了脑子,他将她护在怀中,而最终,他身体中箭,往身后的河里栽去。
什么……
当晏清音感觉到疼痛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
他为什么要挡在她的面前?
只是中一箭,席卿有办法不让她死,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多危险啊……
他明明不是一个会为了别人舍生忘死的人,在他的心里,这一直都是再愚蠢不过的行为。
为什么他会这么做?
疯了,她凭什么让他做这些。
她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人质罢了。
而乔岁此刻也是懵的,她刚才注意到那支箭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本能地做出闪躲也不知道能不能勉强避开要害。
然而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到,晏清音会为她挡箭。
这个人可是晏清音啊。
他明明是一个牺牲任何人都要保全他自己的人。
乔岁的脑中一片混乱。
然而他紧紧地揽着她,由于惯性地往后跌,她甚至都反应不过来,就被他往后带。
在坠入水中的时候,她的脑中都是空白的。
暮寒——
每次在危险的时候,她都是本能地想到他的名字。
席卿大喊,“公子!”
然而却被萧晟的人拖慢了步伐,而水流太急了,他们两个人顿时不见人影。
水中的红也很快被冲走。
晏暮寒自然也是瞧见了方才晏清音的举动。
他是知道他有多么凉薄自私的。
他的小姐会水,这次不比悬崖的凶险,他即便暂时赶不上,也相信她会没事……
但是。
晏暮寒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一次之后,无论如何,他都绝不能继续让她待在晏清音的身边了,绝不能。
这一次,无论她怎么想,他都会把她带回来。
从前不确定,如今却能笃定说。
晏清音他,真的在觊觎他的人。
而他们,在北燕在一起了有一年半。
嫉妒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晏暮寒敛去眼中的情绪道。
“救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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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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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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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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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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