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就算钱芸月努力地想要把这件事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但钱安然出现在这里想做什么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如果换一个人,说不定就要中招了。
男女情事,在加了药物的情况下本就容易催化,百试不爽。
乔岁来时也想过如果屋中真的是晏暮寒,她也一定要泰然面对,毕竟人生就是有很多操蛋的事情,谁知道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说真的,在外头瞧见他,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钱芸月知道这件事几乎是在打钱家的脸,“来人啊,这贱奴竟然敢设计表小姐,把这贱奴拖出去杖毙!”
阿纪的脸色一变,“夫人,您——”
“堵上他的嘴,看他还要说什么污言秽语!”
钱芸月生怕他将她嘱托盯紧晏暮寒的事情抖搂出来,自然要马上捂嘴。
乔岁看着男人被拖了出去。
而钱安然还坐在床上颤抖着哭泣。
这个时候晏启盛已然歇下了,他身子不好,钱氏本打算等事情尘埃落定了,再将他喊来做个主,可现在看来,还好没提前将他叫来,否则又多了个人瞧见这丢人事。
“下去,都下去!”
钱芸月开始赶人了,众人只好离开。
既然没事了,困倦感又袭上心头,乔岁打了个呵欠,随着人群离开。
她转头之前看见钱氏面露难色。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暮寒,这事……”
晏暮寒道,“相信钱小姐不是故意的。”
“是,是……她定是被贼人陷害了,定是有人要怀我钱家姑娘的名声可以陷害。”钱芸月道,“只是发生了这档子事,她日后算是毁了……”
她的目光看向了晏暮寒。
“这丫头,这丫头一直心悦于你。”
乔岁听着她这话头,陷入了沉默。
她该不会是想……
不会吧,不会真的会有人说得出来那种话吧。
晏暮寒瞧了钱芸月一眼,“大夫人的意思是……”
钱芸月看他竟然接了自己的话,以为这件事有希望。
“这丫头,这丫头多才多艺,且一心挂牵着你,你就当给母亲一个面子,她只需要一个侍妾的位置便足以……”
乔岁没有想到她真的能说得出口!
她这暴脾气可真是忍不了了——
但是还没有行动,就泄了气了。
她如今身份不对,在钱芸月面前能说什么话,什么也说不了。
算了,困了,回去睡觉了。
这样的场面,对于她家大反派来说也就洒洒水的事吧,她相信他自己可以处理。
想通以后,乔岁心里宽敞多了。
她一路魂飘儿似的回到了自己那儿,事情过去以后她的脑子也就空了,看见床后,脱得只剩里衣后便倒头就睡。
月牙再叫她都怎么也叫不醒了。
这熟睡的速度简直叫人叹为观止。
月牙都觉得,姑娘到底是有多在意首辅大人才能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瞬间清醒走了这一趟。
而那边。
钱芸月说完希望晏暮寒给钱安然一个侍妾的位份以后,晏暮寒只是看着她。
钱芸月只以为因为安然这张脸,这件事是有可能的。
他待她毕竟还与别人不同,听言他以前在东澧镇的时候,与那个和安然模样极像的女子有一段情。
钱芸月记得,就是那个女人替他挡了一箭,所以这狼崽子才有机会站在自己面前。
既然是这样,那女人对他而言必定是特殊的,那么安然就有机会。
“大夫人是在与我开玩笑?”
钱芸月硬着头皮道,“安然是个姑娘,毕竟需要照顾……”
钱安然充满希冀地看着他……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了。
晏暮寒垂眸,冷笑,“大夫人恐怕忘了,我性子不好,无法照顾谁。”
他嘲讽道,“说到照顾,倒是兄长宅心仁厚,大夫人拜托他,或许他会答应,表兄妹之间的姻亲,也算是一桩美谈,传出去想必也是一段佳话。”
钱芸月的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琇書網
人已走完了,晏暮寒也无心与她拉扯,转身离开。
今夜这个地方脏透了,是待不下去了。
钱安然却是再控制不住,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了下去。
钱芸月瞥了钱安然一眼,甩袖离去。
废物,连和自己睡的人是谁都都不知道。
在夜的阴影里,她的眸光也有些阴沉,看着前头晏暮寒的背影,她藏匿在黑暗中的目光变得阴冷毒辣。
在晏暮寒的背影消失后,钱芸月的脑中突然有一个猜测。
会不会晏暮寒从一开始就是什么都知道的。
他知道她要安然做的事,甚至知道她对阿纪的安排。
所以出现在他房中,和钱安然那蠢货在一起的才是阿纪,无声无息之间,一石二鸟……
想到这一点后,钱芸月忽然开始浑身发冷,有种一切都被这个狼崽子掌控了的感觉。
这个人,恐怕比她一直以为的还要不简单。
他到底想做什么?
钱芸月突然想起了一件自己快要遗忘的事,二十几年前,晏启盛曾被一个女人迷得五迷三道过。
甚至不顾名声,也要常到那个粗陋肮脏的地方去陪那个女人。
她嫉妒啊,这明明是她的男人,身边莺莺燕燕却总是不断。
那个时候,他的官位还远不如现在,需要倚仗她的父亲,有父亲给他施压,那个女人很快就被放弃了。
那个女人便是晏暮寒这贱人的娘。
她想办法,把那女人驱逐到了一个穷乡僻壤的一个贫民窟里。
可是几年后她却得知她当年怀孕了,还悄悄地把孩子生了下来。
听闻,是一个健康的男孩。
和她病弱的清音不同,那狐狸精的孩子很是康健。
当时她气坏了,也嫉妒、眼红坏了。
凭什么贱人的孩子平平安安,她的孩子就连活下去都那么难?
当时,她找了许多人,去将那个女人玩了一遍,她刻意吩咐了,要让她的孩子亲眼看见母亲伺候几个人的下贱样子。
但是当时她在京中,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相隔万里,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有没有照她说的办。
她如今后悔了,当初应该斩草除根的,而不是因为想听那些惨状留着她们的贱命逗闷子,事到如今留下了无穷的后患。
不,也不是她没有斩草除根,是这小贱种命太硬,几岁的年纪,便自己混迹江湖,居然活到了现在。
大概是突然如此清楚地想到了过去的事情,钱芸月不安了起来。
因为这件事,她一直想除掉这狼崽子,可十多年前尚且有机会,如今是越发艰难了。
尽管这些事情很久了,晏暮寒那时还非常小,或许他根本就不记得了,可钱芸月还是越想越难安,更觉得留他不得。
她思虑片刻后,对身旁的人吩咐道,“听着,去告诉父亲……一定让父亲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尽早除掉晏暮寒,此人定是留不得了,不要在他的身上白费功夫了。”
细想想,他此番回来也回来的十分古怪。
当心思豁然开朗后,钱芸月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他最近的所作所为都别有他图。
钱芸月的心中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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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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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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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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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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