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春红把她这未婚夫之事事情说了一番后,乔岁才知道原来今天这王姓公子是替自己红粉知己来找麻烦的。
因为前段时间原主在街道上狠狠羞辱了他心上人一通。
而当时王贤宇不在县里,今日大概是刚从城里回来便赶过来替那知己出气来了。
春红以为他是想她了才来的,还兴高采烈地进来禀告,心里有愧,不过乔岁没有怪她,只是忍不住骂了一句,“渣男!”
春红眼里含着泪。
“王公子他怎么敢打您的,虽然是小姐您向夫人好不容易求来的婚约,但是他母亲也是巴不得的,她就看着陆家的有钱有势,又只有您一个独女,对您都是恭恭敬敬的,王公子居然因为一个小贱人打您!”
乔岁嘴角抽了抽。
“看着陆家有钱有势又只有我一个独女?这不就是盯上陆家家产了吗?”
这男人一边盯着原主家产,一边又对原主各种羞辱,说不准还会和红颜当着原主的面儿秀恩爱。
她还喜欢他?
这原主真是蠢得让人发指!
“小姐您忘了吗,因为王公子他是咱们镇上唯一的秀才,所以才会喜欢他。”
乔岁不理解,但她大概能猜到原主的心情。
在这个时代,士农工商,商字排最后,可见地位之低,即便有那泼天的富贵,商人也是这个社会的底层,而原主是个心高气傲的,所以才会想要一个秀才夫君吧。
而王家家境贫穷,即便是个秀才,若是没办法再进一步这辈子也就是个穷酸秀才,能攀上陆家也确实是好事一件。
她敲了敲石桌。
如果想,她能有一百种办法让那位王公子付出极大的代价。
可以,但没必要。
乔岁沉了了很久,摆摆手,“算了,只要以后他没有再做什么,就让这件事过去。”
她看向晏暮寒,“我没事了,不用揉了。”
她看向春红,“我会与娘说退婚的事,这王八蛋再来一次,直接放狗咬他。”
春红睁大了眼。
却觉得小姐如今的性子,可真够叫人痛快的。
晏暮寒微微抬眼看她,看着她侧脸的红肿,双眸微垂。
他微微地捻了捻指尖,那里仿佛还有着温热触感。
……
这一晚夜深时,王贤宇正在屋中休憩,呼吸声浅浅。
忽感春寒袭来,窗户不知何时无故开了起来。
他隐隐感觉到一阵压迫感,睁开了眼……
乔岁一觉睡醒,洗漱完出去,就看见春红跑到自己的面前来。
“小姐!”
“小姐,王公子出事了!”
乔岁正迎风打了个哈欠,还没合上的嘴就张在那里,“怎么了?”
“王公子昨晚在家中睡着睡着,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或者是给仇家找上门了……总之是给人收拾了一顿,还是今早他娘给发现了送医的,听说很是严重。”
乔岁微微合上了嘴,“他在外头得罪什么人了吧。”
乔岁知道春红这丫头本心不坏,就是喜怒形于色,容易被人影响且毫无城府,她认真道。
“别再说他的事情了,在外头也须得注意点,不要把这幸灾乐祸的样子叫人看了去,否则旁人估计要以为是我昨日刚与他起了争执,当晚便找了人去教训他。”
恭敬地对乔岁作揖,“小姐。”
乔岁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拘礼,春红下去了,院子里就剩下他们,乔岁看了他良久,皱眉,“你怎么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乔岁担心他这性子闷,什么都不说,便问,“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晏暮寒微微抬眼,虽然沉默但是没有否认。
乔岁觉得大抵就是这样了。
她拿出了一碗草药,“喝了它,这是我早上熬的。”
看着他的目光,乔岁也不藏着掖着,“我一大早背着厨房那边悄悄做的,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喝完,一点都不许剩下哦。”
她这几天总有一种背着旁人悄悄养崽的感觉。
但没办法,如果她不上点心的话,晏暮寒的伤短期内就好不了了。
晏暮寒垂眸看着眼前的药,端起来一饮而尽。
乔岁往他手里塞了一块蜜糖。
“药苦,吃颗糖会舒服些。”
乔岁还挺享受如今的宁静的。
但她刚坐在石凳上打了个盹儿,外头便突然闹了起来。
乔岁看了晏暮寒一眼,起身,“走,出去看看。”
刚走到前厅去,便瞧见一个妇人,坐在地上几乎要撒起泼来,身旁站着几个衙役,正要往里走。
乔岁一开始还能好好说话,“各位,可是有事?”
几人说,“你们这里,哪个是暮寒?”
如今没有几个人知道晏暮寒其实是姓晏的,只知道他叫暮寒。
乔岁的脸色微变,急不可查地挪了脚步,拦在晏暮寒前头。
晏暮寒道,“是我。”
那衙役看着,“来人,把这家仆给我拿下!”
乔岁看他们是冲晏暮寒来的,眉目冷厉,“我看谁敢。”
过去的跋扈若是有五分吓人,那她今日这冷面怒喝的样子就有十二分。
乔岁没有让人平白将自己的人带走的道理。
“你们是何人,居然敢强闯民宅,现在是如何?还想要当着我的面绑走我的人不成?”
衙役的脸色也不太好,“还请陆小姐配合,这是县令爷的命令。”
“呵,县令爷?县令是为民做主的父母官,我不相信县令爷会莫名缉拿无辜百姓,还用你们这种强盗手段!”
“诗然,诗然啊!”王贤宇母亲突然号丧了起来,“你知道贤宇一晚上成什么样了吗?”
乔岁压根儿就没有理会她,只看着几个衙役。
陆家虽然只是商户,地位高不到哪里去,但毕竟是镇上大户,和他们衙门常有来往,陆家千金的面儿他们还是要给的。
“抱歉,陆姑娘,是小的几个不好,只是我们有些事需要询问,需要您身边这位与我们走一趟。”
乔岁点了点头,“他是我手下的人,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也与几位大哥走一趟吧。”m.xiumb.com
从头到尾,乔岁的脸色都很冷,她没有多看晏暮寒一眼。
晏暮寒看着她的背影,神色一寸寸阴沉下去,拳悄然地握了起来
他不需要她的施舍,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可以自己解决,但如果她喜欢自找麻烦,他也不会阻拦。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心中有种烦躁感。
像是,害怕她生了自己气似的。
不,他不可能有这种情绪。
乔岁不知道晏暮寒的脑子里已经转了一百个弯了,她其实只是故意绷着脸色的。
乔岁不觉得这件事会是晏暮寒做的。
因为没道理。
她认真地寻思着下一步要怎么应付,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微垂的头也缓缓抬了起来。
一张漠然的脸上仍然没有一点表情,非要说的话,还有些不快。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在她看来如今反派还小,有的事情他多半应付不好。
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她的表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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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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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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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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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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