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筱月、流云以及一干人等的操持,婚礼这日进行得十分顺利,整座将军府都盈满着喜气。
入夜,由于秦寒令的催促,酒局散的颇早,他没喝多少酒,身上没沾上酒气,周身清清爽爽地进了喜房。
文暖兮正和翠鸣在偷偷用膳,听见有脚步声过来,连忙跳到床上,把盖头盖上。
秦寒令在门打开的同时,听见了“咚”的一声,不由得轻轻笑道:“是我,不要慌。”
文暖兮揉揉膝盖:“早知道是你过来,我就不着急了,刚才腿磕在床沿上了,疼死我了。”
“我看看。”秦寒令坐在床边上,把她的裙摆轻轻撩起来,文暖兮有些害羞地缩了缩。
“不碍事。”她说道。
“腿嘛,是不会碍事。”秦寒令意有所指。
文暖兮虽然人在盖头下,听到他说的话,还是红了脸。
“恭喜二位啦,我就先走了,有事将军和夫人尽管喊我。”翠鸣挑挑眉毛,她可不愿意破坏这良夜。
“不会有事需要喊你的,安心睡着吧。”秦寒令示意她把门关上。
屋里一阵安静,只有红烛燃烧的声音。
“寒令。”文暖兮攥紧他的手。
“暖兮,我先帮你取下盖头。”他缓缓地将盖头掀起来。
盖头下的文暖兮眼波似水一般,抬头看着他。
“你今日真美。”秦寒令看呆了,他见过她每一次美好的时刻,那些美都不及今日,她穿着嫁给他的喜服,乌黑的发丝上簪着他亲手为她做的发簪,温和的流光萦绕她的周身。
“寒令。”她唤着他。
“叫夫君。”他的目光灼热,里面有无尽的欲望。
“夫,夫君。”她磕磕绊绊地叫着。
秦寒令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他特意找了青平、流云来为他挡酒,就是为了清清楚楚地感受这一切,隔着华丽而厚重的面料,他发觉文暖兮在微微地颤动着肩膀。
“害怕?”他扶正文暖兮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文暖兮摇摇头,她怎么会害怕呢,她期盼今天已经太久了,她只是,有些想哭,这一路上的坎坷让她如坠梦中。
“是你吗,寒令。”她抚上秦寒令的脸颊。
秦寒令摸摸她的头:“傻瓜,当然是我。”
说着,他捧着她的脸颊吻了上去。
文暖兮能感觉到他指甲和掌根的薄茧,那曾经在战场上挥着一柄重剑的手掌,此刻却温柔地轻轻在她脸上摩挲。
他的吻逐渐加重,气息也不稳了,他的手沿着文暖兮的后背而下,环抱住她的腰。
"咳咳,"他轻咳两声,"今日,我可不会再背《采薇》了。"
说罢,他将文暖兮放倒在床上。
红色的帐子被放下,烛光忽明忽灭,秦寒令撑着手臂,看着身下的文暖兮。
"会怕吗?"他问道。
文暖兮摇摇头,抬头吻在他的唇角:"我怎么会怕呢?"
秦寒令俯身,深深地吻着她,他周身的血已经快要沸腾了,他伸手挑开她的衣襟,将繁复的喜服一层一层地脱下。
"不公平。"文暖兮也攀上他的肩膀,往下除他的衣服。
秦寒令精壮的小腹露了出来,文暖兮看了一眼,立刻转移了目光,脸羞得通红。
秦寒令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厚实的胸膛上:"刚才可是你主动上手的,怎么现在又害羞了,来摸摸看。"
他坏笑着,抓起她的手向下游走。
文暖兮禁不住小声尖叫。
"声音小些,这屋外可有听墙角的人。"秦寒令用吻堵住了她的嘴。
红烛的光更加耸动,直到月亮高挂,帐子内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秦寒令将文暖兮紧紧地拥在怀中,用手轻轻地摸摸她的头。
"暖兮。"他声音沉沉。
"嗯?"文暖兮轻轻地回他,倦意袭来,她近乎要睡着了。
"以后我上战场是要害怕的。"
"你是战神,怎么会害怕?"
"以前我不害怕,是因为我不会输,我现在会害怕,是因为我不能死。"
文暖兮往他怀里又钻了钻,两只小手勾住他的脖子:"寒令。"
她没有说别的,只叫他的名字。
"我在。"
怀中人闻言似乎是放了心,沉沉睡去。
这一夜既短暂又漫长,夜半室外也同屋内一样下了一场急风骤雨。
秦寒令一夜未眠,给身旁睡得香甜的文暖兮轻轻盖严了被子,屋外的雨声渐渐停了下来,鸟鸣声响起,天就快亮了。
秦寒令忽然想起第一次见文暖兮的时候,那是诸侯之宴,她身着白色的礼服,巧笑倩兮,一双眼睛像小鹿一样,他虽是将自己灌多了,可也注意到了她,这小女子就坐在他的对面,不时偷偷看他几眼,那时他就在想,她长相如此清丽,穿红色也一定好看。
只是没想到她竟是为他穿了红色的喜服,做了他的妃子。
"你在笑什么?"文暖兮一睁开眼,就看见他上扬的嘴角。
"醒了?"
"嗯。"
"睡得好吗?"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文暖兮梦见那日诸侯之宴,坐在她对面的秦寒令没有喝酒,他对她一见钟情,跟秦燕齐嚷着要娶她,第二日送了琳琅满目的聘礼来,得到了文侯和夫人应允,不出一个月他们就成了亲,一年后生下了一个儿子,过着寻常夫妻般的幸福生活。
"说出来听听。"秦寒令对她的梦颇为好奇。
"与其说很长,不如说,是个很短的梦。"
这个梦中没有阴谋,也没有谋反,从来没有人介入他们中间,有的只是他们之间的爱,以及快乐和美好。
秦寒令越加好奇:"你究竟梦见了什么"
"梦见我们的孩子是一个男孩,很像你,会舞剑、会骑马,我凶他的时候会飞身上屋顶逃跑。"
秦寒令笑了:"那他有像你的地方吗?"
"有啊,他像我一样爱笑,像我一样喜欢睡懒觉,"文暖兮对上他的目光,"还像我一样,有你护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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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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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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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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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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